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沙漠劫匪 第十一章 以眼殺人

李飛在石壁上尋找,但卻沒有找到機關,心急之下從水滸仙境內取出一柄大鐵鎚來,運集靈炁便向石壁砸去。

「呯!」的一聲,石壁上以落錘之處為中心散開無數龜裂紋,接著「轟隆隆」亂響,足有三四尺厚的整片石壁同時碎散,變成滿地亂石,露出了前面一個大石室。

裡面有二十多個精神萎靡不振的道人,除了一個是二十來歲的少女、兩個是三十來歲的年輕男道士外,其他全部是老道士,都以一副極度驚訝的表情望著這邊。

李飛的眼光落在年輕女道士的臉上,不由心中「呯」的一聲狂跳,一眼便從她的身上看到了阿奴和自己的影子,四五分長得像阿奴,兩三分像他!特別是女道士的眼睛,他感覺簡直就是從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幽玄宗眾人做夢都沒想到石壁之後就是通道,更沒想到在即將喪命的關頭,卻是曾經揚威無相城的「花榮」從天而降。但「花榮」一出現就直勾勾地瞪著女道士,卻令他們極度憤怒,一個個怒目相視。

李飛有些艱難地從喉嚨中擠出聲音:「你,你今年幾歲了?」

眾道士更是憤怒,連齊娜也酸意衝天,但那個女道士見到他似乎也感覺到有些異樣,臉上微紅了一下,答道:「我二十歲。」

李飛有些失望,但還是追問了一句:「你父母是誰?」

宗伏大怒:「放肆,你竟敢當著貧道的面調戲本派年輕女弟子,簡直是欺人太甚……」

「欺你太甚又如何?」李飛眼光轉到他身上,立即變得如冰刀般銳利寒冷,「別以為我不會打落水狗,對敵人我從來不會心慈手軟,今天便是你們的死期!」

眾道士臉色大變,他們所倚仗的殭屍和幽魂都已經被邪靈吞噬了,被困在這兒耗得虛弱不堪,哪裡還有餘力戰鬥?而「花榮」卻明顯又精進了很多,已經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此外還有齊娜和殺氣騰騰的母老虎相助,他們連一點希望都沒有。

特別是在這樣狹小的石室內,不擅長肉搏戰的幽玄宗都道士哪個能經得起母老虎一爪?幽玄宗眾道士又恨又怒,卻沒人敢說動手,更沒有一個人敢先出手。

李飛的眼光又落到年輕女道士身上,從那種莫名其妙的心靈感應和容貌相似來說,他非常懷疑她是他與阿奴的女兒。他中了桃花的春毒之後曾與阿奴發生過關係,前幾天又從晦明那兒知道阿奴可能沒死,所以生一個女兒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如果是他的女兒,應該是三十歲左右,可是眼前這個女道士最多只有二十歲,看起來還帶著稚氣,顯然不是修到了返老還童或容顏不老,這個鐵一般的事實已經證明了她不可能是他的女兒。

儘管如此,他還是對女道士有很大的親切感,所以語氣又緩和了一些,對她說:「你不該投到幽玄宗,一個女孩子整天跟屍體混在一起算什麼?看你這麼年輕,應該還沒做過多少壞事,今日就饒你一死,快走吧。」

女道士心中「呯呯」狂跳,臉上一紅,但卻堅決地搖了搖頭:「你如果要殺我師父和各位長輩,就連我也殺了,如果肯大發慈悲放過我,就連我師父和各位長輩也放了。」

李飛眉頭一皺:「你不怕死嗎?」

女道士說:「我怕死,但師父待我恩重如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怎麼能丟下師父和長輩獨自逃生?我從小是師父收養的,沒有師父就沒有我,師父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一個白頭髮的老道聳然動容:「寧兒,師父已經老了,不中用了,你還年輕,將來大有可為,快逃生去吧!」他正是剛才那個蒼老的聲音,是宗伏的師兄陸易星。女道士咬著嘴唇搖頭,眼中那種堅決和執著,非常像李飛倔強的時候,令李飛心中又是一震。不知為什麼,女道士對師父那種倦戀,令他感到了某種「醋意」和的怒意,舉劍對準了女道士,騰騰殺氣如狂風巨浪般向她涌過。

整個石室內的人都覺得呼吸一窒,但那女道士咬緊牙關,一步不退,更不肯說求饒的話。

李飛以前並沒有在幽玄宗的道士手中吃過什麼苦頭,而他卻在心海洲殺了不少幽玄宗的人,所以對幽玄宗的恨意遠不如太上教和明宵宗深,這時還真有些下不了手。他更不能因為女道士尊師重道而殺了她吧?

齊娜不耐煩地說:「不要與他們啰嗦,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李飛收了劍,說道:「今天就全部饒了你們,都跟我來,不過能不能逃出去還得看你們的造化。」

眾道士心神一松,有幾個險些就站不穩了,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這時眾人才發覺四周安靜得出奇,追到地下來的道士們已經沒有了任何聲息,連邪靈的氣息似乎也不是那麼濃烈了。

母老虎說:「它追殺太上教的道士去了,我們快走,要是等它回過頭來就完了。」

李飛問:「你們知道還有其他出口嗎?」

宗伏道:「沒有了。我們追那孽畜到了廢墟,不知什麼邪物附到它身上,反過來大開殺戮……其實我們是被它囚在這兒的,除了進來的路,連方向都弄不清了。」

李飛不敢再有絲毫停留,立即回頭朝來時的路衝去,齊娜緊跟其後,依舊是母老虎斷後,然後才是幽玄宗的人。往前有可能會與邪靈,那麼只能往後撤了。

回到原先的機關石室,李飛已經沒有時間再找機關和發動機關,直接用大鐵鎚砸破石牆沖了過去。一路前進,凡到了有分岔路口的地方,憑著母老虎特別的感應,只挑遠離邪靈的方向走;李飛則憑著在無影門學來的技巧和時遷那兒得來的經驗,有機關破機關,有石門砸石門,勢如破竹般前進。

跟在後面的宗伏等人大為嘆服,許多地方看起來明明是天然的石壁,但李飛一錘下去就現出新的通道來,堅硬如鐵的紅褐色岩石在他面前全像是豆腐渣做的。

那個叫做安寧的女道士更是以一種異樣的眼光望著李飛的背影,她曾在無相城外遠遠見過他大發神威,本來以為是最大的敵人,可是現在他不僅饒了她,還因為她而饒了幽玄宗所有人。並且他又是如此英俊瀟洒,威風無敵,與他一比,同門的師兄弟全變成了獃頭鵝、軟腳鴨——儘管是處在敵對位置,她那情竇初開的心扉卻情不自禁地震顫了。

不僅如此,這個英俊的將官對她來說還有一種難以表達的親切感和安全感,似乎他那溫和而熱切的眼光只要一看,就能夠完全理解她二十年中的所有快樂和痛苦。她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有過這種感覺,就是在師父眼中也沒有,這就是知己的感覺么?

他為什麼肯放過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的臉上又火熱熱地紅了起來,還好大家都只顧著逃命,也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臉。

這時李飛已經找到了一條向上盤升的通道,很有可能是通往地面。眾人振奮精神向上跑去,雖然有不少地方已經坍塌,幸好都不太嚴重,一路快速前進,估計已經接近了地面。

突然後方陰冷邪氣又如狂潮而來,母老虎怒吼一聲回過頭來,守在最後面張牙舞爪咆哮著。

通道轉彎處一個人無聲無息地飄了出來,全身赤裸,長發披肩,臉長得還算俊朗,但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眼瞳顯得特別大,閃著妖異而陰邪的光芒。

齊娜與女道士乍見一絲不掛的大男人,似乎比見到了妖怪還可怕,尖叫一聲忙捂上眼睛轉過了頭。幽玄宗的道士驚呼著往後退,李飛卻反而向前與母老虎站在一起。

這個赤裸男子便是曾經與李飛打鬥過的活屍,但現在控制著它的卻是邪靈了,神態和氣質已經完全不同。李飛這時才看出他的每一個眼睛裡有都有兩層眼瞳,一個較黑,一個較黃,兩個眼瞳交替閃現,所以顯得特別妖異。

重瞳!據說只有在聖人身上才有可能出現重瞳,怎麼出現在一個邪靈身上?

邪靈一出現就盯在母老虎身上,看了足有半分鐘,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以極為柔宛的聲音說了幾句聽不懂的話,連母老虎也沒聽懂。

接著他又換成了正常官話:「你不屬於龍族,所以聽不懂我說的話了,那麼我便用你們一樣的語言來表達。我的意思是說,便是以我上萬年的見聞,也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怪物,你究竟是龍生的還是虎生的?」

他彬彬有禮,語言溫和,如果穿上得體的衣服,收起一身邪氣,十足就是個博學多才的書生——儘管他沒有穿任何衣服,但卻從容自得像是穿著最名貴的絲綢。

母老虎懷著極大的敵意說:「你想做什麼?」

邪靈笑道:「如果你不是龍生的,又看在你們為我引來了這麼多滋補品,我可以饒你這一次。當然,如果你願意當我的做騎,將會有莫大的好處。」

「想都別想,我早就已經有主人了。」

邪靈像是這時才注意到李飛的存在,望到了李飛的臉上,似乎越看越有興趣,笑道:「好,好,又是一個萬年難見的人,也算配得起這樣的騎獸。不過你的功法再奇異,卻還遠不是我的對手,你是自願為奴還是自斷心脈?或是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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