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是開始還是結束

空氣在悲鳴,在嘶叫,龐大無匹的船身以近八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向地面疾沖而至!這速度看似不快,但加上飛船的質量後所造成的衝擊仍將可怕得驚人。如果真的撞在天安門廣場上,不僅這令國人自豪的廣場將完全消失,恐怕連周圍的那些著名建築設施也將難以倖免。

在廣場的西側上空,六架「漢級」軍用戰鬥飛艇排成一字,導彈發射口全開,瞄準不斷逼近的命運號。其中一架飛艇的中心駕駛艙內,邵定中面沉如水,死盯著屏幕。下墜中的命運號正在屏幕上逐漸變大,甚至連上面飛船的名稱都開始變得清晰可見。

「不行了,邵局長,我們還是把它擊落吧!」旁邊的一名上尉緊張地道。

「飛船速度是多少?」邵定中沉聲問道。

「現在速度為每小時八十二公里,正在不斷降低……」一個皮膚黝黑的小戰士用穩定的聲音道。

「照目前的減速估計,可以安全降落嗎?」邵定中又問道。

「很難,最好的情況也得將廣場撞出個大坑……」小戰士搖頭道。

「那飛船上的人呢?」邵定中的目光中掠過一絲焦急。

「除非他們及時離開飛船!」

「能和飛船聯絡嗎?」汗跡出現在邵定中的額頭。

「不行,他們好像完全失去動力了,所有通訊裝置全部失靈……」小戰士不停地扳弄著操縱台上的各種按鈕和開關,但顯然全無效果。其實雖然飛船失去動力,但並不是所有裝置全部失靈,通訊器之所以無法工作,是霍華德破壞造成的結果。不過這小戰士當然不會知道。

「邵局長,不能再猶豫啦!」那上尉又催促道。

「再等等,再等等,A組的人一定會想辦法平安降落的……」邵定中低聲道。

「這可是關係到政府機構的安危呀!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中尉急道。

「責任我來負!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開火!」邵定中果斷地道。

「可是……」那中尉似乎還想說什麼。

邵定中打個手勢制止了他:「說什麼政府機構,A組的成員能否平安歸來,可關係到國家的安危啊……」他喃喃地道。

「離撞擊時間還有十五秒!」蕭矢望著顯示屏道。雖然當此千鈞一髮之際,他的神情依然冷靜如常。不過A組其他人顯然沒有他這份鎮定。核桃緊抓著唐卡的袖子,年小如和路嬋娟的臉上也露出緊張的神情。

班鳴卓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語,有時候話語根本就是多餘的。他甚至沒有回過頭,只是淡淡道:「作為A組的成員,盡全力吧……」

所有的人再次緊閉雙眼,進行最後一輪的努力。

飛船的速度重新開始降低,七十五,七十,六十五……。可顯示屏上的時間也不斷流走,十一,十,九,八,七……

來不及嗎?這個念頭再一次在班鳴卓心頭升起。不,不行,我還沒有盡自己的力量,如果我儘力的話,A組的人就不會犧牲了,老江,胖劉,鳳凰……阿影……對,如果我真的儘力的話,他們就不會死,我本來可以更強大的,我可以擁有,更大的力量!

殷紅的鮮血沖班鳴卓的鼻孔中不斷的流出,命運號速度降低得更快了。

「現在命運號的時速只有三十公里了!」那小戰士叫道。

「可離撞擊時間只有三秒鐘……」那中尉兩眼失神,喃喃地道。

邵定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中暗暗數著:三,二,一……

轟!一聲巨響傳來。飛艇內邵定中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抬頭望去,發現所有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屏幕。目光一轉,他喜出望外地發現整艘命運號完整無損的降落在廣場上。只是將廣場一些地方壓得塌陷進去而已,此外別無損傷。

「真神了……」那小戰士喃喃道。

中尉則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成功了嗎?」年小如睜開一隻眼望著舷窗外。

「看來是的……」蕭矢淡淡道。

「呼……」年小如撫著胸長出一口氣。

核桃高興地摟著唐卡哭起來。

「真沒想到能成功,到最後我幾乎都堅持不住了……」路嬋娟輕聲道,擦了擦額頭的汗跡。

「也許是奇蹟吧,要知道,這個世界總是有奇蹟的……」班鳴卓若有所思地道。

此刻,圍觀的群眾已布滿廣場四周,要不是那六艘飛艇攔著,怕早已衝到跟前看個仔細了。在廣場的西北角上,三個人默默地站在陰影中,靜靜地望著降落後的飛船。

「哎呀呀,好險啊,剛好趕上……」一個身材高大消瘦的青年搖頭道,「千鈞一髮,簡直是千鈞一髮,不知道我們的笨隊長此刻會怎麼想呢?」

「大概會說這也許是奇蹟之類的話吧……」矮個的少年微笑道,「你知道他說話沒什麼新意的……」

「哈哈,老好,說隊長的壞話,小心我去告發呀……」高個青年狡猾地威脅道。

「說話沒新意也算壞話么,那昨天有人說他性格軟得象爛柿子又算什麼,誹謗,還是詛咒?」那被稱為老好的少年輕描淡寫道。

「算我沒說……」高個吐了吐舌頭,「怎麼樣,要不要去見他們?」

「怎麼,你想考察我的智力么?」少年淡淡道。

「哎呀呀,我可沒這意思,誰不知道你的智商比小妖那傢伙還高?簡直是名副其實的天才……」高個青年討好地道,心中又悄悄補上一句,「天生的豺……」

少年又向一邊靜靜佇立的美麗女郎道:「紅荼,北愛爾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女郎點了點頭,依舊沒有回答。

少年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那就有趣了,從現在開始,就是敵明我暗了呢。我們被人遛馬似從南美一直遛到北歐,決不會是沒有原因的,我倒要看看,有人乘我們紅白黑不在的時候,究竟做了些什麼!」

「不管他們是誰,想做什麼,利用A組的人都要付出代價的……」那高個青年冷冷道。

「代價,是啊,不過我恐怕這代價他們會付不起呢……」少年微笑的眼中閃過一道冷厲的精芒。

「好像已經平安了……」緩緩地,徐東清放下手中的望遠鏡。

「警司,四周好像都是邵局長的人,我們還要過去嗎?」一邊的女警官問道。

「當然,我身為四十一大期間北京市安全負責人,出了這種事怎麼能不露面,而且說不定有機會上電視呢,別人都說我挺上相的,這種機會當然不能錯過,你說對不對……」徐東清向美麗的女警官打趣道。

想不到一向嚴肅英明的上司居然也會開玩笑,女警官的臉上露出一陣紅暈,吶吶地不知說什麼好。

「走吧,去看看我們的邵大局長是怎麼為手下接風的……」徐東清揮了揮手,飛車開始緩緩向廣場滑行。

「警司,有電話……」女警官看了一下通話器道。

「哦,接過來……」徐東清從女警官手中接過話筒,聽了起來。

很快,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突然道:「停車,回總局!」

「怎麼,出什麼問題了?」女警官問道。

「是啊,還記得阿依吐露這個名字么?」徐東清嘆了口氣道。

「阿依吐露?我想想,啊,對了!她不就是幾天前在國際飯店劫持人質事件中的恐怖分子之一么?我對她印象很深的,畢竟那麼漂亮的恐怖分子不是很多……」

「對了,就是她。」徐東清點了點頭,「剛才拘留所突然來電話說她要求見我……」

「見你?她想交待什麼么?」女警官疑惑地道。

「很可能,我一直懷疑那次事件只是少數疆獨分子臨死策劃的,近年來的疆獨活動低調但極有效率,這次行動不象他們一貫的作風,臨近四十一大,北京市成為全球矚目的地方,現在恐怕是他們興風作浪的最好時機了……」徐東清將身子靠在椅背上緩緩道。

「現在的北京的保安體系是無懈可擊的,他們又能耍出什麼花樣來?」女警官皺眉道。

「你錯了,沒有什麼保安體系是無懈可擊的,至少,對不怕死的人來說沒有……」徐東清英偉的臉上掠過一道不易察覺得陰影。

走出艙門的第一眼,班鳴卓看到的便是邵定中微笑的雙眼。那是寬慰的微笑,只有他做出出色的成績時才會展現的笑容。如果放在以前,他定會為著這微笑而自豪。但此刻他只是覺得渾身脫力,說不出的疲倦。

「辛苦了,鳴卓……」邵定中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班鳴卓勉強一笑,張了張口想說些「沒什麼」之類的客氣話,卻終於沒有說出來。辛苦?他們所遭遇的,又何止辛苦兩個字可以包括的?與肉體上的痛苦相比,更慘重的是心靈上那難以彌補的創傷。這一次的戰鬥,A組失去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末日審判團全都幹掉了?」邵定中試探著問道。

「只有一個牛仔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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