二卷 偉大創舉 十七、孔子論政

「我想請教夫子一個問題。」

「國君請講。」

「以你之見,治國最重要的是什麼?」

孔子回道:「君要像君,臣要像臣,父要像父,子要像子,如此,國可治也。」

孔子師徒經過幾天的顛簸,終於馳進了齊國都城臨淄。

孔子見臨淄街道整齊、商務繁華,勝過曲阜,嘆道:「啊,齊國到底是大國,都城比曲阜要大得多。」

接近城中心,齊國的王宮在陽光下,金燦燦的,孔子頓時想起了逃亡中的國君,心裡有點隱隱作痛。孔子想,路上聽說魯昭公逃到齊國,不知誰接待了他,便轉過頭對子路說:

「仲由,先把車馳到館舍,我們暫且住下,然後你去打聽一下魯君住在哪兒,是否安好。」

「好的,老師。」

馬車駛到了一家小館舍前停了下來,孔子他們卸下了行裝,便在這家小店住了下來。

吃飯時,曾皙說:「夫子,請您給我們講講齊國的歷史。」

孔子把飯咽下,說:「齊國最早是周武王封給姜太公的地邑。後來,齊國出了個明君叫齊桓公,他因重用管仲,實施了一系列改革,使齊國強大起來。齊桓公兼并了一些小國後,與宋、陳、蔡、邾等國的君主盟會於北杏,成為了春秋第一個霸主,也是最著名的霸主。」

「啊難怪懌臨淄這麼繁華。」曾皙說。

孔子吃了一點菜,又說:「齊國現在衰落多了,卿大夫之間互相兼并,王室無力,大權旁落。」

子貢說:「跟我們魯國很相似啊!」

孔子說:「不過齊國自從用了晏嬰為相後,國君基本上還能與卿大夫的勢力抗衡。」

顏回說:「魯君若是重用老師,那三桓子就不會這樣猖狂了。」

「唉!」孔子嘆道,「知我者回也。」

晚飯畢,孔子師徒在館舍門口的樹下坐著乘涼,等子路回來。

子遠遠就喊道:「老師,我打聽到了。」

孔子急問:「國君此刻在何處?可否安好?」

「老師不必擔心,國君被高昭子接去了,說以禮相待呢!」

「那就好了,那就好了。逃亡之君,能受到禮遇就不錯了。」孔子鬆了一口氣。

子路又說:「齊景公還去看望了國君呢。」

「好,好,多謝齊國君了。明天我們就去登門拜訪高昭子。」

子路說:「老師,那高昭子跟魯國的三桓子一樣,是僭越專權的人。」

孔子說:「是這樣,齊國現在是國氏、高氏兩族擅權。不過,他禮遇魯昭公,我們明天一方面拜見他,一方面探望國君。」

次日,孔子師徒驅車到了高昭子豪華的府門外,子路把孔子扶下了車,他們去到門口,門衛通報進去。

孔子他們立等在外。不一會兒,高昭子親自出大門迎接。他對孔子拱手道:「啊呀!久仰、久仰,魯國大名鼎鼎的孔夫子光臨寒,有失運迎,有失遠迎。」

孔子也躬身施禮道:「在下冒昧前來,打擾了。高大夫安好。」

孔子又指了指他的弟子們,說:「他們都是我的弟子。」

「噢,歡迎,歡迎,請進,請!」

孔子他們進到了高昭子廳堂內,坐下,家人們上了茶。

高昭子問:「夫子是來探望魯昭公的吧。」

「正是。」孔子說。

高昭子說:「魯君現住在陽州。齊國君曾到野井慰問了魯君,我也陪同去了,魯君現在安好,您就放心吧!」

孔子鬆了一口氣,起身施禮道:「魯國臣民謝過大夫了。」

「哪裡、哪裡,為人者,豈能不救人於危難之際。」

高昭子又說:「早聞夫子德才兼備,如能被國君重用,必能一展抱負,敝人想在齊國君面前引薦你,不知夫子意下如何?」

孔子不亢不卑地回道:「謝大夫,如能拜見齊國君,自是孔丘的萬幸。」

「很好,我將引薦你。」

他們又交談了一些治國道理後,孔子起身告辭道:「那孔丘就告舌了。」

「不急,不急,請坐、請坐,今天老臣設家宴,為你師徒接風洗塵,請夫子師徒賞光。」

席間,高昭子對孔子師徒舉樽,說:「一路辛苦了,請盡情享用。」

孔子也舉樽:「謝高大夫對魯國君的善待,我師生謝謝您了。」

孔子的弟子們刷的一聲都站了起來,舉杯向高昭子致謝。

「謝高大夫對魯國君的關照。」

「應該的嘛,應該的嘛!總有一天魯君會歸回覆國的,現在只是暫時的嘛!」

「但願如此。」子路說。

高昭子又問:「夫子現住何處?」

「街上館舍。」

「啊呀!我失禮了,我失禮了,豈能讓夫子住那小館舍,就住我府上吧。」

「不,不,高大夫,找們還是住館舍吧!」孔子說。

「不行,不行,住我府上吧,這樣我也好多幫您認識認識齊國的朋友。」

「這……」

「還猶豫什麼呢?就這樣吧!」

孔子只得點頭同意。

於是,高昭子把老管家叫過來,吩咐道:「給夫子安排好房間,再派車到館舍把他們的行李拉來。」

「是。」

孔子一行便在高昭子大夫府上暫時住了下來。

齊國的一個邊遠小鎮上,鎮外道旁,站著魯昭公和他的幾個隨從。魯君面容憔悴,目光含哀,聽說孔子要來拜望他;便早早地佇立在鎮外等候,流落他鄉,孤獨而悲傷的魯君,不停地嘆息著……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漸漸馳近小鎮,車上的人認出是魯君,忙停住,都下車小跑過來。

「國君,您受苦了。」孔子伏地叩拜。

「夫子,快快請起。」魯君雙手扶起了孔子。

「國君,您受驚了。」弟子們也向魯君伏地叩拜。

「快快請起。」

魯君一一扶起了他們。

孔子看著魯昭公蒼白而憔悴的面容,十分痛心,禁不住滴下淚來。

「國君,外面風大,我們進屋去吧……」孔子悲哽著說。

這是一座不太大的院宅,門外裝飾還算可以,外面是齊國的兵士在守衛,內門是魯君自己的兵士在站崗。

進到堂屋,魯君在正中落座,他吩咐隨從給孔子端了一張椅子讓孔子坐。孔子堅持要站著,弟子們站在孔子身後,魯君十分感動,心想自己雖然落魄至此,但孔子依然以國君大禮相待,說明孔子果然是一聖人而非勢利小人。今後自己如能歸魯復國,定要重用孔子。

孔子說:「國君,魯國人民都很想念您,盼望您早日歸里復國。」

魯昭公嘆了一口氣說:「難啦!我白晝天天盼望歸國,晚上夜夜夢見曲阜。齊景公雖然待我不薄,但也是出於禮遇,並不願派兵助我復國。唉,只恨這三桓季平子太可惡,我雖是君主,但大權都握在他們手上。我還算是什麼國君?唉……」

孔子感慨道:「魯國之所以被三桓擅權,就是因為周禮沒落,君不能像君,臣不像臣,所以要復禮才能復國。」

魯昭公點頭道:「說得對,說得對呀,不復禮就不能復國啊!」

魯昭公又說:「三桓專權由來已久,非一朝一日,他們根深盤雜,要拔掉談何容易啊!」言罷又嘆息起來。

「你們住在哪兒?」魯君問。

「稟國君,我們暫時住在高昭子大夫家。」

「噢,可以,我這次流亡到齊國,高昭子對我很關照,你如果能通過他,讓齊景公重用你,那也許我能提早歸國。」

「高昭子已經說了要在齊君面前舉薦我,如果齊景公願接見我,那我一定努力。」

「好。你拜訪晏嬰了嗎?他在齊景公面前說的話比高昭子有用。」

孔子說:「稟國君,在下尚未拜訪晏相國,因為他三朝三君主,難有一心一君主。所以他不可能真誠舉薦我。」

「不過也不能得罪他。」

「是,國君,孔丘明白。」

孔子讓弟子們把從家鄉帶來的食品給魯君呈上。魯君準備賞賜孔子,被孔子謝了,他說:

「國君流落他鄉,正是危難時期,孔丘怎麼忍心要國君賞賜,以後國君歸里復國時再賞賜不遲。」

「也好。」

「那,國君,孔丘及弟子們就告辭了,請國君多多保重。」

「謝謝。」

魯君把孔子師徒送至大門外。

孔子及弟子又行了跪拜大禮後,方揮淚告別。

這天上午,風和日麗,孔子和高昭子一起登上了齊王宮的台階,因為齊景公將接見他。

巍巍峨峨的齊國王宮,金燦燦的,比魯國王官大多了,孔子想,齊國所以比魯國富,就是因為實施了一系列改革,如果齊國君能重用我,我也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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