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迷途知返

張一民在辦公室里陷入了沉思。這半年來的經歷讓他感覺比十年都漫長,他感到無比的焦慮和煩惱。或許是自己太認真的緣故,較真的人往往活得不愜意。現在的少數官員們「工作基本不問,工資基本不動,老婆基本不用」,他們不也是春風得意。

可是要是當個太平官糊塗官或者貪官自己是做不到的,黨培養自己這麼多年,把自己從一個農民的兒子培養成為黨的領導幹部,沒有黨就沒有自己今天的一切。想到這些,張一民心中湧起對黨的無限崇敬之情。如果說年輕時入黨的時候還是憑一腔熱情的話,現在不是了,正是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才使得他對黨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雖然當前也有極少數黨員在損害黨的形象,但大多數黨員是好的,是經得起考驗的,也是能真正踐行「三個代表」的。

真正的共產黨員就應該按毛主席教導的那樣,要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在當前就要過好三關,即金錢關,權力關,情色關。只有這樣,才會百毒不侵,成為真正的共產主義戰士。在權力金錢美女面前,張一民也曾彷徨過,但很快就堅定了信念,後來這種信念隨著「拒腐蝕,永不沾」次數的越來越多而越來越堅定。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辦公室門被輕輕叩了兩下,張一民從沉思中抬起頭,見一個氣質非凡的女人站在門口,正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請問找哪位?」

「我找張局長,張一民局長。」

「我就是,請坐。」張一民客氣地讓坐。

那女人坐下來,摘下墨鏡,笑吟吟地看著張一民。張一民覺得這女人五官勻稱,但說不上漂亮,只是氣度不凡,到底怎麼個不凡法張一民說不出。

「我叫蔣紅,是《人民公安報》的專欄記者。」蔣紅開門見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蔣紅大學畢業後,又考取了公安大學的碩士研究生,畢業後到《人民公安報》當了名記者。

「原來是北京的貴客啊,有失遠迎,請見諒。」張一民十分熱情。

「我有個同學叫張劍,是你們金凰人。看到報紙後,我聯繫了當年的幾個同學,一個同學告訴我張劍在你們局工作。現在他出了這種事,憑我對張劍的了解,他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我對各個媒體披露的消息進行了分析,發現說法不一,一些刑事專家公開對此判決提出批評。我這次來一是了解相關情況,二是看能不能幫下張劍,畢竟同學一場。」蔣紅說出了來意。

張一民將了解的全部情況向蔣紅敘述了一遍,說明這個案件是檢察院查辦,許多相關證人也沒有調查就匆匆定論,並把天龍集團的情況作了介紹,表明了自己有力無處使的無奈。

蔣紅認真地聽著,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正在這時,一個穿西服戴墨鏡嘴上還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男人敲門進來。

張一民不認識,問道:「你找誰?」

那人摘下墨鏡撕下鬍子說:「張局長,我是張芳。」

張一民會心地笑了起來,說:「你怎麼這身打扮?」

張芳說:「我要不是這身打扮,可能見不到您了。老刑警幫助我和何慧逃了出來。另外姚琴偷了劉天龍的材料,現在劉天龍滿金凰找我們呢。」

「很好。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從北京來的記者,她是你哥大學同學,特地是為你哥的事來的。」

「您好,太好了,我哥有救了。」張芳激動地說。

「我和蔣記者正商量這事呢,她可是《人民公安報》的記者。」張一民說。

「我有證據,是姚琴嫂子冒著生命危險從劉天龍那裡偷來的,我哥有救了!蔣記者,張局長,你們都是好人,我把這證據交給你們。」張芳激動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張一民從張芳手上接過一迭材料,看後神情極為凝重,那上面有許多他熟悉的幹部,其中不少是他的領導。他將材料遞給蔣紅,蔣紅看後眉頭也緊皺起來。

「這是複印件,原件在哪裡?」蔣紅問道。

「在我哥一個朋友那裡。」張芳回答說。

「馬上將原件拿給我,我帶它到省公安廳徐廳長那,向他彙報,這是一個重大案件,牽涉到兩名處級幹部。」蔣紅說。

「那你們會不會官官相護?」張芳有些不放心。

「不會,徐廳長是公安廳一把手,他黨性和原則性強,相信他會嚴肅依法處理的。」張一民說。

「徐平廳長是我父親的老同事,他的為人我了解,他一定會秉公執法的。」蔣紅補充說。

「那就好,這些害群之馬要不抓起來,老百姓還怎麼活啊?」張芳說。

「我馬上就走,這裡就交給你了,今天晚上採取行動,你晚上召集開黨組會,我和省廳的同志來在會上抓捕陳虎,然後異地關押,接下來分組行動,對史本善、劉天龍、程天亮及相關人員秘密抓捕。記住要保護好姚琴和何慧,她們的證言很重要。」蔣紅對張一民說。

「好,我這邊先作點安排,對相關人員進行監視,好配合省廳統一行動。」張一民精神抖擻地說。

徐平是個軍轉幹部,他參加過老山自衛反擊戰,立過一等功,九十年代初期以副師職轉業到省公安廳當副廳長,後來當上廳長。

徐廳長一見蔣紅,熱情相迎:「小蔣啊,你爸身體還好吧。上期你們報紙報道我們公安廳抗震救災的先進事迹,那篇通訊是你寫的,我看了,很感人。」

蔣紅說:「我爸還好,謝謝您關心。徐廳長,這次來向您彙報一件事,這件事很急。」接著她將情況詳細地向徐廳長作了彙報,並將證據交給徐廳長看。

徐平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了,那兩道濃黑的劍眉像兩把利劍在不停地抖動。突然他將桌子大拍一下:「太不像話了,簡直無法無天。」

蔣紅和張芳相視了一眼,兩人心裡都暗自高興。

徐廳長說:「我馬上安排萬副廳長帶隊,到金凰市領導除黑打惡行動,將他們徹底乾淨地殲滅。」

蔣紅說:「是啊,現在犯罪分子的氣焰囂張,我那個同學張劍很可能就是被陷害的,不然劉天龍送錢給法官做什麼。」

「我覺得那個案件也有問題,已和省高級法院的周院長說了,周院長過問了此事,因為張劍脫逃,所以二審延期開庭。」徐廳長解釋說。

蔣紅又和徐廳長說了來時路上有車跟梢她們,肯定是看見了張芳在車上,那車幾次要撞過來,好在開車的司機是一名刑警,技術一流,硬是將他們甩掉了,恐怕回天凰的路上會不安全。

徐廳長說:「你們和萬副廳長一起到金凰去,我會交代他們保護好你們。」

姚琴趁父母還沒下班的時候,打的回到了自己和張劍的新房。

在離開父母家之前,她留了個便條:

爸媽:

我有事要辦,原諒我不辭而別。這是一塊上等的羊脂玉,你們代我送給弟弟吧。最後感謝二老的養育之恩!

不孝的女兒姚琴匆筆

即日

整個下午,姚琴做好了一切準備,她給張劍寫了封電子郵件,發到他的郵箱里。然後她到醫院找熟人開了幾片安眠藥,又買了一個小注射針管,回家將安眠藥用水稀釋成糊狀,用注射器注進一瓶可樂易拉罐中,然後將易拉罐搖勻與另一瓶同樣的可樂易拉罐一起放在冰箱里。

姚琴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穿上自己最喜歡的那套粉紅色綴金邊連衣裙。

快到六點鐘的時候,她到廚房炒了兩個菜,放在桌上,只等史本善到來。

六點鐘的時候,門鈴「嘀鈴」地響了起來,姚琴過去拉開門,史本善正喜笑顏開地站在門口,手裡還捧著一大束玫瑰花。

他將花遞給姚琴,姚琴說了聲「謝謝!」然後將花放入花瓶中。

史本善目不轉睛地看著姚琴,在昏暗的燈光的下,姚琴彷彿天外飛仙,纖柔嬌弱的身材一步三搖,走起路來楚楚動人,皮膚似冰肌玉雪,一雙大眼睛顧盼生輝,史本善一下子看得呆了。

「史哥,快坐呀。」姚琴招呼說。

史本善怔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姚琴喊什麼?史哥嗎?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啊。

「史哥,坐下來吃點。」姚琴再一次叫道。

史本善這回聽得真真切切,他滿心歡喜,笑著說:「不好意思,還要你動手燒飯給我吃。你這樣的美人,怎麼能下得廚房呢?那可不是你呆的地方,我們應該到飯店去吃。」

「到飯店熟人多見了多不好,還是這樣好。」姚琴微微一笑。

這一笑差點勾了史本善的魂,怪不得劉天龍對她念念不忘呢。原來姚琴不僅長得美,而且善解人意呀。

「我家裡沒酒,只能喝這個代替了。」姚琴從冰箱里拿出兩瓶可樂易拉罐,遞了一瓶給史本善。

「我平時一個人也不喝酒的,只偶爾抽點煙。」史本善視線始終不離開姚琴,色咪咪地說。

「你少抽點煙,聽說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