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了悟真諦

在道教聖地武當山,氣勢磅礴的道家音樂,讓阿炳彷彿進入了仙境……

阿炳終於悟出了道家的真諦……

阿炳和逍遙遊士、風雷大俠三人結伴直奔武當山而去。一路上歷盡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如臨仙境的武當山腳下。仰頭向上望去,天哪!只見天柱峰高人云霄,而道教聖地就在那峰頂上。

三人面面相覷,阿炳說:「再高也要上,就是在天上也要去。」

於是三人就在附近的村寨里住宿了一夜,次日天剛亮就開始攀登。

爬到半山腰,逍遙遊士說:「好巍峨啊,真不愧天下第一山。」說著打開畫夾,取筆墨便畫了起來。

阿炳見狀說:「爬不動了,歇會兒吧。」

風雷大俠說:「快點兒畫,還要爬好一陣呢。」

休息了一陣,他們吃了點兒東西,又開始向天柱峰爬去。

到了一處飛瀑旁,逍遙遊士跑過來用手捧起水就喝,說:「山泉水真甜。」

阿炳和風雷大俠也喝了一些。

逍遙遊士用樹枝捆成了一支大筆,他蘸著泉水在岩石上行書,寫了「高山流水」四個大字,然後對阿炳說:「華道士,書法最高境界是行雲流水,琴法大概也是如此吧?」

阿炳點頭道:「行雲流水,說得太好了,道家的心旨是無妄無欲,道家的琴道也是逍遙自在。」

風雷大俠在一旁笑道:「好哇,一個是行雲流水,一個是逍遙自在,這就是書畫與琴道的相通之處。」說罷舞起了劍,霎時間,劍光閃閃如雷電、搏擊江海;忽而又和風細雨似祥雲、輕繞山河……阿炳看呆了。

於是阿炳也拉起了胡琴,琴聲跟著劍光,時而如驚濤駭浪,時而又如波光掠影。

逍遙遊士聽了,更加揮動木筆,更加行雲流水。

三人都進入到出神人化的境界,他們沒有想到在泉邊已經圍觀了許多到金頂山朝聖的善男信女,和從山上下來的道士。

等他們轉過神停了下來時,四周響起了一片喝彩聲。

「那位道士拉得太好聽了。」

「這位志士字寫得棒極了。」

「這位壯士的劍舞得相當高超。」

一個武當山上的道士問阿炳:「這位道士,您從何方來,胡琴拉得這樣好?」

阿炳說:「貧道從無錫三清殿來,專程到武當山取經。」

「啊,太好了,我們歡迎你。一起走吧,我們帶路。」

他們仰頭向山頂望去,只見白雲繚繞,天柱峰如一隻大龜坐在群峰之上,阿炳嘆道:「天造啊。」

逍遙遊士也喊道:「真仙境矣。」

到了武當山上,三人遠眺武當山峰中一座座寺院丹牆、綠瓦掩隱林中,逅望峰頂山廟金頂光燦,傲立峰柱,果然「五里一庵十里宮,丹牆翠瓦望玲瓏,樓台隱映金銀氣,林岫迴環畫境中」,壯觀無比。

阿炳仰頭望去,只見狀如龜形的天柱峰高入雲霄,金頂寺周圍白雲繚繞,顯得寺廟十分飄渺。

阿炳問:「為什麼要把寺廟建在高山之巔?」

老道長說:「道家講虛無,在離天近的仙地修身,好飛天成仙。」

「哦,原來是這樣。」

逍遙遊士望著酷似龜身的天柱峰嘆道:「真乃天造神龜。」

他們攀上天柱峰金頂,只見寺廟氣勢磅礴如仙境,尤其奪目的是金光閃閃的金殿屹立在山頂。內寺中供奉著銅金玄武尊塑。

天柱峰銅鑄的金殿,在陽光下金光燦燦,光焰奪目。

阿炳他們在道士們帶領下,拜謁了金銅真武尊塑。

只見真武仙君著道袍,披髮跣足,正襟危坐,左右有金童玉女手捧文簿寶印侍立著。

殿內頂部藻井上懸掛著一顆鎮山金珠,可鎮山寺不搖、神燈不滅。

四周金壁內擺列著圖案優美的香案、蠟台。

老道長講:「金頂寺有真武仙君的保佑,這座金殿雷電不擾,飛蟲不入,雷火在金殿周圍燃燒,金殿卻從不起火。正午焰陽下,祖師的光柱會衝天而起,雨後日出,天柱峰上空還會有金殿倒影。」

阿炳三人聽了無不稱奇。

阿炳問帶他們參觀的道士:「為何起名武當山?」

道士回道:「意思是非真武不足以當之。」

道士又解釋說:「真武帝君原本是古代凈樂國的一個太子,到武當山修道。明天,我帶你們去復真觀,上面供有太子童像。」

次日,他們來到了天柱峰北坡的太子坡,在觀前見到了只用一根巨柱支撐著十二條梁的高閣,人內拜謁了太子童像。

阿炳在真武帝君的童年塑像前虔誠地叩拜。

他們又到南岩看了真武修鍊了四十二年才得道成仙的天子卧龍床。

阿炳參加了武當山道士的上章誦經,並參觀了他們規模宏大的祭真武君醮儀。

武當山有樂舞生,從而使道教音樂融人了宮廷雅樂而更有仙氣。

這天早上,先是設壇擺供,然後在仙樂中由老道長帶著焚香、降神、進茶、念咒、化符、上香誦經、讚頌,在鍾笛笙磬的伴奏下,道士們舉著燭燈,執首旗幡走場,在《步虛》曲中,道士們齊聲詠唱,樂舞生圍著香爐走起了踽步,他們表現出了道教仙家步游虛空的神態仙姿。

道士們邊跳邊唱:

超度三界難哪,地獄五苦啊!苦解呀,悉呀皈呀,悉呀皈太上經哪,靜念稽首禮,十方救苦,十方救苦天尊……

《步虛》曲十分有仙氣之感,阿炳對逍遙遊士和風雷大俠說:「這曲樂是道家音樂與佛家音樂結合的典範,是道教引進了佛教梵唄而做的。」

逍遙遊士說:「太有仙氣了。」

這時,寺院里的善男信女們也一齊誦經,武當山的仙樂如天上的仙音降樂,飄逸千里……

啊!仙樂,太虛靈空啊,阿炳頓覺眼界大開。

阿炳喊道:「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我了悟了……了悟了……」

阿炳感到自己也好像隨著這天籟之音向天穹飛去。

阿炳獨自一人坐在武當山天柱峰的一塊石頭上,他在拉胡琴,但此時他已經不是只用手在拉,而是用心在拉。

阿炳望著茫茫蒼穹下群山巍峨,沃野千里,陽光普照大地,萬物茁壯成長……山林松柏掩映,寺內桃杏繽紛,飛鳥在自由地翱翔,蝶蜂自由地飛舞。

這時,阿炳的琴聲彷彿山言松語、蟲鳴蜂語自然至樂……

「啊,天籟之音!」逍遙遊士和風雷大俠聞聲走來嘆道。

……曲終,阿炳回過神來,見道士們都在一旁傾聽。

「宛如仙樂啊!」一道士說。

老道長聽了贊道:「華道士,你已經了悟。這就是道法自然。」

阿炳說:「天籟之音,道法自然,我了悟了。」

逍遙遊士說:「天籟是莊子說的話。」他半閉著眼誦道:「汝聞人籟而未聞地籟,汝聞地籟而未聞天籟也……」

風雷俠士笑道:「逍遙遊士,你又在背詩了?」

「不是背詩,是在領會莊子的話。」

啊,道法自然,一切玄機盡在天真之中。阿炳終於悟出了道家音樂的真諦。

阿炳決定回無錫去,他的內心牽掛著雷尊殿,他不能忘記父親臨終時讓他發的誓言。

阿炳翻來覆去睡不著。

逍遙遊士問:「華道士,怎麼啦,想家啦?」

「對,回去看看,不知雷尊殿現在怎樣了。」

風雷大俠說:「那就各奔前程吧!我還得南下。」

逍遙遊士說:「我上西部去,我想到大漠去逍遙一番。」

次日,三人別了武當山的道士們下了山,到了岔口,阿炳說:「我們就此一別吧!今後雖天涯各方,但友情長存。」

逍遙遊士說:「後會有期。」

風雷大俠也說:「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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