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插敘之五 埃勒里·奎因助手的調查報告

格蘭特·埃姆斯三世躺在埃勒里的沙發上,眼鏡平放在胸口,顯得筋疲力盡。「我出去埋頭苦幹,回來時滿身疲憊。」

「只調查了兩個人就累成這樣?」

「去參加派對沒有問題——你可以躲在院子的植物後面,但像這樣孤單地被囚禁在四面牆中……」

埃勒里·奎因還穿著睡衣,窩在他的打字機旁,揪著大鬍子的根部。他又敲了四個字,然後停下來。

「打聽到什麼新鮮的消息了嗎?」

「兩個花一般的姑娘,有一個像是春天的綠色,另一個是秋天的紫色。但她們與我的接近都有著濃濃的銅臭味。」

「結婚或許能拯救你。」

他聳了聳肩。「如果受虐是你的一項愛好,老兄,我們可以談談。但是要過一會兒,我得恢複些體力。」

「你確信車上只有手稿,沒有別的?」

「瑪奇·肖特認為歇洛克是某種新的髮型。而凱瑟琳·蘭伯特——凱特 不是那種沒用的女人。她在刷牆,你知道。把鄉間閣樓重新粉刷一遍。非常投入,上緊了發條一樣。在那兒坐著等,不一會兒就會弄壞眼睛的。」

「她們可能耍了你,」埃勒里說得很殘酷,「你很好騙的。」

「我感覺我還行,」格蘭特正色道,「我問了幾個敏感的問題。深入,而且尖銳。」

「比如呢?」

「比如,『凱特,你有沒有把寫著郵給埃勒里·奎因地址的手稿放在我車裡的座位上,就在幾天前麗塔遭到痛毆的時候』?」

「那她怎麼回答的?」

格蘭特聳了一下肩。「得到的是一個反問——『誰是埃勒里·奎因?』」

「我剛剛有沒有告訴你『滾出去』?」

「讓我們體諒對方吧,朋友。」格蘭特停下來大口喝著飲料,「我的偵破工作還沒完全失敗。這僅僅是上半場而已,我會頑強前進,越過布朗克斯就是新羅謝爾 。」

「誰還在那兒住著?」

「瑞秋·海格。我們名單上的第三個人。還有佩根·凱莉,一名本寧頓少婦,每次有愚蠢的遊行,你幾乎都會在警戒線上發現她。」

「兩個嫌疑人,」埃勒里說,「但你別馬上衝上去,先隨便到那兒考慮一下你的計畫。」

「你是讓我打發時間嗎?」

「難道這不是最適合你做的嗎?但不要在我的公寓里。我還要完成這個故事。」

「你看完手稿了?」這名花花公子問道,有點兒提不起精神。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已經有足夠的線索來找出誰是兇手了?」

「兄弟,」埃勒里說,「我自己的故事裡還沒找到兇手呢。」

「那我要走了,去完成你交給我的工作。哦,假如我們找不到誰給你送來的手稿呢?」

「我想我不至於就活不下去了。」

「那你臉往哪兒擱呢?」這個年輕人不懷好意地問道,然後離開了。

埃勒里·奎因的大腦停頓了,就像一隻腳已踏入了夢鄉。打字機的鍵看上去有一千尺遠,思緒開始飄散到虛空。爸爸在百慕大過得怎麼樣了?

他最近一本書最後的銷售業績如何?他沒有必要問自己是誰通過格蘭特·埃姆斯三世送來的手稿。他已經知道問題的答案了。所以,很自然地,他開始懷疑歇洛克·福爾摩斯那位從巴黎來的訪客的身份(他已經提前偷看了結果)。

在一陣短暫的茫然後,他走進卧室,從地板上撿起華生醫生的日記,就在剛才他掉落的地方,然後倒在床上繼續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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