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卧底「天龍」

李志成回來了,他完全變了個樣子,全身衣衫襤褸,一頭長髮,滿臉胳腮鬍鬚,像個叫化子。

他回到家門口,轉了一圈,看了一眼妻子王芳和母親,這兩個女人居然沒有認出他來。然後他直接來到了金凰市公安局。

「我找張一民局長。」李志成說。

門衛以為他是神經病,但聽他明確地說出了張局長的名字,於是打電話給張一民告訴了這個人的情況,張一民在電話中讓他上來。

「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張一民見這個人這樣打扮,奇怪地問。

「我是李志成,我來請張局長給我作主啊。」李志成長跪不起。

張一民大吃一驚,眼前這個人竟然就是長期通緝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李志成。

張一民扶起他,讓他慢慢把情況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志成把他與賈海波談判的經過,以及被「刀疤」裹挾到山西一個黑煤窯打工,自己偷偷逃了出來,一路乞討回家的經過敘述了一遍。最後,李志成還說自己在金凰流浪了一段時間,聽群眾說你張局長是個清官,才敢前來找你。然後他拿出一盒錄音帶,交給張一民。

「這是什麼?」張一民問。

李志成說:「我這是冒著生命危險錄下的證據,我將它藏在湖岸大堤的一處石頭縫中。我差一點不能活著回來,現在我將它交給您。」

張一民將錄音帶插進播放機,只聽見裡面傳來:

「李老闆,我們龍哥看上你那個小島,只要我們合作,我們幫你打敗長生幫,讓他們再也不找你的麻煩。」這顯然是賈海波的聲音。

「那個島不能動啊,是要衝太歲的,我不敢答應。」這是李志成的聲音。

「李老闆,別給臉不長臉,你再不答應我就把你扔到湖中餵魚。」一個男人厲聲罵道。

「『刀疤』,別無禮,龍哥要我們誠信經商,今後我們和李老闆合作的地方多著呢。我的漁家樂辦起來,也能給你的漁場帶來更大的收益。李老闆,你可要想仔細啊。這樣吧,你再仔細想想,想好了告訴我一聲。」

錄音就這麼多。李志成告訴張一民和他談的人名叫賈海波,那個說話粗魯的人稱「洪爺」,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他當時以為這幫人要挾自己,談苛刻的條件,於是將一個小錄音機綁在胸口,將談話錄了下來。

張一民給他倒了杯水,說:「你把那天發生的情況仔細對我說一下,許小強是怎麼死的?」

李志成將自己如何簽好協議後交給「刀疤」,「刀疤」帶人在碼頭伏擊打敗長生幫,在船上砍傷許小強致其落水,自己要施救卻被他阻止,後來「刀疤」帶人走後,自己將許小強撈了上來,發現他已經死亡。兩個外地工人嚇跑了,自己被「刀疤」和一個叫「毒蛇」的年輕人帶到山西的黑煤窯,兩人與煤老闆串通好,不給我工資,只要看住我不讓我離開就行。除夕晚上,我央求一個同事打了個電話回家,第三天我就被「刀疤」轉移到另一家黑煤窯,本來還「刀疤」隔三岔五地的來察看,轉移以後就一直沒有出現。這次中央開展打擊黑煤窯行動,我就趁機逃了出來,一路乞討回家。

張一民告訴李志成「刀疤」已死,「毒蛇」不知所蹤。

李志成急得哭了起來:「人死無對證,那我怎麼能證明自己清白呢?」

張一民安慰他說:「你要相信法律,法律是公正的。現在的形勢對你很危險,他們知道你回來一定會殺你滅口,我安排人帶你到一個偏僻的地方,你暫時不要離開那裡。只有將他們一網打盡後你就安全了。」

李志成連連點頭。

張一民喊來劉長樂,交代一番,讓他負責保護好李志成的生命安全。

陳虎正準備上衛生間,在過道上看見劉長樂帶著一個像叫化子一樣打扮的人匆匆走了。

他急忙跑回自己辦公室,透過窗戶向下面看,這個人上了劉長樂的車,劉長樂自己駕車走了。

陳虎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劉天龍的新手機號:「天龍,剛才有一個人很值得懷疑,劉長樂親自開車送他走了,他派人跟去看看。」然後他告訴了劉長樂的車牌號。

劉天龍讓胡麗開車在濱河大道路口守候,果然不一會兒,劉長樂的車來了,他將車開進一個小巷內,在一間帶院子的小平房門口停了下來,然後和一個滿臉鬍子的人下了車,進到院內,這一切都被胡麗偷偷拍了下來。

胡麗連忙回來洗印出照片,交給劉天龍。劉天龍喊來賈海波,問他可認識照片中的人?賈海波接過照片仔細看了一會,說:「有些面熟,有點像李志成。」

劉天龍吃了一驚,說:「有可能,『刀疤』留了尾巴,這個李志成對我們有些不利,你仔細回憶一下和他談的時候可有什麼破綻?」

賈海波想了一會,搖了搖頭。

賈海波走了後,劉天龍發了個信息給陳虎,約他到「金色湖畔」611房見面。

陳虎一進來,劉天龍關上門說:「那個人是李志成,你可要想辦法幫我搞定。」

陳虎說:「現在張一民懷疑上我了,這件事他讓劉長樂去辦,顯然是對我存有戒心,還是想想其他辦法。」

劉天龍說:「你暗裡打聽一下他都說了些什麼,這事牽涉到賈書記的兒子,他是我兄弟,金魚灣鬥毆他參與了,現在只要我們搞倒張一民,賈書記那邊我會幫你說的。」

陳虎說:「你是指賈海波?賈書記知道不知道這件事?」

劉天龍說:「一開始不知道,現在肯定是知道了,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能不護著嗎?我們現在隔岸觀火,看他張一民怎麼查?」

陳虎笑著說:「天龍,這一招高,我們就坐山觀虎鬥吧。」

劉天龍點了點頭,又連忙搖頭,說:「張一民是我們的敵人和對手,賈書記是我們的朋友,朋友要互相幫忙,哪有坐視不理的。這件事我來處理,你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

陳虎點頭算是答應了。劉天龍塞給他一串鑰匙,說:「這是金鰲島上3號別墅鑰匙,算我送給你與胡麗的。」

陳虎滿心歡喜地接受了。

劉長樂安頓好李志成後,鎖上門開車回到局裡。張一民喊他一起去金凰市政法委,將李志成交待的情況向賈志邦作了彙報,並將錄音帶放給他聽了。

賈志邦氣憤填膺,不斷地說:「孽子,孽子,養不教,父之過啊,都是他娘護著。」

張一民和劉長樂等著賈志邦發話,準備對賈海波採取強制措施。

賈志邦漸漸地冷靜下來,對兩人說:「張局、劉隊,是我放鬆了教養,才出了這麼個孽子。我請你們給我個機會,我找他談一次,明天我送他到你們公安局,我以黨性擔保。」

張一民見賈志邦如此說,心想這也是人之常情,於是就答應了。

賈海波回到家,見到父親臉色鐵青,心想大事不妙,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只聽見父親如雷霆一聲吼道:「孽子,你給我跪下。」

賈海波媽媽趕忙跑過來說:「你在家裡發這麼大火做什麼?這不是你單位,不是你隨便剋人的地方。波兒,別理他,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賈志邦見此情景,又朝老婆吼道:「都是你給慣的,他犯了人命案你也給他護著,家門不幸啊。」

海波媽說:「波兒怎麼了,他殺了人放了火?就是殺了人放了火,你這個政法委書記是做什麼的?你難道把你兒子送上刑場?」

賈志邦說:「如果你真殺了人,也怪不得你爸了,是你自尋死路。」

海波媽說:「海波,要死媽陪你死。這就是你爸害的兩條人命。」

倒是賈海波不慌不忙地說:「爸,媽,你們說什麼啊?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什麼時候犯了人命案?」

賈志邦平靜一下怒氣,說:「今天公安局張一民局長和劉長樂隊長找到我,說你涉嫌金魚灣漁場鬥毆案,在鬥毆中致死一人,還將你與李志成談話的錄音放給我聽了。」

賈海波故意大聲地笑道:「爸,你聽到了錄音,我跟李志成說了什麼?我們是談過生意,但那天鬥毆的事我可是一概不知,你忘了,那天不是姥爺的生日嗎?我可是一直與你們在一起啊。」

海波媽氣憤地指責賈志邦說:「你個死老頭子,在家裡一驚一詐幹什麼。我爸的生日那天,海波可是與我們寸步不離啊,他什麼時候去殺人鬥毆了?」

賈志邦一想也對,態度緩和下來,說:「我倒忘記了這事,海波,爸錯怪你了,明天我們到公安局說清楚。」

賈海波把情況向劉天龍作了彙報,劉天說:「我知道了,你明天到公安局知道怎麼說吧?李志成這邊你不要操心,到時死人不會作證的。」

第二天上午,賈志邦帶兒子來到金凰市公安局,劉長樂在給賈海波作筆錄,他問:「你跟李志成談了什麼?刀疤與你是什麼關係?」

賈海波輕描淡寫地說:「我是生意人,我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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