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
外面的月光很明亮。倉內忠信鑽進車子裡面,掏出手機,給秘書課打了電話。桂木敏一郎馬上就接了電話。
「這麼晚了,還在工作呀?」
「啊,知事秘密會見了『一新會』的縣議會議員。」
這件事情,倉內忠信居然不知道。於是,他那已經變得平靜了的心情,又掀起了軒然大波。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牧野電子的經理出了交通事故。」
倉內忠信頓時吃了一驚:「傷得重嗎?」
「腦震蕩,腿部骨折,不過,還沒有生命危險。昨天上午他找過您,我覺得應該告訴您。」
「你是怎麼知道的?」
「醫院打電話告訴我們的。牧野經理昏迷的時候說胡話,說要見知事。醫院把電話打過來,問是怎麼回事,我回答說,跟我們沒關係。」
沒關係?
「上次知事競選,他出了不少力,怎麼能說沒關係呢?」
「可是,那種人,還是不要讓他靠近知事為好,課長您不也是這樣做的嗎?」
「可他現在受了重傷啊。如果對醫生說,他是知事的支持者,醫生也會照顧他的。我現在就去醫院看望他。你跟花店聯繫一下,讓花店明天一早,把鮮花送到醫院他的病床前。」
「……還送鮮花?」電話里傳來桂木敏一郎不服氣的聲音,「這種人,鮮花就別送了吧。省得他得意忘形。」
「得意忘形的是你吧?」倉內忠信不由得蹦出這樣一句來。
「啊?……」桂木敏一郎吃驚地喊了一聲。
「你確實很有本事,今天早晨,向知事提的建議也非常之好。知事按照你的建議去做,確實能讓記者們髙興,明天,大小報紙將一齊刊登,讚揚知事的報道。對老爺子來說,你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物。這些我都服氣,我也不會給你設置障礙。但是,我希望你也不要,給別人隨便設置障礙,不要伸手拽別人的腿!」
「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桂木敏一郎大聲喊著,「您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
倉內忠信覺得,桂木敏一郎的話音裡帶著笑。
「別裝糊塗!……星期一上午我不在,你都幹了些什麼?把不應該給老爺子看的民眾來信,給老爺子看了吧?」
這回,桂木敏一郎真的笑了:「我怎麼能幹那種事呢?再說了,星期一早晨,我們信訪辦公室里的工作人員,全都為了給縣裡各種設施照相,出門去了,根本就不在秘書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