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2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儉乎?」曰:「管氏有三歸,官事不攝,焉得儉?」 「然則管仲知禮乎?」曰:「邦君樹塞門,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禮,孰不知禮?」

辜講

當談到一位著名的政治家(相當於當代的俾斯麥),孔子說:「管仲(管仲,春秋時,齊國上卿,曾輔助齊桓公稱霸諸侯)無疑是一個偉大的思想家!」 「但是,」有人說,「管仲一生簡樸。難倒不是么?」 「為什麼?」孔子回答,「他有宏偉壯觀的莊園,而且,每一項家庭事務都有專門的人來負責——怎麼能說他一生簡樸呢?」 「但是,」詢問者辯論道,「管仲是一個很恪守正確禮數而有品位的人,難倒不是嗎?」 「不是,」孔子回答,「在位的國君均在宮殿門外建造影壁,而管仲也在他們家門外建造了影壁;當兩位在位的國君見面時,各自會有專用的飲食,而管仲也有自己專用的飲食。如果你認為管仲是個有品位的人,那麼誰是沒有品位的人呢?」

(很奇怪,管仲,這個中國的俾斯麥,在政治上和當代德國帝國的創立者信奉同樣的格言,用中文說就是「欲取之,故與之」。)

辜解

嘗詆論曾文正公曰:「管仲得君如彼其專也;行乎國政如彼其火也;功烈如彼其卑也。」余謂曾文正功業及大節所在,固不可輕議,然論其學術及其所以籌劃天下之大計,亦實有不滿人意者。《文正公日記》內自言曰:「古人有得名望如予者,未有如予之陋也。」或問於何處可以見曾文正陋處?余曰:「看南京制台衙門,規模之笨拙,工料之粗率,大而無當,即可知曾文正公之陋處也。」

編者注

曾經有人詆毀曾國藩說:「管仲對待君主非常的專權;施行政策如同烈火;功勞向他們(管仲和曾國藩)這樣的(人)可以算是(行為)卑劣了。」我認為曾國藩的功業是大義所在,當然不能夠輕易否定,但是論到他的學術和對全國的戰略謀劃,也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曾國藩日記》中說:「古代名望像我這麼高的人,沒有和我這樣粗糙(做事)的。」那個人問哪個地方可以看到曾國藩的粗糙呢?我說:「看一下南京制台的衙門,規模笨拙,工藝粗糙,大氣但是不合時宜,就可以看出曾國藩的行事粗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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