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啊,我很美,像石頭的夢一樣,
我這使人人相繼碰傷的胸心,
生來是要給詩人激發一種愛情,
就像物質一樣永恆而悶聲不響。
我像神秘的人面獅,君臨碧霄,
我把雪的心跟天鵝之白相結合,
我對移動線條的運動感到厭惡,①
我從來不哭泣,也從來不發笑。
詩人們看到我這堂堂的姿態,
彷彿借自最高傲的紀念雕像,
他們也會刻苦鑽研,消磨時光,
因為,為了迷惑柔順的鐘情者,
我有使萬象顯得更美的明鏡,
我的眼睛,永遠放光的大眼睛!
錢春綺譯
本詩最初發表於一八五七年四月二十日的《法國評論》。把美比成大理石像那樣的無表情、無感覺,顯示出巴那斯派詩人們的美的理想。大理石(物質)的夢(理想)說明美的兩面性。大理石像是永恆的,不動的,無言的,但是它的神秘的夢,永遠放光的大跟睛,卻大大減輕了它的冷酷和無生氣。
①厭惡線的位置的移動,即厭惡生命。詩人認為眺望沒有生命的自然具有無限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