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民族危難

「中國要亡國了嗎?」阿炳驚問。

阿炳坐在小橋石欄上,寒風吹來,他感到眼前從未有過的黑暗,心裡很悲涼,便拉起了《寒春歌曲》。忽然一伙人奔了過來,揪住阿炳就打……

「住手!」一個震撼的喊聲,如驚雷落地,大家都怔住了……

這天,阿炳、阿珍和堂兄一起到湖裡打魚,哥哥把魚網撒到湖裡,阿珍劃著船,阿炳坐在船頭,他什麼也看不見,美麗的太湖再也看不見了,眼前一片黑暗……阿炳長嘆了一聲落下淚來,阿炳的情緒低落極了,國家危難,自己又被趕出無錫,蒼天啊,這樣黑暗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

阿炳拉起了胡琴,琴聲十分低沉而悲哀。

聽見阿炳嘆息,哥哥安慰他道:「炳弟,不要太傷心了,你的眼睛不好,不能再哭了。」

漁船返回時,從後面的一隻船上跳過來一個人,他是華伯陽的朋友。

他說:「要變天了,聽說陝北的紅軍出了個毛澤東,他逼迫蔣介石抗日。」

「啊!」阿炳聽了腦子裡一亮。他說:「伯陽哥,我明天還是回無錫去吧,我要宣傳抗日。」

華伯陽說:「好吧!只是城裡惡人太多,要多加小心。」

阿炳又回到無錫。

晚上,阿珍把阿炳送到小石橋頭上坐好。

阿珍說:「你就在這兒拉琴吧!我去煙館,等會兒我來接你。」

「好,你去吧!」

為了生計,阿珍只好到煙館去做傭工,以便維持生活。

寒風吹來,阿炳感到眼前從未有過的黑暗,心裡很悲涼,便拉起了《寒春歌曲》。

忽然一伙人奔了過來,揪住阿炳就打,嘴裡罵道:「誰讓你拉這樣的歌曲?」

「為什麼要打我?你們是什麼人?」

「住手!為什麼要打人?」阿炳聽見喊聲,怔怔地聽著。

「阿炳,是你嗎?你的眼睛怎麼看不見了?」

「你是誰?」

「我是風雷大俠,現在叫張明。」

「啊,風雷大俠……張明兄,你從哪兒來的?」

「我們分別後,我回到了陝北,現在南下宣傳抗日救國。阿炳,我帶來了二個人,你猜是誰?」

「阿炳,是我!」

「你是……」阿炳忽然喊了起來,「楊音兄,是你嗎?」

「是我,阿炳。」

「楊音兄,真的是你嗎?」

「阿炳兄弟,總算見到你了。」

兩人擁抱在一起,悲喜交加。

這時,阿珍也來了,她說:「阿炳,他們是……」

「噢,他們一個是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風雷大俠,現在叫張明,一個是楊音兄。」

「啊,楊音兄、張明,你們好!」

阿炳忙向他倆介紹說:「她是阿珍,她以前是雷尊殿的燒火小丫頭,找離開雷尊殿時,她被趕了出來,流浪時被人販子賣給地主家當丫頭,後來逃了出來。現在我們是患難夫妻。」

「哦。嫂子好!」兩人忙施禮。

「好,好,你們好!走,到家裡去坐。」

兩人跟隨阿炳來到了他的破瓦房裡,阿珍點亮了豆油燈,楊音問:「阿炳,你的眼睛……」

「唉,那年得了眼病,沒錢醫,兩隻都瞎了。現在大家都叫我瞎子阿炳,虧得阿珍照料,要不我也活不到今天。」

音和張明聽了都嘆息不已。

阿炳問:「那次劫難以後你們都到了哪裡啦?」

楊音沉重地說:「那天晚上,像噩夢一樣,至今還讓我戰慄。半夜裡,突然闖進一夥亂軍,他們抓走了我的父親和妹妹,把我抓去當兵,後來我遇到了他……」楊音指了指風雷俠士,「我們一起逃了出來,去了井岡山,後來隨紅軍長徵到了陝北,現在南下發動抗日。」

「噢,我已聽說,陝北有共產黨、毛澤東。」阿炳說,「就是你們吧?」

楊音說:「對!延安有毛澤東,有中國共產黨,要給中國帶來光明,現在毛澤東發出了抗日的號召,我們被安排下來發動群眾。」

阿炳心裡一亮,他忽然感到這個世界有了一線曙光。

楊音激動地說:「阿炳,延安還有魯迅藝術學院,等抗日戰爭勝利後,我帶你去延安魯迅藝術學院。」

「啊!太好了。」阿熵一直壓抑的心情,今天忽然變得寬闊起來。

阿炳向楊音講了楊琴的事,他說:「自從你們一家沒有消息後,我一直在尋找,為了尋找琴妹,我踏遍了多少山山水水,吃盡了苦頭,可是都打聽不到一點兒消息,我絕望了,,可是就在我萬分痛苦的時候,才得到了琴妹的情況……」

阿炳傷感地說著,聲音哽咽而凄涼。

阿炳講了楊琴的慘死,他說:「……她被賣到妓院,賣藝不賣身,我們相逢後,她為了保護我的名節投湖自盡了……」說到這兒,阿炳哭了起來。

阿炳捶胸頓足地說:「琴妹,她是為了我呀!是我害了她呀!」

楊音聽了傷心不已,他說:「害死她的不是你,是這個黑暗的社會,所以我們一定要跟共產黨推翻舊社會,解放全中國。」

從此,阿炳就跟著楊音、張明到街上宣傳去了。

一天,阿炳坐在石橋上拉二胡,琴音低沉而悲涼,聽的人,有的在擦眼淚。正好,楊音從橋頭路過,他走了過來,說:「阿炳,阿珍呢?」

「她買菜去了,一會兒來接我。」

「時候不早了,走,我扶你回去。」

楊音攙扶著阿炳,邊走邊親切地交談。

楊音說:「阿炳,你的琴音基調太悲涼了,這和你經歷的苦難很有關係,但是現在是中華民族危難的時候,我們要用音樂喚起民眾。所以,不要太悲涼了,而應該讓人振奮,不是哭泣,而是起來反抗。」

阿炳說:「我明白了,楊音兄,謝謝你的指點,我的樂曲是太悲涼了。」

「應該悲壯,應該激昂。阿炳,音樂是靠心感悟的,如果拉琴的時候,我們想到中國的國土一天天在淪陷,中國人一天天正在被敵人殺戮,正躺在血泊中呻吟,我們的血就會沸騰,我們的心就會在吶喊、在狂跳,那麼我們的琴音還會低沉、還會悲涼嗎?」

「楊音兄,我懂了。」

兩人說著已來到阿炳的屋前,這時阿珍提著菜籃子追了上來,說:「楊音兄,您把阿炳迭回來了,謝謝您,在這兒吃晚飯吧!吃麵條。」

「好啊,那就打擾阿珍了。」

「看你說的,來,進家。」阿珍把門鎖打開,把楊音讓進了屋,就倒茶去了。

楊音在椅子上坐下,他環顧了一下,只見家徒四壁,感嘆地說:「阿炳,等趕走了日本鬼子,等到中國革命勝利的那一天,你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是嗎?我也會過上好日子?」

「是的,到那時,你可以到音樂學院去任教。」

「啊,我到音樂學院去任教,真會有那一天嗎?」

「當然會有的,在延安的毛澤東、共產黨就是要建立一個讓窮人都過上好日子的新中國。」

「啊,太好了,楊音兄,我一定要等到這一天。」

「阿炳,只要你的心裡充滿了希望,你音樂的旋律也會改變的。」

「好的,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兩人正高興地說著,阿珍端來了麵條,說:「來,快吃飯吧,瞧你們高興的。」

阿炳說:「阿珍,楊音兄說,等把小日本趕走了,毛澤東、共產黨會讓我們都過上好日子。」

「是嗎?那太好了,那我們一定要活到那一天。」

三人高興地吃了起來,吃的是西紅柿打滷麵。楊音發現只有他的碗里有雞蛋,他便趁阿珍去拿鹽,將雞蛋往阿炳的碗里放去,阿珍進來見了,忙說:「楊音兄,這是專門招待你的。」

阿炳也發現了,忙把雞蛋往楊音碗里夾去。

楊音感嘆地說:「中國人實在是被壓迫得不行了,一個雞蛋都讓來讓去。唉,萬惡的日本鬼子,萬惡的黑暗社會啊!中國一定要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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