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尼科萊在星期二晚上人們都在看電視的時間停下車,走進去掏出他的證件,和麥克斯和溫斯頓握了手,然後說:「溫斯頓·威利·鮑威爾?——小時候我爸帶我去邁阿密的會議中心看拳擊。我看見你猛擊湯米·拉格萊夏和一個叫赫蘇斯·迪亞斯的小子,嗨,真過癮。我記得當時就想,那樣一個名字,他是永遠不會輸的。你在職業拳擊賽中勝過三十九場,只是在決賽中輪了兩場,對吧?」

「差不多吧。」溫斯頓說。

「和你握手真高興。」尼科萊說著,坐到了麥克斯桌旁,背朝著溫斯頓。「見到你也很高興。」他對麥克斯說:「我聽過講你的那麼多故事,我指的是你和棕櫚海岸司法局合作的時候,三天之內破了兩起殺人案。」

「你最好一氣呵成,」麥克斯說:「不然就自找麻煩了。」

「我明白你說的意思,」尼科萊說:「一個案子拖得越久就越沒法破了……」電話鈴響了,他停下了,等著溫斯頓拿起電話。「我有個問題,我想你可以幫幫忙,麥克斯。你在執法機構干過,你曉得,要想把一件案子弄得無解可擊,我們就得有定罪的證據。」

「我對歐代爾·羅比所了解的全部情況,」麥克斯說:「只是他住的地方,而且連這一點也沒有絕對把握。」

尼科萊笑了。「你怎麼知道是關於他的?」

「我一直在等你來呢。」

「是間接和他有關的,」尼科萊說:「你知道那個向調查部工作人員泰勒開槍的傢伙吧?我們有證據,他是為歐代爾工作的。」

「小休倫·米勒,」麥克斯說:「早在他十六歲的時候,我已經給他寫過好幾次保釋書了。」

尼科萊說:「是嗎?」他朝麥克斯眯起眼,表明他多感興趣繼續談下去。

這準是這小子想得到的最大幫忙了。

「十七次被捕,我想,有九或十次定了罪。」尼科萊說:「這小子很硬,對這一套很熟悉。我們抓到他時,他身上有一支偷來的槍,開的車也是偷來的。……我們眼見他待在歐代爾的家門口。事實上,就在那之前不久,我們看見你在那兒停下了車。」

「上星期五。」麥克斯說:「你們抓他的理由還有謀殺未遂,襲擊聯邦官員,私藏武器,開槍射擊。……」電話鈴響了。麥克斯回過頭去,看見溫斯頓又拿起了聽筒。「還有呢?」

「他知道闖下大禍了,」尼科萊說:「可是如今他成了英雄,因為他開槍打了一名警察。我指的是在監獄外。他瘸了——我著著實實地給了他一槍,幾乎打掉了他的老二,要真打掉就好了。全怪車子的那種他媽的茶色玻璃,我沒法瞄準就對他開了槍。」

「所以他拒不和你談話。」麥克斯說。

「他還狠狠地瞪我。」

「你掌握足夠的證據可以威脅他。」

「他全明白。我試著用不同的辦法,我對他說:『庫赫,我本來可以一槍打死你的;你欠我一條命呢。咱們來談談歐代爾·羅比。』他說:『誰?』『把你知道有關他的事情告訴我。』『誰呀?』我說:『夥計,你聽起來像他媽的混蛋。』所以嘛,他就押在那兒了,沒有保釋……我又想了一招,再去見他。『我讓人把你保釋出去怎麼樣,夥計?你願意嗎?』這下總算引起了他的興趣。我告訴他:『你只要給我辦一件事。不是要你告密,就是這一件事:把我介紹給歐代爾。告訴他我幾星期以前就找過你,要弄槍。你只要辦這一件事,以後就是我的事了。』」

麥克斯等候著。他說:「怎麼樣?」

「就這樣,我隨後就去見歐代爾,我要滿臉笑容,還要親他那張屁股臉,然後他就會給我看他的機槍。」

「你剛才還說,沒有保釋。」

「不錯,但我能讓聯邦司法官給開一個。」「多少錢?」

「兩萬五。可是,你看,只有由你來寫,幫我們一把了。」

「誰出錢做附屬擔保呢?」

「還沒有。沒有人出錢。所以我才說你得幫我們的忙了。」

麥克斯笑了。他回過頭去看溫斯頓,這時他已接完電話。「你來聽聽這個。他想讓我們寫一張二萬五千塊錢的保釋書,可是沒有保險費,也沒有附屬擔保,要保釋的可是一個被捕十七次,朝警官開過槍的人。」

這時溫斯頓也笑了。

尼科萊回過頭去看他。

「就算幫個忙嘛,有什麼不好?」

「你談的這傢伙,」麥克斯說:「要是放出來,可要擔最大的風險,他對社會是個威脅……他要是開槍打了人,又打傷一名警察,他脫身跑掉,我們卻拿著他的保釋書。」

尼科萊搖起頭。「等一等,好吧?我保證這傢伙逃不出我的監視。就算他真跑了,你們也不會出那兩萬五的,我擔保。我在這方面得到了法官的保證。她完全清楚我們在做什麼,這不是普通的保釋案情。」

「要是她死了,退休了,調走了,讓雷劈了——聽我說,」麥克斯說:「你以為我瘋了嗎?我要在一張兩萬五的保釋書上籤上我的名字,就憑你一句話,說永遠不會要我們付款的,行嗎?」他回頭看著溫斯頓。「你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吧?」

「不對,我聽說過。我就知道邁阿密有個人這麼做過,」溫斯頓說:「保釋金是一萬塊。那傢伙跑掉之後,案子轉到了另一個法庭。新法官說,首先,他就絕不承認這玩意,於是就讓保證人付了款。」

「我寫成書面的好了。」尼科萊說。溫斯頓搖了搖頭。

麥克斯說:「法官會簽署一紙聲明說這是假保釋嗎?別指望他們簽許可證。」麥克斯停頓了一下。「按照我比較好的判斷,我要跟你來個折衷方案。我們不提那百分之十的傭金。如果你能找到人出附屬擔保金的話。你自己怎麼樣?你有一所房子嗎?」

「屬於我的前妻了。」尼科萊說。

「還不是等於沒有。」麥克斯說:「這事不能辦的另一個理由是,街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休倫有筆交易。他滿可以掛個牌子『我向管理局告了密』。他要是不跑的話,極有可能會被人打死。」

尼科萊又眯起眼睛來看人了。「我還以為你會同意呢。」

「為什麼?」

「你當過警察,知道這種事的底細。你會認為值得一試的。」

「我同情你,」麥克斯說:「那又怎麼樣呢?」

「我想你也有你的難處,」尼科萊說:「比如說,你給一個人寫了保證書,他要是跑了呢?……」

「我們就去把他抓回來。」麥克斯說。

「可是你找不到這個人,因為他受聯邦保障證人安全條款的保護,那又該怎麼辦?你以前有沒有過高額保釋的被告人這樣溜掉的?」

麥克斯看著溫斯頓。「他這會兒在威脅我們呢。」

「問問他,」溫斯頓說:「他的腦袋讓人從肩頭上揍下來過沒有?」

尼科萊轉過臉去,沖著溫斯頓笑了笑。「嘿,我在替你們著想。我們可是站在一條線上的,夥計。」

溫斯頓說:「只要你不越過那條線。」

尼科萊看著麥克斯,揚起了眉毛,一副受委屈的神氣。「算我開玩笑,好嗎?」

麥克斯點了點頭。也許他是開玩笑,也許他是當真的。這小子年輕,咄咄逼人,迫不及待地要抓住歐代爾·羅比,把這件事了結。麥克斯倒是全力支持他這麼做。他說:「查一查一個叫路易斯·加拉的人,從『施塔克』監獄放出來的,我不太清楚,可能就是兩三個月以前吧。向邁阿密的『格雷茲互惠保險公司』查一查。設法接近他,我想他能把你帶到歐代爾那兒。」

他們又談了一會兒路易斯·加拉的情況,尼科萊就走了。

溫斯頓說:「有一個電話是找你的。只告訴了我一個名字……」溫斯頓看著他的記事本。「西蒙娜·哈里森,住在三十街?」

麥克斯搖搖頭。「從來沒聽說過她。」

「開著一輛一九八五年的水星轎車?」

西蒙娜為路易斯表演瑪莎的動作,播放的是萬德拉東合唱團演奏的「熱浪」,接著又放「流砂」,路易斯隨著拍子點著頭,今天晚上他喝了些蘭姆酒,是她愛喝的酒。起先他拍手,西蒙娜只好告訴他:「不對,寶貝,要這樣。」教他在什麼地方打拍子。蘭姆酒讓他放鬆。接著她又隨著「我的夥伴」歌曲做著瑪麗·威爾斯的動作,隨著「你是怎麼回事,寶貝」做著瑪麗·威爾斯和馬文·蓋的動作,還伸出手來邀路易斯和她一起表演,扮馬文·的角色。路易斯說他不知道歌詞。其實他狗不懂,只不過是個肌肉發達、骨骼粗大的漢子,他的白皮膚上有很多黑毛。她說:「聽著點歌詞,心肝。就得這麼學。」還告訴他:「這兒,這麼做。」教給他怎麼軟綿綿地握著自己的雙手,慢慢扭動屁股,看明白了嗎?西蒙娜用睡眼瞧著他,讓他別緊張,別老看自己的腳,她說:「得提著點氣,寶貝,就在你的肚子里,」她把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不要沉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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