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怒為紅顏 第十一章 幽冥仙府

隨著聲音響起,河對岸亮起了一片青冥冥的冷光,同時低沉的劍嘯聲充斥天地之間,無形的劍氣來回激蕩,無所不在,雖然還沒有達到傷人的程度,但已經刮面生疼。

李飛不由吃了一驚,這兒當然不是真的碧落黃泉,而是一個仙府洞天,裡面有活物也不算奇怪,但還沒有出手就有這樣的威勢,要是真動起手來會有多可怕?難道這個人已經達到了無物非劍的程度?

太上教的昊天劍法練到最後無影無形,但其他門派並不是這樣,御劍術達到極至,任何東西都是他的劍,打個噴嚏都能殺死千軍萬馬,也不見得比慧劍差了,只不過世間難得見到這種真正達到「神仙」級的人物。

就在兩人驚訝莫名之時,冷光之中出現一個高大英俊的白衣書生,約有二十五六歲,兩眼寒光閃動,看起來沒有半點人類的感情。

安寧忙向他行禮,說道:「晚輩是幽玄宗弟子,因為門戶內亂,外有大敵,不得已只好到此求援,若有冒犯前輩之處還望海涵!」

白衣書生冷冷說道:「幽玄宗怎會落到如此地步?」聲音清越有如古琴,已經不是剛才的瓮聲瓮氣。

安寧忙說:「本派在世間傳承上千年,幾經興衰,功法失傳,早已式微,現有本派弟子符古天勾結太上教外系掌門,將本派原掌門害死……」她把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

白衣書生眼光閃爍,沉吟了一會兒,最後把目光落到李飛身上:「汝卻不是本派弟子,卻又是何人??」

李飛正要說話,安寧忙說:「他是弟子的義父,若不是他護送弟子到此,以弟子微末之力難以到達此間。」

白衣書生道:「吾正閉關修鍊,不管外間閑事,爾等速速離去。」

安寧呆了一呆,千辛萬苦才進了鬼門關,卻得到了這樣的一句話,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李飛道:「你又是什麼人?」

白衣書生怒道:「吾乃是幽玄宗歸隱的劍仙,憑汝還不配問吾名號,念爾等並無惡意,饒爾等一死,還不離去耶!」

「哼哼,你既然是幽玄宗的前輩,怎會見本派有難卻不聞不問?我看你是個冒牌貨,根本不是什麼劍仙!」

母老虎介面道:「我看他身上一點生人的味道都沒有,根本不是人!」

白衣書生大怒:「汝以為吾寶劍不能殺人耶?」說著頭頂一道白光射出,繞著自身來回穿梭,劍嘯之聲大作,劍氣迫人而來,安寧不由自主地倒退,單是他發出的氣勢便已承受不住。

李飛也不由大為吃驚,他從來就沒遇到過還沒出劍劍氣就這麼凌厲霸道的,也從來沒見過能把寶劍御使得這樣靈動的人,難道這人的修為還在任聽風、魚玥和易知天之上?

母老虎兩眼紅光閃動,各發出一道火雷轟了過去,只見白光急速跳動,火焰精元形成的雷電似一條長蛇被斷成了七八截,變成數十點火團往下掉落。這些火團正好掉在奈何橋下的水中,連一絲聲響都沒有就消失了,原來這水也不是普通的水,否則整條河面都要著火燒起來了。

幽玄宗竟然也擅長劍法?李飛知道今天遇到扎手的事了,心中已有退意。但白衣書生已將那一道白光朝母老虎射來,瞬間已到了眼前。

母老虎吃驚程度不在李飛之下,一向悍勇的它竟然不敢去碰那道白光,急忙閃避,但劍光豈是能夠閃避的?立即如影隨形跟來。

李飛手中出現一把寶劍,往那道白光挑去,「咯」的一聲脆響,寶劍像是焦糖做成的,輕易便斷成兩截。幸好他功力驚人,倒也把白光給撥開了,但白光靈巧地一轉彎,立即朝他射來。

水滸仙境內的寶物總管李應急忙又遞出一柄寶劍來,這把劍是從太上教的道士手中劫來的,乃是烏金摻雜少量九轉神鐵煉成,又鑄上了符籙,注入了靈氣,堪稱是神兵利器。雖然李飛沒有重新煉製它,無法發揮出在原主人手中的威力,但堅固程度不在話下。

令人意外的是,「錚」的一聲,這把寶劍又被白光切斷。

李飛還真有些當年被太上教寶月道士追殺的那種感覺,白衣書生這把飛劍也太變態了吧?母老虎旁觀者清,忙叫:「他就這寶劍厲害,快用弓射他!」

李飛驚醒過來,這人寶劍雖然鋒利,卻未必能斬斷穿雲箭,並且寶劍上的力道並不算太大,可見這人的修為並不是很高,管他是什麼幽玄宗的前輩,一箭射死他不就了事了?

震天弓與穿雲箭早已與他心意相通,心念一動便已到了手中,其快無比地一箭射出。

白衣書生操控著白光第三次攻向他,突見穿雲箭朝自己射來,威勢無濤,不由吃了一驚,白光急忙回救,想要斬落穿雲箭。可是穿雲箭速度之快卻不在白光之下,哪裡能追得上?兩人相距也不過百米左右,瞬息便到,白衣書生急向後倒翻,但穿雲箭立即轉彎跟蹤而到,射中了他的腹部。

「叮」的一聲清脆聲響,白光、黑光、紅光迸射,白衣書生往後倒飛數米遠,摔倒在地,穿雲箭自行飛了回來。

李飛、母老虎和安寧都以為白衣書生就算不死也去半條命了,誰料他一躍而起,看樣子受傷並不重,但臉上已有驚懼之色,白光收入身上,轉身便往後逃去。

「哪裡走!」李飛手中一道黃色光華脫手而出,快逾閃電,靈如蛟龍,一閃便把白衣書生捲住,這一頭還握在他手上。

白衣書生身上迸射出強烈的白光,猶似無數鋒利絕頂的劍刃往外切割,捆仙繩內部三十六道符籙都震動起來,絞在一起的三十六股靈炁竟有些斷裂的跡象。

李飛大吃一驚,急忙運起靈炁注入捆仙繩內,壓住跳動的光符,修補被割裂的地方。但無數白光透入捆仙繩,不停地把靈炁割裂,李飛不停地修補,卻不停地斷裂。

母老虎跳躍而起向對岸撲去,奈何橋下的黑色河水突然衝天而起,如同一股水牆從河中升起,它一頭撞進了水牆中。緊接如同一個炸彈在水牆中爆炸開,母老虎翻滾著倒飛回來摔在地上,全身上下「嗞嗞」作響,黑煙直冒,特別是紅色花紋的鱗甲似乎抹上了一層黑油,暗淡無光。

安寧驚叫道:「我想起來了,這河裡是蝕魂陰水,並且有一個陣法,叫做滅元黃泉陣,連元神都能腐蝕,不能強衝過去的!」

「怎麼不早說?還好我有一半是水龍屬性,要不然就玩完了。」母老虎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不由氣得大吼,「還不快幫忙把這小子拉過來!」

安寧急忙上前拉住李飛往後扯,但扯了幾下就像是蜻蜓撼石頭,而李飛全力維持著捆仙繩不斷,也無法再分力去拉。

母老虎一邊逼出身上的陰水,一邊大叫:「快用你的鬼將啊!」

安寧這才醒悟過來,急忙拿出鬼王令召喚鬼將,此時她的功力遠勝之前,三隻鬼將接連現身,都抓住捆仙繩往這邊扯。這三個鬼將力大無窮,只怕連小山都能托起,這時一齊使力,立即把白衣書生跌跌撞撞地扯了過來,眾奈何橋上一直扯到了這一邊。

母老虎身上黑氣漸少,紅色鱗甲也恢複到了原來顏色,撲到白衣書生面前,一爪就朝他的臉上抓去。卻不料這一爪就像是抓在絕世神劍之上,一片火花四射,白衣書生的臉沒有破損分毫,它的爪子反而痛不可忍。

「原來你果真不是人,是一柄劍變成的,看我燒死你!」母老虎大怒,深呼吸幾次,口中噴出一縷細細透明火焰,看上去竟然沒有顏色,只是有些火焰的形狀。這不是它前不久在迎客峰上練成的三昧神火,雖然才一小股,也還不能遠距傷敵,但燒一個還不能動的人卻沒問題。

白衣書生本已又驚又急,見它噴出傳說中的「三昧神火」來,不由失聲驚叫:「仙獸饒命,上仙饒命,吾不敢了,吾願認主!」說話之間身上白光黯淡下去,完全放棄抵抗了。

李飛鬆了一口氣,怕他使詐,依舊貫注著靈炁將他死死綁住:「你究竟是什麼東西,竟敢假冒幽玄宗前輩,奪占洞天,再敢有半字虛言,立即就把你燒化!」

白衣書生急忙跪下:「吾名白靈,本是一柄通靈寶劍,年深日久結出了魂魄,又修千年才成了靈體,因貪圖此地仙靈之氣濃郁,欲要佔為己有,故詐稱是幽玄宗前輩,欲驚走汝等。」

原來是一柄寶劍成精,難怪身上劍氣如此之重,並且連震天弓都傷不了它!

母老虎惡聲道:「你方才說要認主,現在還不認更待何時?」

白靈望了望李飛,又望向安寧:「吾雖失去原主,體內還有幽玄宗的禁制在,只能認幽玄宗弟子為主人。汝若是早出示鬼王令,吾便不敢動手也。」

母老虎罵道:「狡猾的傢伙,剛才怎不早說?什麼吾啊,汝啊,假裝什麼高深?」

白靈道:「非也非也,吾修成靈體時此地便無生人,言語皆是從書中學來,故文詞不達意也。」

寶劍居然能成妖,想必是不得了的寶劍,李飛本來有些眼熱,但一來它不肯服自己,二來也不好跟安寧搶,只好說:「你認誰為主都可以,但敢有一點欺詐,我就打得你神形俱滅,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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