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詭異兇手

古樹青立即對案件展開了追蹤調查,根據種種跡象判定這是一起入室他殺案件,動機不明,嫌疑對象指向古玩店老闆曾福。

「如果書房裡的窗戶打開,在煤氣燃燒的情況下,夏教授會不會發生一氧化碳中毒事故呢?」

李淳樸不理解古樹青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問題。

「是這樣的,我們接到報警到達現場時,發現書房的窗戶是打開的。最先到達現場的小區保安人員,他們都表示沒有動過窗戶。開著空調的房間打開窗戶本來就不合常理,我想知道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夏教授是否可能發生一氧化碳中毒呢?」

李淳樸表示這種情況很難判斷。為了解答古樹青提出來的疑問,大家重新進行了一次實驗。在書房打開窗戶的情況下,讓衛生間煤氣燃燒一小時後,客廳中的老鼠仍然活蹦亂跳,根本未受到一絲影響。這樣,衛生間即使產生足量的一氧化碳,到了客廳也會從書房的窗戶飄散到窗外。

「看來在打開窗戶的情況下,夏教授很難發生一氧化碳中毒事故。」古樹青緊鎖著眉頭說道。

「你是說,存在他人謀殺的可能嗎?」

「目前很難說。總之,夏教授發生一氧化碳中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古樹青叫來夏柔道,「夏教授這幾天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比如感冒或是生了什麼病?」

「沒有。」夏柔回道。

「會不會夏教授是因為感情上的事想自殺呢?」其中一位警察說道。

「警官先生,你怎麼胡亂猜測呢?」夏柔生氣地回道,「我伯父活得好好的,他為什麼要自殺呢?」

「我是說,夏教授這麼多年沒找一個伴,很可能因為寂寞找女人導致產生糾紛,因此……」警察辯解道。

「你憑什麼這樣說呢?」夏柔大聲打斷道,同時用一種蔑視的目光回敬了一眼那個說話的警察。

「對不起,作為警方,我們有理由這樣質疑。」古樹青說道,「有沒有其他女人和他來往,是我們調查範圍之內的內容。要對死因正確還原,死者的私生活對我們來說不應當是秘密。」

「有,他有和其他女人來往。」

「是誰?」

「我。」

「夏小姐,我們是在執行公務,請你不要和我們開這種毫無意義的玩笑。」古樹青正色回道。

為什麼說一句夏教授和其他女人可能有關係,會引起夏柔極大的反感呢?

他看了看旁邊緊鎖眉頭的李淳樸,覺得中止和夏柔的交談為上策。

從死者的生前住處出來後,古樹青徑直來到小區的保安室,裡面坐著一胖一瘦兩個保安,他們穿著制服,對面的桌子上擺著幾排各棟大樓進出口的監視器。監視器上的圖像由安裝在各個樓梯口的攝像設備拍攝,從畫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各個樓梯口進進出出的行人。

古樹青問保安道:「夏教授出事的那天晚上,是誰值班呢?」

「我。」胖子保安回道。

「一棟那晚上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胖子保安答道,「事件發生後,我們按照你的吩咐,調出當晚一棟門口的錄像,從晚上11點至早上6點半,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的人進去或者從裡面出來。」

「三零二室的燈光通宵亮著嗎?」

「是的。不過……」胖子撓了撓頭皮。

「不過什麼?」

「二棟有個退休的老頭,第二天聽說一棟三零二室死了一個人,就給我們講了一件事。他說那天晚上,他看到夏教授家有人開窗戶。」

「他怎麼看到的?」

「他從他家的衛生間窗戶向外面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夏教授家的書房。那天晚上,他半夜上廁所小便,無意間發現的。」

「什麼時候?」

「3點。」

「時間沒有弄錯吧?」

「不會錯,他上廁所要經過客廳,他家客廳掛著一個大大的石英鐘,石英鐘下面裝著一個小夜燈。每次上廁所時,他都要抬頭看看時間。」

「看清是什麼人了嗎?」

「燈光是從客廳射到書房的,光線比較暗,加之離得比較遠,所以開窗戶的人是不是夏教授本人他看不清楚。當他聽說夏教授那晚發生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時候,感到很驚訝,所以才對我們說出了這件奇怪的事。」

古樹青立即趕到解剖教研室將這一情況告訴了李淳樸。

「如果有人蓄意謀殺夏教授,你認為兇手會是小區里的人還是小區外的人?」李淳樸問道。

「當然是小區里的居民。」古樹青不假思索地回道。

「你能肯定嗎?」

「我們已經向小區保安證實過,一棟從事發當晚11點到第二天早上6點半之間,沒有小區外的人進來或出去。而且,事發的第二天,保安加強了對進出的人的檢查。」

「如果兇手到現在還沒有出去呢?」

「這個推論實在難以成立。在一棟待這麼久,除非一棟里有他的熟人,讓他住在裡面,並且讓他半夜出去完成犯罪計畫。但是,有誰會這樣做呢?那可就是共犯了。」

「要是外人和小區里的人合夥……」

「這種情況讓人難以相信。從我們調出的錄像內容來看,在夏教授被害的時間段里,沒有人從一棟進出過。這可以肯定,兇手那晚就在一棟,沒有出來,或者說,他就是一棟的住戶。」古樹青說道,「因此,我認為夏教授一定認識兇手,並且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兇手謀害了。」

「你們有沒有了解到夏教授最近有什麼異常的行為?」

「從我們與夏柔以及冷冰的對話中可知,夏教授死前幾天的身體很健康,而且與人談笑風生。」古樹青說道,「現在,唯一的希望是你們對解剖屍體後提取的組織做病理切片檢驗能找到某種答案。可從解剖的表面跡象來看,法醫說,夏教授的所有器官看起來都很正常,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放心,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查出死因。不過,這得花點時間。」

「這個案子對我來說太沉重了,我希望李老師能給我幫助。」

李淳樸自然明白古樹青的意思。夏明濤的弟弟是濱海市的副市長夏明海,而夏明海與濱海市公安局局長是高中同學關係。毋庸置疑,古樹青接手這個案子,可謂壓力巨大。

「你會下圍棋嗎?」李淳樸突然問道。

「嗯,會一點,在弈城網站能打到五段左右。」

「怎麼樣,我們較量一盤吧?」

「現在?」

李淳樸朝前面的棋室一指,「走吧。」

兩人選定一張桌子後,很快有人擺好棋盤。

李淳樸從一開始布局就讓人眼花繚亂,滿盤布棋,古樹青很少見到這種棋風,下到中盤後漸漸招架不住。

李淳樸盯著面前的棋盤凝思了一會兒,然後意味深長地望了古樹青一眼,接著從棋里迅速抓起一顆白棋,在左上角黑棋的中心一落,「點。」

「李老師,我輸了。」古樹青漲紅著臉,立即投子認輸。

「看來你今天下棋有點分心。按理說,你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不,你的棋法很特別,即使我盡全力,也未必能勝你。」

「棋盤的勝負不在於一城一池的得失,而在於全局最終所佔的地盤是大是小。我這樣的行棋風格,常會使對手產生顧此失彼的感覺。其實,只要精於算計,首先從你獲益最大的地方著手,你就不會為對手所困擾,反而讓對手不得不重視你。這樣,你的勝算就大。」

「聲東擊西容易讓對方產生迷失感,從而暴露對方戰略上的弱點和破綻,你再轉而殺之,就可以大勝。李老師,是這個道理嗎?」

李淳樸笑而未語。

「我明白了,像夏教授出身醫科專業,在醫學院為博士生導師的人,按理說,一氧化碳中毒這種事不應發生在他身上。」

「既然查出是一氧化碳中毒,說明夏教授生前體內的確吸入了一氧化碳氣體。」李淳樸不動聲色地說道。

「這樣說來,夏教授家的煤氣罐是有人故意打開的。」

「遺憾的是,你們沒有在煤氣罐上找到犯罪嫌疑人的指紋。」

「嫌疑人作案後,把上面的指紋擦拭掉了。放水的目的是沖洗地板上的腳印。」

「如果真的是他殺,你推測會是什麼性質的案件呢?」

「目前的證據難以還原案件的真實過程。夏教授家的東西沒有被翻動,甚至他家的錢也沒有丟失。這基本上可以排除入室搶劫殺人的可能。至於是不是仇殺或情殺,我們對夏教授了解不多,目前難以判斷。」古樹青推測道,「不過,能進入房間的應當是夏教授的熟人。」

「可是,問題就在這兒,夏教授很少有知己,在同行當中以及社會上幾乎沒有朋友圈子。他性格孤僻,雖然在學問上讓人佩服,可在做人方面看起來非常失敗。他一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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