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3

子曰:「臧文仲其竊位者與!知柳下惠之賢而不與立也。」

辜講

提到當時的一位公眾人物(臧文仲),孔子說:「他就像一個竊取職位的人,儘管知道朋友(柳下惠,姓展,名獲,字子禽。魯國的君子,「坐懷不亂」這一典故便指他)才華橫溢、道德高尚,而當他在政府大權在握的時候,沒有任何舉動提拔他的朋友,卻只是擔心朋友成為同僚來競爭。」

辜解

宋陸象山云:「為學有講明,有踐履,《大學》,致知格物,《中庸》,博學審問,慎思明辨,《孟子》,始條理者,智之事,此講明也。《大學》,修身正心,《中庸》,篤行之,《孟子》,終條理者,聖之事,此踐履也。」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政其知,致知在格物,自《大學》言之,固先乎講明矣。自《中庸》言之,學之弗能,問之弗知,叫之弗得,辨之弗明,則亦何所行哉?未嘗學問思辨,而曰吾惟篤行之而已矣,是冥行者也。自《孟子》言之,則事蓋未有無始而有終者,講明之未至,而徒恃其能力行,是猶射者不習於教法之巧,而徒恃其有力,謂吾能至於百步之外,而不計其未嘗中也,故曰其至爾力也,其中非爾力也。

講明有所未至,財材質之卓異,踐行之純篤,如伊尹之任,伯夷之清,柳下惠之和,不思不勉,從容而然,可以謂之聖矣。

編者注

宋代哲學家陸九淵說:「研究學問有追求理解透徹的,也有因循實踐的。《大學》中說,致知格物,《中庸》中說,博學審問,慎思明辨,《孟子》中說,始條理者,智之事,這些都是要求研究學問透徹的。《大學》中的,修身正心,《中庸》中的,篤行之,《孟子》中的,終條理者,聖之事,這都是因循實踐的。」

物有主體和部分,事有原因和結果,知道事物的來龍去脈,那就接近道了。想要修身必須端正內心,想要端正內心必須讓自己的動機純潔,想要純潔自己的動機就要先懂道理,懂道理的關鍵就在於和實踐結合,根據《大學》的觀點,把學問道理通透放在第一位。從《中庸》來開始的話,學習不知如何下手,疑問沒法解答,朗誦時不解真意,也無法分辨判斷,那麼又怎麼能開始實踐呢?沒有自己的歸納分析思辨,就開始努力實踐,這就像在黑暗中行走啊。根據《孟子》的做法,那麼事情沒有沒開始而有結果的,道理都沒有搞清楚,就開始依靠力量來行動,就好像還不懂射箭的技巧,就仰仗力量,說我能射中一百步開外,而不管到底中不中,所以說(這樣做)到(一百步)是他的力量,但是射中就不是他做的了。

道理能不能徹底通透,和個人的秉性材質有關係。實踐是不是合格,就好像伊尹擔任國相,伯夷恪守清貧,柳下惠為人和善,(這些)都不勉強不可以追求,自然而然就做到了這一點的,可以算是真正的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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