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千古絕唱

晚上,阿炳的琴聲又在無錫街頭響起,人們驚喜地打開窗戶……

楊音開始對阿炳的演奏進行錄音,並對主樂曲建議阿炳起名叫《二泉映月》。千古絕唱誕生了……

小橋石板河兩岸,如泣如許琴弦斷;

忽如紅日東升起,鏗鏘琴音人間換。

楊音三人到了無錫市政府內,副市長李大忠熱情地接見了他們,他說:「無錫政府支持你們,一定要把錄音任務完成好,政府將組織大型音樂會讓阿炳登台演出。」

楊音高興地說:「太感謝了。」

李副市長說:「毛主席、周總理的指示我們一定要好好貫徹。確實,我們有許多民間藝人,如果不搶救,那損失太大了。」

楊音教授和工作組來到了阿炳的屋裡,楊音拿出一樣東西對阿炳說:「阿炳,你摸摸看,這是什麼?」

阿炳用手摸了摸,不禁脫口而出:「啊!胡琴,誰的?」

「你的。」

「我的?」阿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是的,阿炳,是工作組給你買的。從此,你又可以拉二胡了。」

阿炳聽了激動萬分,一時竟無言語,只是抱著琴獃獃地站著。

工作組何老師說:「阿炳,來,把這新長衫穿上,看看合不合身,這也是工作組給你買的。」

大家幫著阿炳穿上了新的長衫,又給阿炳圍上了新的長圍巾。

工作組趙老師拍手道:「啊!這下阿炳可是一個音樂家了。」

阿炳捧著新胡琴,鼻子一酸,熱淚奪眶而出。

阿炳重到街頭拉琴,晚上,阿炳的琴聲又在無錫街頭響起,人們驚喜地打開窗戶傾聽……

「啊,阿炳又拉琴了。」

「阿炳又活過來了。」

這天,楊教授和工作組兩位老師在阿炳屋裡錄音,共錄完了六曲,是琵琶三曲及二胡三曲。

第一曲是《大浪淘沙》。

小屋裡擠滿了人,音樂把人們帶到了太湖邊,時而如和風拂煦,湖水漣漪,湖中一葉葉漁舟在回蕩;時而又狂飈大作,掀起驚濤駭浪,一隻只小船奮勇向前……忽然一隻小舟被掀翻,落入水中的人在拚命搏擊惡浪,誰都沒有屈服,一個也沒有沉淪……旋律是這樣的蒼勁,讓人熱血潮湧。

第二曲是《龍船》。

人們尚未回過神來,就又進入了高亢激昂的旋律之中,陶醉於端午節中的龍舟賽。

第三曲是《聽松》。

琴聲婉轉悠揚跌宕起伏,彷彿在松濤林海中回蕩,讓人感受到松的剛勁相韌性。

第四曲是《昭君出塞》。

優雅的樂曲,把人帶到了昭君出塞的年代,澎湃激昂的旋律,讓人感嘆昭君的胸懷。

第五曲《寒春風曲》。

低吟慢唱,柔中有剛的琴聲,讓人們如同看到瞎子阿炳在春寒料峭的寒風中,拉著胡琴……人們似乎看到了阿炳坎坷的命運。

人們在靜靜地欣賞。

當聽到第六曲《二泉映月》時,大家都沸騰了,人們被無比優美的旋律震撼了……這是來自底層人民對美好的憧憬。人們如同被帶到了「惠山二泉」的池邊,感受到了人間的至愛。忽然,琴聲變得低沉而如泣如訴,讓人彷彿看到了底層人民在黑暗中不屈不撓的抗爭……

這最後一曲,大家都被震撼住了,曲聲如行雲流水,似朝日東升,猶青岩滴水,似月映清泉……

悲傷的人聽了如泣如訴,讓人唏噓;高興的人聽了如行雲流水,讓人陶醉;熱戀的人聽了,彷彿在相擁相吻,讓人人迷……真是既可以讓你傷感落淚,也能讓你熱血潮湧,震撼不已。

「啊,太博大了,太含蓄了,真乃天下第一曲。」楊音贊道。

音說:「阿炳這首《惠山二泉》是最優美的一曲,我知道,這支曲子是你的泣血之作,我看把曲名定為《二泉映月》更好,你說呢?」

「好,就叫《二泉映月》。」

「太好了,《二泉映月》……」工作組三人都歡呼起來,於是,千古絕唱——《二泉映月》誕生了。

趙老師說:「阿炳大師,請您談談您是怎樣創作的。」

阿炳說:「《二泉映月》這首曲,是我和琴妹在泉邊悟出的,創作經歷了三個過程。」

阿炳放下琴,頓了一下,接著說:「《二泉映月》應該說,首先是來源於道家的嗩吶曲。」

何老師點頭道:「哦,所以有濃郁宗教風格。」

阿炳又說:「後來我又融入了民間音樂。」

趙老師插道:「難怪這首曲子這樣撼人心魄。」

阿炳說:「這曲子開始是我跟琴妹相愛時,在惠山二泉時悟出來的。」

趙老師說:「哦,那就是說,曲子開始表現的是一對戀人對美好未來的憧憬,是熱血潮湧之作。接著呢?」

阿炳說:「接下去是三清殿被亂軍所劫,琴妹失蹤時寫的。」

趙老師說:「噢,所以抑鬱傷懷。中間呢?」

「中間是雙目失明,日本人入侵,無錫淪陷時拉出來的。」

楊音說:「所以曲子也悲愴激昂。」

「最後又是怎麼寫的?」何老師問。

阿炳長嘆一聲:「後來琴妹自盡……」

楊音的眼睛濕潤了,他長嘆了一聲,哽咽道:「我可憐的妹妹,你死得好慘,黑暗的舊社會吞噬了你,否則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音樂家。」

阿炳也哽咽著說:「琴妹死後,我真不想活了,但是想到琴妹是為了我而死,我不活下去對不起她……」阿炳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說,「為了她,我也要活下去,把琴拉下去……」

大家都被感動了。

阿炳說:「琴妹走後,能支撐我生命的,也就只有拉琴。」

趙老師感嘆道:「這就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底層人民的掙扎和反抗。」

楊音拍案叫絕道:「這個曲子太好了,非常深沉,沒有那樣的苦難經歷是寫不出來的,可謂柔弱中見剛強,既表現了自然美的韻味,又蘊含著中華民族不屈不撓的精神,藝術感染力裉強啊!」

何老師興奮地說:「看來,我們真是不虛此行。」

趙老師說:「真是千古絕唱啊!」

何老師把一沓錢拿給阿炳說:「阿炳同志,這是音樂學院讓我們付您的報酬。」

阿炳聽了,臉一沉,他嚴肅地說:「我不要錢,如果你們看得起,那就算是我給共產黨的生日獻禮吧!說句天良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我阿炳的今天,沒有毛主席,《二泉映月》也不可能誕生。我感謝共產黨,感謝毛主席。」

大家聽了都感動萬分。

楊音說:「阿炳說得好,沒有共產黨、毛主席就不會有阿炳的今天,也不可能有《二泉映月》,我們一定把曲子整理好,帶回北京,帶給毛主席。」

大家都激動得鼓起了掌。阿炳的眼淚滾滾而下……正是:

《江城子·千古絕唱》

鵝毛雪中瘦長衫,小橋上,石板霜,如泣如訴,琵琶慢。

霹靂一聲驚雷響,臘梅芳,陽光燦,天籟之音,貝多芬東方。

二泉映月聲聲蒼,天地嘆,神州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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