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回 千里征途殺機重重 義士相救化險為夷

北疆的監軍路上殺機重重,面對又一次未遂的暗殺,公子扶蘇心情沉重,不僅為自己的命運擔憂,更為大秦的未來擔憂。客棧巧遇孔聖后人孔璣,四人談得投機,遂一路向北而來。夜幕下,刺客屢次來襲,義士詹佑傑、鍾離山暗中相救,公子扶蘇一次次化險為夷。

趙高心事重重地走出儷妃內宮,意外地發現弟弟趙弗竟然還在等他,遂把臉一沉,說:「我不是讓你先回去嗎!」見趙弗耷拉個臉子,不想開口,趙高嘆口氣說:「那就走吧!」趙弗在準備上自己馬車前囁嚅著說道:「大哥是不是對我跟那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玩火?我的二弟,弄不好你把命搭上去,甚至還要禍害我們全家。那女人可是個索命鬼,你知道嗎?你知道她有多少男寵,身邊的武士哪個都是可以替她去死的人,你能替她死么?」趙弗默默無語,半晌才說:「這些,我都知道。可就是……大哥,我要成親。」

趙高驚訝地瞪著夜幕下的弟弟,這可是趙弗第一次提出來要成家。以前老娘可沒少嘮叨這件事,總是嫌趙高不管弟弟們的婚事。趙高和顏悅色,上前拍拍弟弟肩頭:「看來咱們趙弗是瞅准什麼人家的千金了?」

「我沒有,就是想儘快成親。」

「為什麼?」趙高驚訝地問。趙弗低聲道:「想讓那個女人嫌棄我,跟我分手。」

「對,你做得很對!」趙高隨即讚賞道:「我也是很不想看到這個女人禍害咱們家,好,哥馬上給你物色一個。」

「哥,你不用費那麼多周折,我看春水就成。」

「春水?春水是咱家下人呀?」

「我不嫌棄這些,身份高貴的女人弟弟沒有能力駕馭……春水她一直侍候老娘。」

「哎!對了,你能這樣想就對了!走,夜深了怪冷的,還是先回家吧。」兩個人分別登上自己的馬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行駛在咸陽大街上。但回趙府的路有一段卻人跡罕至,事情就是在那段路上發生了。黑暗裡,武士揮刀從天而降,前面的趕車人根本不知情,鋒利的刀尖從輦蓋縫隙直插而下,頓時進入趙弗的天靈蓋,簡直是又准又狠,幾乎是一刀斃命。後面緊跟著趙高的馬車,趕車人驚得呼叫出聲:「大人,二爺……」

「二爺怎麼啦!」趙高揭開前簾,只看見一條黑影飛離趙弗的車頂騰空而去。「老天爺……」然而,他卻不敢聲張,急速讓趕車人攆上前面的馬車。他命令趕車人不得慢,就裝作不認識似的。趙高的馬車飛快地緊擦趙弗的馬車,那個毫不知情的趕車人驚訝地正不知怎麼回事,剛想喊住趙高的馬車,突然凌空擊來一劍,立時封喉斃命……一場戲就這麼意外地收場了。趙高的趕車人嚇得魂飛魄散,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別人殺他的弟弟,而他不管不顧,卻又殺了趕車人……這是怎麼一回事?頓時把趕車人弄糊塗了,顫聲問:「大人,不停車嗎?」

「不停,儘管往家走,不要回頭。這事你知我知,要是讓第三個人知道,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趕車人聞言已是毛骨悚然,哪裡還敢再問,連連說:「……奴,奴才不敢。」

第二天早朝時趙高故意來遲,整個京城已是沸沸揚揚。在去皇宮的路上,坐在馬車裡的趙高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他堅信,這件事只能加深始皇對他的憐愛。儷妃呀儷妃,你這個淫婦……你為我趙高辦了件好事,趙高在心中說道。

朝堂上人聲鼎沸,大家都在紛紛議論有關趙高的死因。「皇上駕到——」始皇適時而至,一副著急的樣子。百官叩頭問安,「萬歲萬歲萬萬歲!」始皇帝徑直坐於御榻之上,開口便問:「中車府令趙高被人殺死在咸陽大街上,諸位愛卿想必已經知道了。李斯,吩咐下去,一定要嚴查此事。這還了得,天子腳下,大都咸陽,我帝國大臣竟然性命難保。內史,在你的地盤上,朕也是要依靠你,現在看來大家都有性命之憂!」

「皇上恕罪,容臣仔細調查此事,一定給皇上一個滿意答覆。」內史已是滿頭大汗。「哼,朕等著你的好消息。」始皇回答道。

「陛下,陛下呀陛下……」趙高哭哭啼啼地奔進朝堂,令所有人震驚不已,「啊,已死之人……」

「趙高,你沒死呀?」始皇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趙高跪地叩頭,哭天抹淚,不知道受了多麼大的委屈,哭著說:「還是陛下聖斷有方。賊人明顯是沖著奴才而來,卻誤殺了弟弟趙弗。皇上知道的,奴才這二弟最是像我……家母受不得如此打擊,已經命在旦夕。皇上,奴才總是克勤克儉,服侍陛下,賊人如此不講道義,對奴才下手其實就是沖著皇上您來的。皇上,奴才千難萬險都無所謂,大不了搭上這殘體一軀,皇上,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著呀!」

始皇也是感念備至,長嘆:「趙高,難得你一片忠心,下去吧,這幾日,你就好好料理家中之事吧。傳朕的旨意,內務府支取兩千銀兩給趙高。」

「謝陛下恩典!」

儷妃宮,儷妃面對跪在面前的武士,上去就是兩耳光:「笨蛋,你殺了趙高的二弟,殺錯了!」

「那,奴才今晚把他們全家都殺光。」

「混賬!」儷妃嚴厲地掃視著武士:「你傻呀,內史府差人正在調查此事。你別給老娘惹事了,告訴他們,暫停一切行動。」

「諾!」

「北邊有消息嗎?」儷妃冷冰冰地問。武士趕緊答:「回娘娘,那個傢伙連日來一直跟扶蘇在一起,弟兄們很被動,是不是派重兵徹底滅了扶蘇?」

「不行,再跟兩天,萬一不好下手就變更行動方案。聽明白了嗎?」

「明白!」

扶蘇、詹佑傑、孟姜女三人喝盡最後一杯塞北狀元紅,分別回房休息。連日來,三個人結伴同行,已是莫逆交情。詹佑傑是個慣走江湖的人,每到一地,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陌生地熟悉個透徹,嚴密監視著周圍的一切。到了客棧更是不敢怠慢,一眼就能把客棧老闆看個八九不離十,然後再試探那麼一下,方才決定住與不住。走了五六天下來,北去的扈從車仗再沒遭受不明身份者的襲擾。

此時,皓月西墜,繁星眨巴著幽明的藍眼睛。詹佑傑抓緊時間睡覺。大約睡了有兩個時辰,詹佑傑猛地爬起來,迅速穿戴整齊,已經是一色的夜行衣打扮。他一邊收拾一邊仔細聽戶外的動靜,輕輕將百葉窗推開,感覺門口有人……詹佑傑即刻屏住氣息,房門已被推開一條細縫,伸進一根竹管,一絲熏香依然鑽進他的鼻息。詹佑傑哪裡能讓對手得逞,突然伸手襲擊對手面門,一股熏香反而迷倒了對方。詹佑傑順勢將來人拖進屋子,一切做得是那麼乾淨利落,絲毫沒有引起戶外其他刺客的注意。然後,他大大方方走出房門,知道暗中窺視行動的人一定把他當做已經得逞的夥伴。果然,黑暗中,對方發來一聲夜鶯啼叫,詹佑傑也隨即回應了一聲。夜幕復又恢複平靜。詹佑傑明白此時的扶蘇和孟姜女已經被熏香迷倒……詹佑傑在暗中轉換了幾個地點,斷定自己已經不在對手的視線內,便選擇了一處能觀察不同方位的位置。

忽見一個黑影已破窗進入扶蘇房間,他惶急之下準備前去搭救,卻意外發現又來了第二個黑影,也是那樣倏忽就鑽進扶蘇房間。這還了得,而此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兩條黑影竟然廝打著出了房間,在庭院里大打出手,並且,兩個刺客身手都不一般,打得難解難分,不分上下。這就讓詹佑傑納悶了,顯然那兩人不是同一伙人,那麼勢必有一方是扶蘇的救星……詹佑傑迷惑了。他決定過去看看,像一隻山狸貓那樣慢慢摸到扶蘇房間屋頂,那兩個黑影已經一進一出好幾次。詹佑傑把耳朵緊貼屋頂天窗,果然聽見兩個刺客的答話:「何方鬼魅,竟敢阻擋老子行刺。」

「你是何人?這個人的命我要定了,與你何干。」

「你真糊塗,誰殺不是殺……反正他一死我們都算是完成了任務。」

「放屁!老子的金門會不知多少弟兄死在他爹手裡,這個仇不共戴天,今天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你他娘的又來攪擾,我一定要親手殺了扶蘇……讓那個孟什麼女人做我的壓寨夫人。」

「好,好。老子成全你,老子不陪你了。」

詹佑傑十分好笑。天下還有這等事情,豈不怪哉!那人果然就不再動手,看著金門會的刺客朝死睡中的扶蘇走過去,手裡的朴刀寒光泛冷,就要朝扶蘇砍下去的時候,突然僵直地停在榻前不再動了,痛苦地謾罵:「狗日的,你,黑我……」話未說完,人已倒地。對面那個傢伙冷笑道:「兄弟,還是讓給我白無味來殺吧,我已經跟蹤了他好多天了。」說時,寸步飛速挪動,已經來到扶蘇跟前。詹佑傑哪裡還敢怠慢,此人正是名震江湖的白大佬,善打一手暗器夾帶迷魂無味散。據說曾經在咸陽出手一次打癱十多名大內護衛,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好多年了。突然近來出現在公子胡亥府中……詹佑傑來個倒掛金鐘,探身一掠,三枚飛鏢直取白無味。白無味就是身手再好也只能躲過兩枚,卻躲不過第三枚。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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