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門鈴嵌在象牙葉子雕刻的花蕾中。格蘭特·埃姆斯按了門鈴,一個穿著熒光綠睡衣的姑娘跑來開了門。
「你好,瑪吉。我正好路過,來看看你。」
她一臉興奮。那瘦削的貴族男性臉龐讓她聯想到了一個巨大的美元符號。「所以你想順道拜訪一下?」她的話聽起來就像是愛因斯坦的第一個公式理論,她把房門推得大開,都頂到了牆上。
格蘭特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動。「你的房子真漂亮。」
「這只是一套普通的職業女性的小公寓。我在曼哈頓東部到處搜尋,的確哪裡都找了,終於找到了這間房子。雖然它貴得有些離譜,但是除了上東區,其他地方我可不敢一個人住。」
「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麼職業的。」
「哦,我是一個諮詢師。你要不要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
格蘭特認為這很適合進一步搜集資料。他輕快地問道:「幫誰做諮詢呢?」
「工廠的公關人員。」
「是你父親的一個工廠。」
「當然了!」
瑪吉·肖特是肖特女鞋廠老闆的女兒,她還有三個兄弟和兩個姐妹。她伸手去拿威士忌,一頭紅髮搖擺著。
「工廠在——」
「愛荷華。」
「那你怎麼上下班?」
「傻瓜!在公園大道有一間辦公室。」
「你讓我驚喜,親愛的。我又見到了你不同的一面。」
「作為一個新娘?」胸前兩座高聳的山峰在熒光綠的睡衣里起伏著。
「啊,沒有,」格蘭特趕緊說,「我想到的是某種文學作品中的形象。」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格蘭特掃視著房間。沒有看到書,也沒有看到雜誌,但這還不能最後確定。
「姑娘,我想你一定讀了很多書,可以說是個書獃子。」
「在這個時代?哪裡會有時間?」
「哦,只要想讀,哪裡都會有時間。」
「我讀過一些。有關性和單身——」
「我自己是一個偵探小說迷。布朗神父,主教庫欣。」他仔細觀察著她的反應,就像在觀察一頭粉紅色的小豬的反應能力。
「我也喜歡他們。」
「還有那些哲學家,」格蘭特狡猾地繼續說道,「伯頓 ,歇洛克·福爾摩斯。」
「聚會上有一個來過,他是佛教徒。」瑪吉開始有些懷疑了。格蘭特迅速改變了戰術。
「那天你穿著藍色的比基尼。太火辣了。」
「親愛的,我很高興你喜歡。再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怎麼樣?」
「不,謝謝,」格蘭特說,站起身來,「時間過得很快,那麼,好吧,你留步吧。」瑪吉失望極了。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格蘭特身體像垮掉一般。
那些傢伙是怎麼做的呢?福爾摩斯?甚至奎因?
埃勒里·奎因的鼻子被某種東西壓得幾乎窒息。他醒來發現是睡覺前看的手稿。他打了個哈欠,把手稿扔在地板上,搖搖晃晃地坐起來,胳膊肘撐著膝蓋。手稿落在腳邊,他把手稿對摺,一頭扎進故事裡,繼續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