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夜 制服誘惑

別瞎想。這並不是一個色情故事。

兒子牽著梁音音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她就知道這絕對是個徹徹底底的幺蛾子。單純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絕對不會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梁音音眼尾很長,向上傲媚地挑著,插入鬢角,微微一笑,酒窩裡蘊涵的風韻比一杯蒙汗藥的分量還足。

她簡單問了問梁音音的家世,獨女,父母早亡,嗯,背景還算單純。她還沒開口,兒子已搶先一步說:「我們要結婚。一定。」

後面的這兩個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足見其堅定的決心。畢竟,翅膀硬了,要飛。梁音音嘴角細細地抿著。隱隱透露出一種勝券在握的小得意。

她先是搖搖頭,並不是否定,只是夾雜著一些無奈罷了。隨後頭默默一點。嘆息輕得蒼蠅也聽不到。

婚禮簡單隆重,賓朋都是近友和世交,女方也來了一些人,倒也規矩,但是她一眼看過去,那些人穿得花花綠綠的,均是一副壓抑情緒的面容。顯然有人事先囑咐過了,怕是沒那麼簡單。招手叫人來問了。原來,都是梁音音以前坐台時的密友。她也不好發作,只是忍了。

婚初蜜月期的日子倒還安生,兒子一副傻呵呵樂顛顛的樣子,梁音音也算落落大方,但總掩蓋不住一股子由衷的風塵氣,出手老到熟練,幫著應付客戶和朋友的樣子魅惑且留有餘地。她暫時挑揀不出什麼毛病,只是暗暗擔心,表面仍波瀾不驚,和這個新兒媳背地裡冷言冷語較著勁。

她按兵不動,忙裡忙外的依舊用心招呼著家族生意。

漸漸地,氣氛還是變得不大融洽了,先是兒子常常一人低著頭從公司回來,食飯的時候分量少了很多,怎麼問也不合胃口。待到飯都食盡了,梁音音才從外面回來,也不說什麼造次的話,身上也沒有明顯的酒味,只是帶著濃郁的香水氣息,像是有意遮蓋些什麼。

兒子表面不說話,沉沉地低著頭黑著臉,有時候看一眼自己老婆就進書房了。

慢慢地,書房竟成了兒子單獨的房間。梁音音還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與她接觸也沒什麼異樣,只是常常不告而別深夜而歸。躡手躡腳地溜回屋子一睡到天亮。

一切,她都看在眼裡,起先沒有叫人調查也沒追問,只是暗暗觀察著兩人表情的變換。一個人端著咖啡坐在落地窗前聽門裡輕微的吵鬧,也不推門去問。

成功的老女人,做事有力道,說了不管就不管。明裡不管暗裡管就是了。這是手段,用在調和家庭矛盾上一樣適用。

這天晚上樑音音匆匆吃了口飯就要告別,說是約了朋友打麻將,兒子悶著頭不吭聲,待到媳婦拉門而去的時候她突然抬起頭:「天涼,多加衣。夜裡別涼著了。」

梁音音「嗯嗯啊啊」地應了幾聲就出去了。

她撇一眼帶風的大門,放下碗筷抹抹嘴:「佑兒,今天公司沒什麼事了,你在家歇著吧,我去找你蒙姨商量點事情。回來的時候帶給你燒鵝。」

兒子淚眼朦朧地不抬頭只是微微點了點。

她輕輕嘆了口氣。回到房間拿出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響了,她接起,「嗯嗯」地應著,穿上大衣出了門。

×街燈紅酒綠,膨脹的空氣里都是情慾的味道。她坐在車裡不動聲色地看穿著無肩禮服的梁音音被一高個男子擁著走出酒店親吻當街。

冷風蔓蓋街道。她眉頭蹙了蹙,其實業已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一個男人。每次都不同。她心裡隱隱作嘔,發動了汽車。

夜裡三點了。梁音音回來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咔咔」作響,在靜謐的夜裡,在空蕩的大宅里,格外響,彷彿空氣突然斷裂,又不幹脆。

大概梁音音沒想到餐廳的燈還亮著,進了門看見走廊上傳過來的點點光抖了一下,鑰匙掉在地上。

她悄無聲息地從餐廳走出來:「回來啦。」

梁音音眼神閃了閃:「是的,不好意思,媽,玩得久了點。」

「去睡吧。」

梁音音得令正想開溜回屋卻又被叫住:「等等。」

她繞過沙發走過來,瞟了瞟兒媳薄薄披肩下冷得哆哆嗦嗦的身體:「我今兒去蒙姨那兒,她外甥給她弄了幾件狐皮大衣,給了我一件,我年紀大了怎好穿這式樣的衣服,給了你吧。天也漸涼了,穿上,不好讓佑兒替你擔心。」說著從後面的袋子里取出一件火紅的狐皮拼織大衣遞過去。

「試試合身不。」

梁音音脫下披肩露出無肩禮服,尷尬地接過婆婆手裡的衣服,抖抖索索地套上,果真暖和異常。毛料也相當好,那一圈尾巴正好做了圍脖,剛剛繫上扣子。

突然,衣服越纏越緊,直至縮得梁音音喘不過氣來,她瞪大了眼睛張大嘴看著婆婆卻喊不出聲響。皮毛慢慢地張開變長,吞噬掉妖冶的面龐。

她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看著媳婦面部糾結。

撲通!一隻嬌小的紅毛靈狐滾在地上喑啞地縮著。

她走過去一把揪住狐狸尾巴,把它提溜進了陽台,那兒有早就準備好的鋼骨籠子,轟的一聲扔了進去。

第二天大亮,兒子才伸著懶腰從書房走出來,看母親坐在落地窗前逗弄著一個籠子,他靠過去一看:「呀,媽,你在哪兒弄了這麼個小玩意兒?」

那隻火狐的眼睛滴溜溜轉著,嗓子眼兒里嗚嗚地叫哀。

她轉過頭來笑笑:「蒙姨送的。看,多像個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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