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真正死因

「珊珊!」驚呼過後,代勝財和岩石同時趴在了天台口。目光追隨著那條藍色的影子快速向地面墜去,伴隨著「砰」地一聲巨響,他們的心在瞬間裂開了兩半。

突然,地面上開出一朵鮮紅的花朵,四溢開來,美得令人眩暈……

樓底下頓時炸開了鍋,行人被驚得不輕,當看清是一名年輕女子墜樓時,路人頓時驚叫起來:「啊,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天啊,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啊,死得真慘啊!」

「是哦,怎麼這麼想不開喲……」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岩石和代勝財終於衝到樓下,只見代珊珊仰面躺在地上,她的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天空……眼睛、嘴巴和鼻子里都流出了鮮血,看著駭人異常。代勝財足足愣了一分鐘,這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頓時捶胸頓足起來:「報應,報應啊!我的女兒,我的珊珊啊!」

岩石的身體在搖搖欲墜,自己的頭好痛,真的好痛……向周圍看去,人們的臉越來越模糊,他們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遙遠……似乎,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它在搖搖欲墜,或許隨時都會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岩石卻看到了一雙眼睛,她就站在人群中,死死地盯著自己,那雙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看。這雙眼睛好熟悉,它似乎含著一絲惡毒和嘲弄,岩石想努力分辨出這是誰?但卻無能為力,因為他快要倒下了……突然眼前一黑,岩石頓時失去了知覺。

身體好痛,眼皮有些沉重,怎麼都睜不開,努力了好大一會兒,岩石終於睜開眼睛……屋裡有些昏暗,四周靜悄悄的,這裡到處都是白色——白床單、白被罩、白色枕頭……屋內甚至還充斥著一股強勁的藥味兒。

岩石皺眉,他費力地轉過頭,發現有個黑色的影子正趴在床頭,他好像是睡著了……停頓了一會兒,腦袋終於有些清醒了,岩石確認這是在醫院。

突然,腦海中出現了天台,出現了代珊珊,出現了那朵盛開的血花兒,岩石的腦袋「嗡」地一聲就炸開了,「珊珊,珊珊在哪裡?」岩石突然坐起來,聲音透著急促。

他真的希望這是個夢,現在夢醒了,什麼都應該過去了……睡夢中的楊洋被岩石突然驚醒了,他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聲音里透著一絲驚喜:「岩石,你醒過來了?」黑暗中,岩石的目光閃著焦灼,他一把抓住了楊洋的手,急促喊道:「楊洋,珊珊呢,珊珊去哪裡了?」

楊洋先是一怔,隨後嘆口氣,良久後才輕輕吐道:「珊珊跳樓自殺了……」

岩石輕輕搖頭,嘴裡嘟囔著:不對不對,珊珊不會死,她一定不會死,她和我一起回到了寨里……她還幫我買了軟卧票,我說過的,以後攢錢還給她,我還欠著她的人情呢,她怎麼就死了,你騙我,楊洋你騙我?

從來沒見過岩石這麼失魂落魄過,楊洋有些不忍,他重重地拍拍岩石的肩膀頭,緩緩道:「珊珊自殺了,從那麼高的樓頂跳下來早就沒救了,當時在現場醫生就宣布死亡了……哎,估計是氣急攻心,你當時也昏倒了,急救車把你和代珊珊一起送到了醫院。到現在為止,你已經整整昏迷三天了。」

「三天?」岩石突然一怔,他揪了把頭髮,身體重重摔倒在病床上。

楊洋見岩石愣神,他順手扭開旁邊的燈,走到他身邊問道:「你餓不餓?我幫你弄點吃的去。」岩石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搖頭。

「那你要不要再躺會兒?剛剛醒來就坐著不太好。」楊洋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沒有回答,還是輕輕搖頭。楊洋沒轍了,他坐在椅子上半天沒說話。

良久,岩石開了口:「楊洋,現在白雪、珊珊都死了,依靈也是生死不明……你說是不是都是因為我,因為我,她們才變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

側面看,岩石的表情有些怪異,他眼睛裡含著一抹憂鬱和自責,臉色蒼白無比,似乎像換了個人似的,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桀驁不馴的岩石了,倒像是跌倒在了泥潭中,此時僅剩下了一口殘喘的氣息。

楊洋不忍再看,也不想傷害到岩石,他的目光閃爍,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敷衍說道:「沒,瞎想什麼呢。」是的,楊洋並沒有說實話。因為自從代珊珊死後,現在整個學校都轟動了——大家都視岩石為瘟疫,尤其是那些曾經愛慕過岩石的女孩子,現在談起他就會花容失色。甚至私底下還流傳著一個可怕的謠傳:岩石便是紅梳女的化身,誰接近岩石誰就會死……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在岩石病倒後沒有一個女生前來探望。大家躲都來不及,更不會主動招惹他了……本來楊洋也不想來,因為岩石的確是個麻煩,他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可舍長說大家朋友一場,不來看看真是過意不去,這才安排宿舍的男生輪流過來照顧岩石,今天是第三天,正好排到了楊洋值班。

兩人雖然是好朋友,但此時卻是無言相對。沉默了良久,岩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楊洋,你先回學校吧,我沒事了。」

看岩石這樣說,楊洋有些猶豫,他遲疑著問道:「你,你真的沒事?」岩石努力地做出個微笑:「沒事,謝謝你們,也謝謝舍長,你回去吧,我過幾天就回去上課。」看到岩石說話清清楚楚,楊洋終於放下心來,他拿起外套出了病房,快速離去了。

看到楊洋漸漸消失的背影,岩石的鼻子一陣發酸,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但從楊洋的目光里卻看到了膽怯和躲閃。是啊,現在的自己更像是個可怕的瘟疫,他怎麼能讓別人生活在忐忑之中?一切暴風雨都沖我一個人來吧!岩石吸了下鼻子,他穿好鞋子出了病房。

夜深了,廊道外邊一個人影都沒有,岩石突然感覺有些冷,上下看看才發現自己沒穿外套。但他卻不想回去取了,冷就冷吧,反正死不了……想到了死,岩石的面前又出現了代珊珊決絕的表情以及她那慘白的笑容,還有印在地上的那朵血花……突然感覺胸口發悶,心中絞痛無比,岩石皺了皺眉,他不由自主地扶住旁邊的牆壁,並微微閉了下眼睛。

「你怎麼在這兒?」身後有個聲音緩緩而道。

岩石突然睜開了眼睛,猛然回頭,視線里多出了一個人,此時正望著自己,眼含焦慮。一時間,岩石竟然有些恍惚,他的表情有些木訥,聲音低低的:「薛姨?」

薛姨見岩石認出了自己,她這才嘆口氣:「小姐的事情……唉,真是沒想到啊,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怎麼會那麼想不開?」邊搖頭邊嘆息,薛姨的聲音里透著無限沉重。

又有人提起了代珊珊,曾經被岩石狠狠壓抑住的負罪感突然湧上心頭,此時再也無所顧忌,他雙手掩住兩頰,眼淚決堤而出……看到岩石哭夠了,薛姨才趁機說道:「身體重要啊,唉,也是,好好的一個姑娘走了,最近家裡也亂成了一鍋粥啊!代總幾天沒有去公司打理了,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誰也不見。不過,現在最可憐的是珊珊媽,她本來精神就不太好,聽了這事情後徹底瘋了,現在已經被關入了精神病院的重症室,據說情況也不太好。」

聽到這裡,岩石的身體微微一顫,他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失態,手忙腳亂地把眼淚擦乾,這才問道:「薛姨,您怎麼到醫院來了?」

薛姨嘴裡念叨著,扶著岩石慢慢向前走:「珊珊媽進了精神病院,我也不能進去照顧了,所以沒事的時候就會過來看看依靈,那孩子也可憐呢,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唉!」

此時的岩石終於明白了,原來依靈也住在這個醫院,腦袋有些懵了,岩石不由自主地搖搖頭。兩人緩緩向前走,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病房前。向里望去,病房內躺著一個嬌小的身軀,蒼白、枯瘦的臉頰令人生憐。

岩石輕輕在床頭坐下,他盯著依靈在看,此時多麼希望依靈能夠醒過來,那晚她是怎麼摔倒在地的?頭上的簪子又是怎麼回事?岩石多麼想儘快地揭開謎底啊!對,簪子!岩石似乎剛剛想起了這個茬,依靈頭上的簪子怎麼不在了?

枕頭下,旁邊的抽屜里……沒有,全都沒有!看到岩石目光慌亂似乎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薛姨有些詫異,她慌忙摸摸岩石的額頭:「莫不是發燒了?」

岩石卻慌忙扭了下頭,他突然抓住薛姨的袖子,語氣里透著焦急和乞求:「薛姨,您看到依靈頭上的簪子了嗎?」薛姨愣神,似乎剛剛想起來似的:「那個簪子我先前倒是看到過,因為看著挺別緻,所以就多瞅了兩眼,後來我就把它塞到枕頭底下了,怎麼,你要找它?」

「快,它在哪個枕頭底下?」岩石來不及解釋,他的心情突然變得煩躁無比,心裡空落落的,腦袋發懵,有種六神無主的感覺。

薛姨狐疑地看他兩眼,手伸到了旁邊的枕頭下,但隨即臉色卻變了,手又向里探了幾分,仍然什麼都沒有。哎呀,真是出鬼了,明明親手將它放在了枕頭底下啊!拿開枕頭,看到底下空蕩蕩的,薛姨也愣住了,半天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岩石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他突然感到來自內心的一絲恐懼,似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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