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極樂寺的車站等候,與天城小姐會合。
「你去了光則寺?」
「對。從長谷寺去那邊逛了一圈。不過,也許是因為居心不良,沒能見到松鼠弟弟。」
「那真是遺憾。」
不過,多虧在長谷下車,讓我得以見到那片海。
走過小徑,前往老師家。暖陽曬在背上很舒服。山上的蔚藍晴空悠然飛過兩三隻鳶。
老師與天城小姐的談話不到一小時便結束了。之後換了新茶。我像去面試的考生一樣緊張地開始敘述。
我把事先畫好的圖,放在桌上。
【見插圖】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就形式看來像是『撞球』。就二位好友之間的來往而言,則可說是『傳接球』。」
我說完話,老師沉默了半晌。
我們坐在和室。壁龕掛的書法過於龍飛鳳舞,眼拙的我認不出寫的是什麼。
老師呼地嘆了口氣,拉來煙灰缸點燃香煙。然後說道:「池島先生——我是說擔任過文藝春秋社長的池島信平先生,住在菊池先生附近,菊池先生過世時他也在場。那天本來是要慶祝菊池先生康復。據說池島先生從玄關走進去時,看到菊池先生在眼前的客廳,正一個人踩著舞步呢。表情就像他每次開心時一樣很孩子氣。據說他一次又一次地不停地重複著。」
老師喃喃自語。
天城小姐說:「老師,怎麼樣?這孩子值得嘉獎嗎?」
田崎老師這時頭一次報以微笑。
「啊,對了。妳做得很好,想必如妳所言吧。你是個了不起的名偵探。說到這裡,名偵探小姐,」老師忽然轉為戲謔的口吻,砰砰拍打和服的膝頭。「你大概坐得腳都麻了吧?」
我惶恐地乖乖點頭。
不知何處,有白頭翁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