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幽靈唱的歌

緩緩的睜開雙眼。

眼見的景象從模糊到真實,前方是雪白的牆壁,整個卧室空空的,除了床邊放著一個小柜子外,便沒有其它的擺設了。

很陌生的卧室,比許秋石的卧室小上一大圈,猛的從床上坐起,這才想起,昨天他來了柳青青的家。

對於許秋石來說,柳青青是陌生的,他們只不過是昨天中午見過一面,晚上竟然就睡在了一起,這顯然有些荒唐。

事實上從醫院出來開始,他就開始了一段荒唐的旅程。起初剛從醫院回家,看見氣派的豪宅時,他以為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然而進屋後,女兒許晴對他的冷漠,讓他以為自己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在然後,當他爬上三樓,發現被關著的妻子時,他開始認為自己是一個絕情的丈夫,然後的然後他來到了柳青青家,得知昏迷之前他曾殺過人時,他是一個殺人兇手,當他跟柳青青赤裸相對做著骯髒的事情時,他又成了一個多情的男人。

一切的一切除了用荒唐,許秋石不知該用什麼辭彙。明明他的妻子就被關在三樓,他卻騙古小詩妻子已經死了,明明他已經跟古小詩成了戀人,卻出來和自己的簽約藝人相依相偎。

許秋石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就連他自己也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定位,不過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他才剛剛融入許秋石這個角色。

天已經大亮了,許秋石這才發現柳青青已經不再身旁。從床上下來,許秋石拿起柳青青放在床頭的女性香煙,盯著看了看後從裡面抽出一根點燃。

許秋石叼著煙走出了卧室,客廳里柳青青正坐在沙發上,臉色若顯蒼白,眼圈微微腫起,一眨不眨的看著電視。

電視沒開,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許秋石咳嗽了兩聲,然後向柳青青走去。柳青青聽見咳嗽聲回過神來,立刻從沙發上站起,嗓音沙啞的說道:「你……起來啦。」

「恩。」許秋石坐在沙發上,他似乎已經融入了許秋石的角色,不客氣的拿起茶几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睡的還好么?」柳青青一直站著,眼神飄忽不定,像是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

「還好,你的臉色有些差。」許秋石好奇的看著柳青青,然後指著她的臉龐說道。

「可能是昨天沒睡好,秋石……你有沒有夢遊的習慣?」柳青青死死的攥著拳頭,手心已經攥出了汗水。

「夢遊?不清楚,失憶之前或許……」許秋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提醒柳青青不要問他以前的事情。

「之前你從沒有這樣的習慣,這個我知道,但昨天你……你……夢遊了……」柳青青抬起頭,看了眼許秋石後,又急忙的低下頭。

「我夢遊了?」許秋石顯然也大吃一驚,聲音放大了一些說道。

「恩,我懷疑是不是因為失憶的緣故,你最好去醫院複查複查,確定一下腦袋沒有留下後遺症。」柳青青終於鼓起勇氣,坐在許秋石的旁邊,雙手放在許秋石的大腿上說道。

「有時間我去複查,昨晚我真的夢遊了?」許秋石仍不太敢相信,將女士香煙掐滅後,抓起柳青青的手說道。

柳青青狠狠的點了點頭,只有她自己知道,夢遊一般是不睜眼睛的,但昨天晚上許秋石卻睜著眼睛。

「秋石,我建議你最好先不要去公司了,先休養休養把記憶恢複了再說,我的行程安排公司現在交給了別人。」柳青青靠在許秋石的肩膀上,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容,仍神色凝重。

「恩,好。」許秋石又喝了口牛奶,默默的說道。

「對了秋石,我給你看樣東西。」柳青青說著從沙發上站起,走到電視機旁翻了翻,最後拿出DV走到許秋石面前。

「這是什麼?」許秋石好奇的看著柳青青,一臉迷惑的說道。

「看看就知道了。」柳青青在DV上擺弄了一下,然後坐在許秋石的身旁,將屏幕放在兩人的前面。

DV里開始有了畫面,這是柳青青對著電視拍攝下來的,左上角還有青宛市電視台的標記。

畫面里先是一個女主持的開場白:今日凌晨,玉林小區發生慘劇,一名女子吊在自家的陽台,警方透露女子自殺有疑點,他們會繼續調查。

女主持的話說完後,緊接著轉了一個畫面,畫面里三四個警察抬出一個擔架,上面蒙著一層白布,緊接著畫面進入了一個房間,房間里被警戒線封死,數十名警察前後忙碌著。

「這……給我看這個幹什麼?」許秋石顯得有些慌張,右腿不斷的抖動,話語略帶顫音。

「死者就是唐沙沙,是你殺死的。」柳青青臉上的恐懼再次消失,隨之代替的是不易察覺的笑容。

「她……我……我真的殺了人?」許秋石回想昨天晚上的話,當時他並沒有完全當真,而此時他徹底的驚呆了。

「這是我錄的電視新聞,你努力的回憶一下,當初去唐沙沙家時,有沒有帶出來什麼東西……」柳青青將DV收起,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許秋石。

許秋石低頭想了想,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柳青青失望的嘆了口氣,然後詭異的說道:「如果你沒把那些證據拿出來就糟糕了,被警察發現,我們必定會惹禍上身。」

「我一點記憶都沒有,人……真是我殺的。」許秋石又確認了一下,希望能在柳青青口中得到否定。

「我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么?但奇怪的是半個月竟沒有一個警察找上門,我覺得越是安靜我們就應該越是防範。」

「你的意思是,事情還沒完?」

「證據在唐沙沙手,現在她雖然死了,但證據仍然沒有找到,我們要再警察之前找到證據,否則事情永遠不會結束,我們隨時都有殺頭的危險。」

柳青青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就跟他的女兒許晴一樣。剛才她還是滿臉驚恐,現在卻像是變了一個人,流露出來更多的,則是可怕。

「我們該怎麼做。」許秋石徹底沒了主意,心裡反覆琢磨著柳青青的話,他總是感覺柳青青所說的話不真實,她似乎還隱瞞了什麼。

「我現在馬上要去公司,這事還得從長計議,至於尋找證據的事就交給我,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柳青青說著站起身,走到梳妝台前打扮了起來。

二十分鐘後,柳青青開車將許秋石送回了家,而她則是開車回了公司。回到家後,許秋石發現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看了看錶才想起來,這個時間傭人去送許晴上學了。

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許秋石直接上樓回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開始回憶柳青青所說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

腦袋再次疼痛了起來,每次想問題,腦海里的那些小蟲就都復活了,不安的在裡面亂跳,弄得大腦專心的疼痛。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拿出白袍醫生開的葯吃下,然後走到電腦前將其打開。

電腦下面的桌子上有幾個抽屜,電腦正在開著機,許秋石無聊的打開其中一個抽屜,裡面散著厚厚一摞相片,若有所思將其整理好,從抽屜里拿出,相片里的內容馬上吸引住了他。

這些相片的主角是一個女人,不是古小詩,也不是柳青青,而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跟床上掛著的相片不太一樣,這些是生活照,相片里有的是一家三口的合影,有的是跟許秋石兩人的合影,有的是妻子一個人的單人照。

相片里的妻子很美,比婚紗照里的她還要美,這種美跟古小詩不同,跟柳青青也不同,是那種超凡脫俗的美,就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許秋石盯著相片看了許久,裡面的妻子跟關在三樓的妻子完全是兩個人,樓上的是幽靈、是魔鬼。許秋石突然覺得有些慚愧,出院時,他腦海里還隱約記得許晴的名字,卻絲毫不記得妻子的姓名,這再次確定了一件事,他不是一個好丈夫。

電腦打開了,許秋石將相片放在旁邊,在密碼一欄上輸入了密碼。電腦進入到左面,許秋石本打算瀏覽一下網頁,但此時更吸引他的那些相片。

再次將相片拿起,許秋石一張一張的觀看著,直到最後一張看完,他才戀戀不捨的將相片放回抽屜。抽屜里除了相片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幾張光碟,一隻鋼筆,一盒煙,一個打火機,還有一本日記本。

從煙盒裡拿出一根煙點燃,許秋石發現身邊並沒有煙灰缸,左右的找尋了一番,最後在房間的角落找出個飲料盒當煙灰缸。

猛吸了幾口煙,身體頓時覺得輕飄飄的,一根煙盡,許秋石從抽屜里將日記本拿出,既恐懼又興奮的將其打開。

裡面沒有想像中的日記,這是一本嶄新的日記,第一頁簡單記了幾個電話號,後面便空空如也。

許秋石在日記本里發現了一個信封,是那種最古老的黃信封,被摺疊著夾在了日記本的中間。

將信封拿出,許秋石發現信封的表面,已經褶皺得不成樣子,右上角的郵票只剩下了一半,信封的正中央寫著:「順德路36號,遠東飯店,2013收。」

「遠東飯店?」許秋石疑惑的念著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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