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編號05 彭羅斯階梯 第八章 重查舊案

大家從鑒證科出來,魏正義徵得蕭燃同意,重新審問了張泓和小劉等人,他提到了竊聽器,這些人都是一臉茫然,從他們的反應來看是不知道竊聽器的存在的。

甘鳳池在審訊室外看著手機里的彭羅斯階梯,心想放竊聽器的人很可能已經知道李穎死亡,也知道她死亡的事被警方查到了,那麼接下來他會再做什麼計畫呢?

審問完張泓,魏正義和林紫言離開,去調查楊曉和常小路,甘鳳池和蕭蘭草一組,他們先去了張家,正式詢問張煦陽失蹤前的情況,張太太已經從女兒那裡聽說了,急得一直哭,根本沒辦法交談,最後還是張父回答了他們,但內容與之前張煦瑤說的一樣,沒有參考價值。

最後蕭蘭草提到了何筱儷的案子,一聽這幾個字,張父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反覆說張煦陽出事時還未成年,那個案子應該完全封檔的,警察沒有權利解封調查,這樣很有可能影響到幾個孩子的將來。

「是不是有將來還是等他們活著回來再說吧,」蕭蘭草揶揄道,「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張煦陽的失蹤很有可能與何筱儷的案子有關,所以請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協助我們找到兇手。」

「如果你們懷疑是何家做的,那就把他們都抓起來啊,看他們還敢不敢搞監禁,當初明明就是他家女兒作風不正,穿著暴露,故意勾引我兒子的,都是半大孩子年少氣盛的,誰忍得住?出了事她就把過錯都推到我們身上了,如果她不勾引,會出這種事嗎?為什麼小陽跟他同學不去找別的女孩,補習班又不止她一個女生。」

張父憤憤不平地說了一大堆,甘鳳池在旁邊聽著,辦案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在面對受害人家屬時有想揍對方的衝動。

蕭蘭草倒是很平靜,問:「勾引這些事是誰對你們說的?」

張父把眼神瞥開不作聲,蕭蘭草故意說:「你們不會也是聽網上那些流言蜚語吧。」

「當然不是,」張煦瑤沉不住氣,反駁道,「是何筱儷的閨密說的,她叫……叫……」

「李穎。」

「對對對,李穎,她還來我們家玩過呢,文文靜靜很懂禮貌的小姑娘,你們看她不是好好的嘛,我弟弟還有他同學又沒對她怎樣,這就可以證明是何筱儷自己作風有問題吧?」

「她作風有沒有問題不是別人可以強暴她的理由。」

甘鳳池忍不住了,冷冷回道,張煦瑤看看他的臉色,把後面的話收了回去。

蕭蘭草問:「她還對你們說了什麼?」

「說她還勾引過補習班的老師,希望老師課外輔導,但老師拒絕了。」

「老師的名字說了嗎?」

「何筱儷沒跟她說,只是跟她這樣抱怨過,出事後她怕被牽連,就什麼都告訴我們了。」

「你們花了多少錢問到的?」

張煦瑤不說話,轉頭看父親,張父猶豫著沒說,蕭蘭草提醒道:「我們了解的情報越多,對救援就越有利,你們想清楚。」

這句話立竿見影,張父伸出巴掌正反比畫了一下,蕭蘭草說:「對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來說,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你們真捨得花本錢。」

「你有孩子嗎?如果你有孩子的話,就會明白做父母的心情,哪怕花再多的錢也不會不捨得!」

「所以你不僅花錢買消息,還讓李穎向那些記者爆料,導致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對何筱儷的負面話題,想借輿論走向操縱判決。」

「你可真看得起我,那些新聞還用我引導嗎?都是記者們去找的爆料,所以根本是她自己有問題!」

張父說得很強硬,但甘鳳池觀察他的表情,覺得蕭蘭草說對了,這是只老狐狸,他利用李穎去跟記者爆料比張家直接拜託記者好用多了,既不用擔心被人揪到小辮子,也不用擔心事後被記者訛詐。

可是在金錢面前,李穎說的話有多少是真實的,何筱儷在遭受身體創傷的同時還遭到了背叛,這大概才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那你們花了多少錢讓其他三家的孩子串供?」

「我們沒串口供,是何筱儷一開始主動的,可是半路她又反悔了,所以我弟弟才讓他的朋友一起……他們還是孩子啊,又是衝動的年紀,可以理解吧。」

「這話等輪到你自己身上再說吧。」

甘鳳池懟了她一句,張煦瑤很不服氣,但想到他的家世背景,沒敢反駁。

蕭蘭草問:「實施強暴的只有張煦陽和黃飛紅,另外兩人只是望風,但事後他們的量刑一樣,關於這方面他們的家人對你們有很多怨言吧?」

「當然有,不過給了一筆錢他們就消停了,反正都未成年,就算犯法,檔案也會被封存,不用擔心將來會暴露。」

「是啊,我弟弟很仗義的,還給他們提供工作,平時還一起玩,提攜他們,他們關係很好的。」

「現在李穎還跟他們一起玩嗎?」

「李穎?那就不知道了,那件事之後她就再沒出現了,這件事跟她有關係嗎?」

「這個還在調查,有消息會再跟你們聯絡的。」

蕭蘭草起身告辭,甘鳳池出來的時候聽到裡面房間傳來哭泣聲,張太太一邊哭一邊說兒子命苦什麼的,他上了車,忍不住說:「聽他們說話,我身體里的暴力因子又沸騰了。」

「可以理解,孩子再怎麼不好,在父母眼裡也是最乖的。」

「那也不能扭曲事實啊!」

蕭蘭草把車窗打開了,冷風吹進來,甘鳳池打了個哆嗦,怨道:「大冬天的你不要開窗。」

「我是要讓你冷靜一下,鳳梨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不希望你在查案時帶入私人感情,那會影響到正確的判斷,甚至走入歧路。」

甘鳳池想想也是,他探頭出去深呼吸了幾次,又拍拍臉頰,等冷靜下來後,把頭縮回來關上了窗。

在去黃飛紅家的路上,甘鳳池接到了蘇揚的電話。

作為在第一線上跑新聞的記者,蘇揚的鼻子就跟警犬似的,追著問甘鳳池有關薛華的消息,甘鳳池心裡正煩著呢,隨口應付了兩句就要掛電話,蘇揚叫住他,嘆著氣說:「我也知道你們警察有保密紀律,不能隨便透露情報,不如讓我透露點給你吧,條件是等破了案,你得讓我拿到第一手消息。」

甘鳳池看向蕭蘭草,蕭蘭草點點頭,他便問:「是什麼?」

「前段時間我碰巧遇到薛華,她心情特別好,說找到贊助商了,工作室可以擴展新業務。」

「你跟她很熟嗎?為什麼她跟你說這個?」

「算比較熟吧,主要是我們的工作性質不一樣,彼此沒有利害關係,所以有什麼事也不會瞞著,她說那個女的是她的老粉絲,從國外回來的,花錢很闊綽,因為特別喜歡她的節目,所以對她的發展提議很感興趣,也願意贊助。」

「女的,叫什麼?長什麼樣子?」

「這我就不知道了,薛華說她比較低調,也就是宅了,所以不喜歡跟人接觸,我當時以為她賣關子,現在想想,這個粉絲有些奇怪啊,會不會是她綁架了薛華?」

「現在還不知道,有消息再聯絡。」

甘鳳池道謝掛了電話,問蕭蘭草:「剛回國的,又是女的,會不會是何筱儷的母親?」

「難說,很多時候憂鬱症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那要不要……」

鈴聲打斷了甘鳳池,他還以為又是蘇揚的,結果接通後對面是個說話捲舌音特別重的男人,特徵太明顯了,甘鳳池想起了在碎屍案中那個存在感刷得特別重的偵探社老闆。

「陳老闆啊,什麼事?」

「大家都是朋友了,你說你怎麼這麼見外呢,叫我老陳就好了。」

作為警察,誰跟你個偵探熟啊,甘鳳池問:「什麼事?」

「好像何筱儷的案子被翻出來了,是不是有什麼新發現啊?」

甘鳳池心想這傢伙的消息還挺快的嘛,說:「就算有,你以為我會說嗎?」

「您不說,我說,我剛看了張煦陽那幾個人失蹤的新聞,這案子跟何筱儷的案子是不是有關係啊?」

「無可奉告。」

「就告訴一點吧,一丟丟就好。」

「我們在忙,回頭有空了再聯絡。」

甘鳳池掛了電話,看看蕭蘭草,蕭蘭草的表情若有所思,說:「他好像知道些什麼。」

「啊,那我是不是不該這麼快掛掉,要不要打回去?」

「不用,你主動了他反而拿架子,抻他一會兒,先把手頭上的事做完再說。」

兩人來到黃飛紅的家,黃飛紅也有三四天沒回家了,他沒有正式工作,失蹤前在一家便利店做,因為曠工已經被開除了,他跟張煦陽一樣經常搞失蹤,他父母也見怪不怪了,聽說蕭蘭草和甘鳳池是警察,他們首先的反應就是兒子又做什麼壞事了,又說他是成人了,就算做壞事也跟他們無關,言語之中已經放棄他了。

甘鳳池詢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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