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文治武功 第二十四章 愛將早逝

「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霍去病驚問道。

「是的。」李敢笑著站了起來,向霍去病的床頭慢慢走了過來……

一次,霍去病受寒躺在床上,發起了高燒,蒙嚨中彷彿看見李敢後背中了箭後,慢慢轉過身來說:「去病弟,你難道忘記了我們一起馳騁沙場,一起衝進匈奴營寨,一起凱旋嗎?」

「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霍去病驚問道。

「是的。」李敢笑著站了起來,向霍去病的床頭慢慢走了過來……說了聲,「今天是我的祭日,可巧的是,也是你的忌日。」言罷便飄然逝去……

「李敢……李敢……」

「將軍醒醒,將軍醒醒!」家人焦急地喊著。

霍去病睜開眼,冷汗直流,從此病勢日漸沉重。

聽到霍去病病重,武帝親自到床榻探視,衛青、平陽公主也守在床旁。

「愛卿,朕看你來了。」

霍去病慢慢睜開了眼,看見皇上,他眼晴亮了一亮,又暗淡下來……

「愛卿,你還年輕,會好起來的。」武帝焦急地說。

見霍去病氣息奄奄,武帝對跪在床旁的四名太醫喝道:「這是怎麼啦,為什麼會病成這樣,說!」

太醫令抖著白須稟道:「這……這……前幾天,將軍打獵受寒咳嗽,發熱,病本不重,後來不知為什麼病勢忽然沉重起來,我們什麼辦法都用了,都無濟於事。」

「給我想辦法,朕告訴你們,醫不好他的病,你們這些庸醫一個也活不了,還不快給我去想辦法,滾!」

武帝又喊道:「楊得意。」

「奴才在。」

「傳朕旨意,令各郡太守挑選名醫,速進宮為將軍醫治。」

「是。」

衛青是個心細的人,他覺得霍去病的病重得有些蹊蹺,便問他的兩個貼身侍從:「將軍的病是怎麼重起來的?照實說!否則要你們的命!」

其中一個老一點的說:「……是,十多天前,將軍進山去狩獵,看到了一隻鹿,臉色忽然就變了,只見他大叫一聲便栽倒在地。我們慌忙把將軍扶上馬,送回府上就去請來了太醫,太醫說是寒火攻心,開了驅寒及開心竅的葯,服後好了許多。不料前天晚上,將軍做了一個噩夢,直呼李敢將軍的名字,我們兩個在床前值班忙把將軍喚醒了,從那以後,將軍的病就突然沉重了。」

衛青聽了沉吟了一下,問另一個侍從:「他說的是實話嗎?」

鄢個侍從忙跪下道:「稟大將軍,有聖上在旁,我們豈敢犯欺君之罪,他說的句句是實話呀!」

明白了,是李敢向他索命來了,唉,衛青心裡嘆道:應了那句驗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啊。

武帝、平陽公主的臉色也都變暗淡了。

衛青說:「皇上,詔令全國名醫來,恐怕已無濟於事了,臣以為還是給李廣父子的墳墓好好修一下。」

武帝明白衛青的心理,便點了點頭。

霍去病聽了,忽然微睜開眼,斷斷續續地說:「皇上……臣不行了,我……只有…一個要求。」

「愛卿快說。」

「給李廣將軍父子……加……加封。」言罷,頭一歪便斷了氣。

「朕答應你,愛卿,愛卿,你不能去呀……」武帝悲痛極了。

「去病,去病……」衛青、平陽公主都哭了起來。

霍去病之死,武帝十分悲痛,出殯這天,他下令讓全軍將士都身著玄衣去送葬,隊伍長達十幾里,軍樂隊奏著哀樂,將士個個低著頭,顯得十分悲壯。

霍去病的靈柩運到了陵園,司馬遷看了一下,見陵墓修得像祁連山一樣壯觀,心想,這一定是武帝為了悼念他在祁連山立下的豐功偉績而建的。

這天,司馬遷走出了宮外,剛要上車,就聽見有人喊:「太史公請留步。」司馬遷轉過頭來,見是廷尉杜周,便站了下來。

司馬遷從來就討厭這些酷吏,便不冷不熱地問:「杜大人有事嗎?」

杜周氣喘吁吁地走過來問:「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到貴府坐坐,不知可否?」

「啊,不敢,不敢勞您大駕光臨,杜大人真有什麼事就請直言不諱。」

「噢,沒有什麼,我們邊走邊談吧。我聽說太史公有一千金,聰慧美麗,不知有否人家了。如尚未出聘,那在下有一犬子,雖然不才,但已在朝中有職……」

不等杜周說完,司馬遷便斬釘截鐵地回道:「回廷尉大人,我家小女雖尚未出閣,但哪能高攀貴府,廷尉大人還是另擇佳人吧。對不起,恕不多陪。」司馬遷說完便上車走了。

杜周氣得罵道:「哼……真不識抬舉。」

司馬遷回到家,任安已經在客廳等他了。

「啊,任安兄來了,讓你久等了。」

「子長,我調到京城來了。」

「噢,那太好啦,在哪任職?」司馬遷高興地問。

「任北軍監軍。」

「那是保衛京師的部隊,以後你的任務可就更重了。」

任安笑道:「是啊,不過更要緊的是,以後我們兄弟倆便可以常來常往了。」

「噢,子長,給你帶來了一些益州的土特產。」

「你太客氣了。」

「哎,青兒呢?」

「他到國史館當差去了,管理圖書還未回來。」

「好啊,那更有條件協助你寫史了。」

司馬瓊端了茶過來。

「任伯伯,請喝茶。」

「好,謝謝,瓊兒又長高了,聽說你的詩文很好啊。」

「謝伯伯誇獎。」

司馬瓊進屋後,任安問:「子長弟,瓊兒還未許人家嗎?」

「沒有,她母親也催找呢,可這說親的事,並非那麼簡單。」

司馬遷嘆了口氣,又說:「來求親的都不是太理想,瓊兒喜歡有才華的,她母親是想找個朝里做官的人家以便孩子以後有個依靠,依我看根本的問題是人品好就行。」

「對。主要是人品要好。」任安點了點頭。

「哦,我還忘了告訴你,那杜周居然還想跟我攀親,被我堅決謝了。」

「杜周?那些酷吏,他們掌握著多少人的生死權,卻看皇帝臉色行事,有什麼正義感,誰願跟他們攀親戚!」

任安想了想,一拍掌,笑著說:「噢,為兄倒想起來了,在益州有我的一個同僚的兒子叫楊敞,他就在朝中供職,人品也不錯,子長要是覺得合適,為兄就去試試。」

司馬遷點了點頭說:「少卿兄看得上的,為弟還能不滿意?那就拜託您了。」

司馬遷夫人王文珍來喚吃飯。

「任安兄,請吃一點便飯。」

「謝謝。」

吃飯時,司馬遷對夫人說:「文珍,任安兄要給我們女兒找婆家呢。」

「噢,謝謝少卿兄,就是不知對方是誰家?」

「是我的益州的一位老友的兒子,叫楊敞,現在朝中供職,人品不錯,家中雖無達官貴人,但我覺得還過得去,就不知瓊兒意見如何?」

瓊兒羞得低下了頭。

司馬遷夫人說:「我看可以,達官貴人也不是我們家高攀得上的,只要人品好就行。」

任安點頭道:「再說他現在才三十齣頭,將來晉陞的機會還很多。前途無量啊!」

司馬遷夫人笑道:「那就這樣吧,要請任安兄多費心了。」

「好。我看這門親事不錯,我就擇日跑一趟吧。」

司馬遷點頭道:「謝謝少卿兄。」

「青兒怎麼還不回來?」王文珍問。

「怕是給我查書去了。」

飯後,任安和司馬遷在書房內喝茶閑聊。

任安拿起桌上司馬遷寫的史書竹簡看了起來。

「子長,你把陳勝列為世家,與王相併齊,你真有氣魄。」

司馬遷回道:「陳涉雖是農民,但他也稱了王,陳勝王起義雖然最終失敗了,但他仍不失為一位王者。」

任安嘆道:「這篇《陳涉世家》寫得真好,他的這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太有志氣了。」

「啊,這句話太有氣魄了。」任安念道,「且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任安放下書簡嘆道:「是啊,那些帝王將相,難道都是天命所定?子長,我發現你的史書敢歌頌農民,這可是史無前例啊,你太了不起啦。」

青兒回來了。

「啊,任大人來了。」青兒又對司馬遷說:「老師,我給您查到資料了。」

司馬遷高興地接過,說:「謝謝你,快吃飯去吧!」

「青兒,菜給你留著呢。」司馬遷夫人說。

「好,我這就去吃。」

任安問司馬遷:「青兒為何不成家?」

一司馬遷嘆道:「我和文珍都勸過他好多次了,他就是不肯。老夫人在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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