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回 兵溝橋公子遭追殺 渾懷障監軍初誓軍

白無味追殺公子扶蘇到兵溝橋,幸好幾路英雄趕來相救。渾懷障城下,蒙恬率三軍接受扶蘇初次誓軍;蒙恬設宴為扶蘇公子接風洗塵。心事重重的孟姜女心系本族傜伕,蒙恬找機會安慰孟姜女,一代族人首領默默在蒙恬肩頭垂淚。公子在眾人群中看見和蘭園酷似的姑娘珍珠,府邸初開,扶蘇誠邀珍珠進府……

在鍾離山的帶領下,扶蘇一行人連夜趕路走出風揚谷,來到一戶牧羊人家時天已大亮。這裡的地形鍾離山事先都已打探好,並作了適當安排。這戶牧羊人家裡的主婦已經為扶蘇他們宰羊備酒,準備了簡單宴筵。鍾離山和他的乾女兒儼然就是半個主人,和牧羊人一家子熱情款待扶蘇、孟姜女等。詹佑傑望著憨厚高大的鐘離山步步唯孟姜女是聽,想起在泥陽那夜的情形問道:「泥陽來了幾路殺手同時也來了幾路俠士,我總感覺有你的身影?」望著詹佑傑疑惑的神情,鍾離山憨直地笑著點點頭:「詹義士猜得不錯,我豈能讓那些肖小之輩加害我主。那一晚,詹義士可是大功一件呀!多虧你事先打跑白無味。那天夜裡,實際上是常青光親自坐鎮指揮。可惜,他頭一天不小心吃了我的夾豆散,不能坐鎮……哈哈哈」。

扶蘇一行在牧羊人家休息半日後,在鍾離山、詹佑傑及眾護衛的保護下再次出發了。鍾離山讓乾女兒陪伴在孟姜女左右,小姑娘不時從車窗內探出頭找他說話:「爹爹,孟薑母親問前面是哪裡?」

「就快要到青羊岔了。」鍾離山事先已經查看過這裡的地形,遂提醒道:「大家注意警戒,目前雖然進入北地境內,但這裡幾十里無人煙,昫衍人都藏在深山裡,最怕外族打擾。因此,惡人當道在所難免。」

詹佑傑佩服眼前這個南方漢子,儘管他自己曾經來來去去在這條路上走了幾次,但仍不能這樣熟悉地形。詹佑傑道:「鍾大哥,難得你這樣心細。第一次來這裡么?」

「當然是第一次,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蒙恬將軍,我心裡很激動。」

鍾離山一副仰慕神情,令詹佑傑納悶,難道他僅僅是仰慕蒙恬將軍的嗎?於是故意問道:「你跟蒙恬將軍很熟嗎?」

「何止是熟悉,想來,蒙將軍還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噢?」詹佑傑頗感意外。「想當年,楚國敗亡,我鍾離家族一下子就戰死大小將士幾百口。我的父親是主將,眼見無力回天,無顏面見江東父老,遂自剄。我為報大仇醞釀了多年,最後巧遇蒙將軍北上督師……我偷襲不成,反被他擒獲。蒙將軍深明大義,要我摒棄前嫌,不要把仇恨當做生命的主體。蒙將軍教育我說,人是不可以活在仇恨當中的,一個人若是一味只想著報仇雪恨,那他一輩子不但報不了仇,反而會被仇恨所壓垮,最後終將一事無成。蒙將軍還說天下分久必合是大勢所趨,不是常人能左右的事情。最後,他怕我暴露身份,便安排我跟隨孟姜女主做事……」

山林前,幾個刺客仍然是夜行者打扮,灰溜溜趕回大本營。常青光一看就知道沒有得手,便不願搭理他們。內中一個頭目硬著頭皮上前向常青光報告:「屬下無能,實在是有人暗中保護扶蘇。」

「蠢貨!」常青光氣不打一處來:「扶蘇伸長脖子讓你砍,那我自己就做了,還要你們做什麼?一群廢物!」

「屬下願受懲罰。」

「何人從中作梗?」

「小的實在不知。好像有幾路人,他們看似互不相干,但都要拚死保護那女人和扶蘇,你說怪不?」

「一點都不奇怪。」常青光若有所思:「你我殺的可是大秦第一公子,拿地圖來……」有人上前遞上地圖,常青光立刻展開地圖,遂用手指向一處,惡狠狠地說:「青羊岔劫殺……」

青羊岔兩翼松林如織,針枝葉茂,透著一股幽幽神秘。古廟寶剎掩隱其間,常年無出家人守護,完全是因為這裡盜賊猖獗。先秦時,佛陀未入中國,出家人多是一些各學門參禪悟道之學子,因此也不會久居一處,更何況是盜賊落腳地。一條石徑蜿蜒沒入松林,扶蘇的扈從馬隊已到近前。鍾離山、詹佑傑督使侍衛們加緊防範,十幾條漢子來回護住兩輛馬車,生怕有個閃失。

扶蘇從車窗看見侍衛們一臉的疲憊,心有不忍,道:「是不是該休息休息?」

「不行,這裡不宜久留。」鍾離山看看左右山勢,這也太有利於搞截殺了。詹佑傑也說:「公子,我們還是到前面集鎮打尖吧,這裡的確很危險。」扶蘇只得說:「行,就由你們安排吧,但不知集鎮離此還有多遠?」

「大約二十五里路程。」

「爹,我肚子疼……」小女孩滿臉痛苦地對鍾離山喊道。扈從車隊只好停下來,孟姜女扶著鍾離山的乾女兒走下馬車:「走,我陪你到林子里去。」鍾離山心下焦急,喊道:「大家注意警戒。」眼瞅著孟姜女和乾女兒進了松林。他的意識還沒來得及調轉過來,松林那邊已經傳來廝打聲:「你們是什麼人……放開我們。」

「爹——快來救我!」

「有情況……」整個扈從車隊立刻進入狀態,就連坐下戰馬也是削竹耳高豎,暴眼圓睜。

嘩啦兩聲響,幾棵大樹已被砍倒橫在道上擋住去路,常青光讓手下押著孟姜女和小女孩走出山林,兩側山林邊已經站滿黑衣客。常青光滿臉奸笑道:「公子,別來無恙哦?」

「公子,你不能下馬車……」孟姜女勸阻道。公子扶蘇並不懼怕,毅然走下馬車,藐視地看著常青光道:「放開她們,欺負兩個弱女子,算不得好漢。有種就沖我來,你們不是一路上就想要我的命么?」鍾離山心下更急:「對,算什麼好漢……趕快放開她們,要不然你鍾爺爺會讓你死得很難堪的!」

「喲!你嚇死本將軍了。」常青光得意地咧著嘴道:「鍾離山,你已經壞了我幾次大事,就憑著江湖規矩,你今天也得給我放下腦袋再走。上!」黑衣客呼喝一聲,和扈從衛隊們打在一起,雙方廝殺得難解難分。黑衣客足有百十個,輪番地跟這二十幾個扈從交手,扈從衛隊明顯處於劣勢。

情況十分危急。孔璣雖然沒有武功,但也毫不示弱:「朗朗乾坤,你等不法之徒竟敢任意妄為。大秦的天還沒有暗,你們不會得逞。」常青光抱劍環視,傲慢地看著說話的孔璣,冷道:「小子,你那隻巧舌我割定了。」說完仗劍直奔孔璣。孔璣本能地掩住嘴巴,想著應對之策。常青光衝到近前,準備動手,孔璣來個緩兵之計,道:「哎,在你割我舌頭的時刻,請允許我把最後關鍵一句話說完……」常青光鄙夷地看著他,笑道:「好,本將軍准你……」孔璣無比神秘地說:「常販子,我想跟你聯合販賣人口。你是不知道,我們那裡才叫人口眾多,少個萬兒八千的都看不出來。」常青光驚異地瞪著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大為困惑,心想這小子無端提這事幹嗎?……眼見詹佑傑已經飛身打翻看押孟姜女和鍾離山乾女兒的兩個黑衣客,接著,又跟過來三個扈從兵士護在孟姜女周圍。

常青光情知上當,怒吼著撲向孔璣。突然一聲號角響,蒙祥雲帶著中軍衛隊趕到,大喝一聲:「給我活捉常青光。」常青光愣神半晌,眼見北疆中軍衛隊如砍瓜切菜一般殺得手下亂了陣腳,一陣兒工夫死傷三十多個,剩下的已經央求般地看著常青光。常青光眼見無力回天,只得下令:「撤……」

扶蘇命人清點人馬,扈從衛隊也傷及十多個。大家整裝齊備,鍾離山問:「那些俘虜怎麼辦?」當大家仔細看時,受傷的和束手就擒的都已經服毒而亡。扶蘇心情沉重:「怎麼,這些人如此頑愚不化……」蒙祥雲道:「這些人總是這樣,一旦被俘便服毒自殺,直到現在也無法判定都是受何人指使,不清楚是個什麼組織。」望著那些死屍,扶蘇輕嘆一聲:「把他們統統掩埋了吧。」詹佑傑指揮衛士們打掃戰場,鍾離山帶著兩個車夫檢查車輛,蒙祥雲的人馬監視著周圍動靜,眾人各負其責將青羊岔打掃乾淨。

扶蘇一行在北疆兵士的保護下,再次上路了。「此去還有多遠?」

「回公子話,還有不到二十里,過了兵溝橋就是渾懷障。」蒙祥雲道。孟姜女問:「你家蒙將軍一向可好?」蒙祥雲看看孟姜女,由於沒人為他作介紹,無法判定此女為誰。「蒙將軍到陽周視察軍務,據說近日才能趕回。」

「噢!」扶蘇、孟姜女都在點頭,有點失望的樣子。

二十里地一會兒就到,卻見兵溝橋殘垣木軋已經斷裂,燃燒的殘橋還在冒著藍煙。對岸前來迎接的是馬蘭花瑤仙公主清一色的五花馬隊,望著眼前斷橋大聲喊:「詹三哥,你總算回來了。我料定你今日必到,這橋昨夜遭歹人破壞,現在怎麼辦?」詹佑傑隔岸執禮道:「我回來便是,何勞公主遠道相迎。」身邊扶蘇不解地問道:「公主?誰家的公主?」詹佑傑笑著解釋:「亡國之女,人們尊敬她的為人,所以一直尊稱她公主。」

「噢——」扶蘇似乎若有所思。眼見對岸又駛來兩匹馬,馬上之人均為俏麗女子,其中一人無論從身段還是模樣都十分像蘭園,扶蘇驚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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