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歸宗簫法

蒼狼猛地撲了過去,孫劍秋和葉清萍全都閉上了眼睛。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蒼狼並未撲到他們身上,而是撲到了一邊的柵欄上,對著柵欄狂咬一通,嘴裡還發出撕扯的聲音。

兩個人驚訝不已。葉清萍剛要問孫劍秋是怎麼回事,蒼狼撲了過來,用利爪按住了葉清萍的嘴,嚇得她大氣也不敢出。過了一會兒,蒼狼才把利爪拿開。

到了午夜零點,孫劍秋預感到有事情要發生。果然,蒼狼聽到鳴叫後渾身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後躍到一丈之外。

只見它很痛苦地嗚咽了一聲,接著,渾身上下開始劇烈地抖動,身上的毛也開始隨著皮膚的脹裂而脫落。它一邊在地上打滾,一邊痛苦地嚎叫,聲音撕心裂肺。

讓人大吃一驚的是,隨著身體上下的裂變,它的身形慢慢地變小。然後,它又伏在地上,很痛苦地抽搐。

它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一番痛苦的歷程。它的身形已經變得十分嬌小,身上有很多黏稠的穢物,但是看不到它的臉。葉清萍很好奇,不知道它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它抬起了頭,葉清萍驚詫得用手捂住了嘴巴,就連一向以穩重著稱的孫劍秋都驚得不知所措。因為他倆此時看到的,不再是一頭狼,而是一個披散亂髮,卻面孔嬌麗,身材嬌苗的俊美女孩!

葉清萍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吃驚地問道:「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還沒等葉清萍說完,那女孩用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意思是不要發出聲音。葉清萍心神領會,趕緊不再說話。

葉清萍吃驚地小聲問道:「你、你剛才不是一隻狼嗎?怎麼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

那女孩苦笑一聲,低聲說道:「你們不用害怕,我不是狼。」頓了頓,她又接著說,「當然了,我也不是人。」

孫劍秋好像有些不明白,問道:「你不是狼,也不是人,那你是什麼?」

「我是狼和人的結合體——狼人!」

「你是狼人?」葉清萍驚奇地問道,「我只知道西方中世紀的時候存在過狼人,可是後來卻絕跡了。怎麼現在又存在了呢?」

那女孩把頭瞥向一邊,不再說話,不過身子卻在發抖,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別的原因。孫劍秋說:「姑娘,你怎麼會變成狼人呢?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你說出來我們或許可以幫你。」

葉清萍插嘴說:「秋哥,你就不要再問她了,我覺得她挺嚇人的,還是少說話為妙。」

那女孩彷彿記起了什麼,她直勾勾地盯著葉清萍,說:「告訴我,你進入古墓之前是不是見過王老爹,是不是?」

葉清萍聽她這麼一說,心裡十分警惕,不敢隨便亂說,怕惹出不必要的事端。她清晰地記得,剛才在墓下的時候,正是因為說出「王老爹」這三個字,才讓上邊的蒼狼嚎叫了好一會兒。

那女孩用懇求的語氣問道:「告訴我,王老爹現在怎麼樣了?告訴我好嗎?」

葉清萍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怎麼可能隨便和你說一些與你不相關的事情呢?」

「可我肯定有權利知道關於他的事情。」女孩肯定地說。

「你有權利?憑什麼?說來我聽聽。」葉清萍也好不示軟。

「就憑……我是他的……女兒。」

葉清萍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你說什麼?你,你再說一遍。」

「我是說,」女孩一字一頓地說,「我是王老爹的女兒。」

孫劍秋和葉清萍面面相覷,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孫劍秋問道:「既然你是王老爹的女兒,你為什麼會被關在這個地方,而且有時候還變得像狼一樣兇殘?」

「我的確是王老爹的女兒。」她邊流淚邊哽咽地說,「我叫王一晴,是王老爹的親生女兒,但是我卻因此遭了五年的罪。五年了,整整五年,無時無刻不在受罪。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那到底是誰把你弄到這個地方的呢?」葉清萍焦急地問道。

女孩穩了穩心緒,接著說:「五年前的一個傍晚,來了一群外國人,他們很特別,但到底哪裡特別,我也說不清楚。那時候張信忠為人老實,在村裡人緣很好。那些人能說一些漢語,但不是很流利。他們說,要在村裡建立教派,好像叫蝠魔教。我爹覺得他們是邪門歪道,當場就拒絕了他們。可是他們不甘心,竟然住進了枯骨墓,以此作為據點,傳授教義。剛開始還沒有人相信,可是慢慢的,不知道問什麼,人們都接受了他們的教義。我爹多次呼籲不要隨便入教,可是人們不聽。後來,那些人越來越大膽,越來越放肆。為了讓我爹配合他們,便把我抓進了枯骨墓,以此來要挾我爹。」

「那你爹為什麼不報警呢?」葉清萍問道。

「我爹當時也報警了,可是一點兒用處也沒有。那些人的幕後有個很厲害的人物,此人精通術法,而且認識很多能達之人。很多人都不敢管這裡的事情,有的人管了,就會莫名其妙地失蹤,然後永遠的消失。」

「那你為什麼會變成蒼狼呢?」孫劍秋小心地問道。

「不是我要變成狼,」王一晴苦笑一聲,說,「是他們把我變成了狼,準確地說,是半狼半人的怪物。」

「他們把你變成狼?」葉清萍驚奇地問道,「他們怎麼會把你變成狼呢?」

「這就是他們的本事,」王一晴說,「那些邪魔之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們精通西方古老的邪術,以及古日本的咒語。我爹剛開始為了我還聽他們的話,可是後來,看到他們為非作歹,便不再聽從他們,而是積極地率眾反抗。這些人見我爹違逆,便在我身上注射了狼血,然後施以術法。從此以後,我就成了狼人。每晚十二點到凌晨六點,我是人,其餘時間,我就是狼。每一次狼和人之間的轉變,都要經歷莫大的痛苦。當我是狼的時候,會像狼一樣的凶暴,雖然有些理性,但是克服不了作為狼的一種殘暴的心魔。這時候,他們經常把一些忤逆之人扔到這裡,然後,我會毫不猶豫,基本無法控制地把他撕成碎片,然後吃掉。變成人之後,又會深深的自責,深深的後悔。」

葉清萍聽了有些害怕,說:「那你剛才為什麼沒有吃掉我們,反而撲到一邊去撕咬柵欄呢?」

「因為先前我聽到你在墓下說到了我爹,我要問你很多關於我爹的問題,所以用盡全力剋制了自己。我撲到一邊撕咬一通,才可以騙過外面的人。否則他們聽到裡面沒有動靜,肯定會起疑心的。」

孫劍秋佩服地說:「你真是聰慧過人,我都沒想到這一點。你知不知道,這些人在古墓下面到底做些什麼呢?」

王一晴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古墓下面的設施很多,面積很大。」

孫劍秋低頭沉思了片刻,有些憂慮。葉清萍不安地問道:「秋哥,我們還能出去嗎?我們是不是要永遠待在這裡了?」

孫劍秋安慰她說:「沒事的,清萍,相信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的。」

他走到柵欄旁,使勁扳了扳柵欄,發現十分牢固。王一晴說:「不要白費力氣了,這些柵欄是經過特殊材料製成的,你根本無法打開。除非從柵欄下面挖洞鑽出去,但是地面全是堅硬如鋼的花崗岩,根本無法挖掘。」

葉清萍有些泄氣,很沮喪地坐在地上,兩手托著腮,一言不發。孫劍秋走到葉清萍身邊,說:「清萍,我教你《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待會兒我會吹首很悠揚的曲子,到時候你就不停念這段經語,好嗎?」

葉清萍想要問為什麼,看到他堅毅的眼神,便打消了念頭。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孫劍秋遂將心經口述了出來:

觀自在菩薩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照見五蘊皆空 度一切苦厄

……

舍利子

是諸法空相 不生不滅

不垢不凈 不增不減

……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

是大神咒 是大明咒 是無上咒

是無等等咒 能除一切苦 真實不虛

……

葉清萍很聰慧,只聽了一遍就記住了大概。孫劍秋重複了幾遍,直到她能熟稔誦念為止。

孫劍秋很鄭重地從衣袖裡抽出洞簫,然後回頭說道:「清萍,開始念我剛才教你的心經,為即將到來的兀自殺虐祈福。」葉清萍趕緊開始低聲吟頌,卻不知道孫劍秋接下來要幹什麼。一旁的王一晴也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他到底搞什麼名堂。

孫劍秋把洞簫放在嘴邊,有些不捨得的樣子,舒緩地吹了起來。剛開始的時候簫音很輕,很小。慢慢地,開始變大起來,曲折而又高亢。

就這樣大約過了好一會兒,外面傳來一些嘁嘁喳喳的聲音,這些聲音好像追隨著簫音的節奏,全都向牢里這邊趕來。

葉清萍很納悶,剛開始的簫音十分悠揚,讓人昏昏欲睡。而現在簫聲高亢,讓人聽了浴血沸騰。王一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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