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葉雁痕和蘇錦帆退出房間,各自找了張椅子坐下。

「錦帆,你認為是誰要害死蕭邦?」葉雁痕問。

「我怎麼會知道?」蘇錦帆一臉驚訝。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多少知道一點。」葉雁痕面無表情,「而且,對我家門廳里的爆炸案,你也不會毫不知情吧?」

「嫂子,你沒發燒吧?」蘇錦帆有點生氣了,「你是不是經歷了這些事,對誰都懷疑啊?」

「你當我是傻子嗎?」葉雁痕加重了語氣,「固然,你不可能是主謀,但你要是說這些事情你一點都不知道,只有傻子才會相信!」

「嫂子!」蘇錦帆有些慍怒了,「我一直尊重你,你別血口噴人!說話要有依據,不能信口開河。」

「那好!」葉雁痕說,「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請教你幾個問題:第一,那枚船舵是怎麼到你手上的?你一直不說來歷,想隱瞞什麼?第二,你說船舵丟了,可是船舵突然出現在我家的門廳里,而那天正好我家發生了爆炸,這怎麼解釋?難道船舵自己會長腿不成?你說可能是有人盜走了船舵,可是,誰會知道船舵在你手裡?第三,那天在你辦公室,我猜測蕭邦死了,你在沒有任何跡象的情況下,所顯露出的表情是那樣的肯定。你怎麼知道蕭邦遭了毒手?除非暗殺蕭邦的事你早有耳聞!第四,你怎麼那麼快就得知蕭邦沒有死的消息?並且清楚地知道他住在這家醫院?如果這幾個問題你能夠回答我,我向你請罪!」

葉雁痕說完,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蘇錦帆。出乎意料的是,蘇錦帆並沒有絲毫的慌亂,而是平靜地說:「嫂子原來早就疑心我啊!可是,你怎麼不早說呢?為何要拖到現在?」

「因為蕭邦剛才又險些喪命。」葉雁痕冷笑,「你一出現,蕭邦就處在危險當中,這是不是巧合?」

「嫂子,你也在場啊。」蘇錦帆耐心地說,「你也看見了,那個護士不是我,我還去追她了。」

「就是因為你追她了,我才更起疑心。」葉雁痕哼了一聲,「你看似是去抓她,實際是為了擋住我,好讓她逃走。你追她的樣子,哪像是追?簡直就是送別!還有一個疑點,當那個假護士進入房間時,你心神不寧。雖然跟我說著話,但有一半的注意力都在留心裏面的動靜。因此,你的突然出現,是為了掩護和接應那名想謀殺蕭邦的假護士,對不對?」

蘇錦帆冷笑:「照你所說,我成了謀害蕭邦的主角。請問,我為什麼要殺害蕭邦?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自己最清楚。」葉雁痕接著說,「我並沒有說你是主角,但你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這些年,你隱瞞了我許多事,你並不是大家所看到的那麼單純。」

「哦?」蘇錦帆笑了,「嫂子你真逗。我隱瞞你?可我為什麼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我有這個義務嗎?在我大哥的死因上,你怎麼不一五一十地告訴我?要說這些事情,恐怕你才是始作俑者吧?」

「呵,你還真厲害呀!」葉雁痕也笑了,「不就是大家猜測我有謀害親夫的嫌疑嗎?可是證據呢?光猜測誰不會?」

「好!」蘇錦帆說,「那你說我有什麼事情瞞著你,你也拿出證據出來呀?」

「別的就不說了,單說這個小馬吧。」葉雁痕沉聲說,「本來,我作為蘇家的媳婦,應該知道我有這麼一個弟弟吧?可是這些年,你們諱莫如深,決不透露半點口風,是為你們家族的勢力埋下一個伏筆吧?小馬在大港活動了好幾年,開了酒吧和洗浴中心,暗中監視任何對蘇家不利的人。這個小馬,跟你雖然並非親姐弟,但勝似親姐弟。你的任何指令,他都會不折不扣地執行。我想,在蕭邦被槍擊這件事情上,小馬恐怕難逃干係吧?」

蘇錦帆渾身一震。看來這位嫂子幕後活動的能力,超出了她的想像。但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她嘆了口氣,說:「嫂子,沒想到你也是幕後活動的高手。以前,我一直同情你,認為你不可能有暗害哥哥的可能。但你今天的表現,讓我既吃驚又失望。我現在已經斷定,我哥哥就是你害死的!因為你有這個能力!」

葉雁痕冷笑:「你哥哥的確該死!但我並沒有謀害他,是他自己該死!!」

蘇錦帆正要答話,忽然一個低沉的男中音在樓道盡頭說:「生又何歡?死又何懼?」

是蘇浚航的聲音!

葉雁痕和蘇錦帆幾乎同時站起,向樓道盡頭跑去。

只聽咚咚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蘇葉二人想都沒想,便追了下去。

醫院門前很寂靜,沒有人。冷風吹來,葉雁痕打了個寒戰。

突然,停在醫院門前的一輛黑色計程車啟動了。一條黑影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車發動了。

蘇葉二人快步跑向自己的車,發動引擎,尾隨計程車而去。

「小孟,你怎麼會在這裡?」靳峰對樓道里的孟欣說,「她們兩個呢?」

「她們是誰?」孟欣很好奇地問。

「葉雁痕和蘇錦帆。」靳峰覺得太奇怪了,剛才這倆人明明在這裡嘛。

「我沒看見她們呀,靳局長。」孟欣說,「我聽說蕭大哥在這裡住院,便趕過來看看他。」

正在這時,靳峰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臉色微微一變。他對孟欣說:「你自己進去吧。他在裡面。」然後,便走到樓道的盡頭去接電話。

蕭邦打了個哈欠,就看見孟欣走了進來。

他將腿挪了挪,示意孟欣坐下。

「聽說你住在這裡,我就一直想來看你。」孟欣眼裡滿是關切。

「謝謝你。」蕭邦說,「沒什麼事了。要不是你那天及時幫我處理,恐怕傷口會感染,現在或許已經不能說話了。」

「我欠你的,蕭大哥。」孟欣眼裡有霧,「說真的,我來過兩次,可是我看到葉雁痕在這裡,就不敢來。我怕她產生誤會。」

「她怎麼會誤會你?」蕭邦感到好奇。

「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很忙的女人,如果還衣不解帶地侍候一個男人,那麼,她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就不一般。」孟欣把頭壓得很低,「女人一旦對某個男人有了感情,所有與這個男人有來往的女人,都會遭到嫉恨。」

「你恐怕是誤會了。」蕭邦避開了她的目光,「葉總只是道義上的幫助,怎麼可能對我產生什麼感情?再說,現在大家都陷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麻煩當中,哪有這個心思?」

「也許你沒有,但是她有。」孟欣說,「不過我倒是希望你能夠接受她。」

「你別扯遠了。」蕭邦尷尬地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你叔叔呢?」

「他?」孟欣嘆了口氣說,「他也受了傷,在療養。」

「本來我不該問你。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一句:你叔叔肩膀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蕭邦看著孟欣。

孟欣回應著他的目光:「我正是來告訴你這件事的。」她頓了頓,繼續說,「就在你遭到槍擊的那天,叔叔去了一趟大港市天香娛樂城……」

「天香娛樂城?」蕭邦問,「你叔叔去那裡幹什麼?」

孟欣將頭壓得更低:「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那裡,是大港最有名的色情場所……」

蕭邦似乎明白了。

那天,孟中華告別靳峰後,很無聊地鑽進了車裡,用一根木質牙籤仔細地剔著牙。

手包里傳來悅耳的鈴聲。他掏出手機一看,是一條簡訊:

十點半,老地方見。阿梅。

孟中華一陣悸動。阿梅是天香娛樂城的歌廳經理,自從與孟中華有染後,變成了他的眼線。老孟在這裡獲得的情報,比其他地方要多得多,也準確得多。

阿梅總結得好:男人的最大毛病,就是容易向陌生的女人顯擺自己的秘密。

孟中華每次到天香娛樂城去,都能獲得一些意想不到的秘密。這些秘密涉及官場和商界,往往能讓孟中華在辦案中出奇制勝。

當然,他也在阿梅身上花了不少錢,因為阿梅的兼職工作做得實在太出色了。

看完簡訊,孟中華一陣興奮。今天,或許又有什麼意想不到的重要消息!因為阿梅每次發簡訊給他,必有重要情報。

時間還早。他決定先回公司處理一下業務,再去天香娛樂城。

當孟中華準時到達天香娛樂城時,阿梅已笑吟吟地在廳里等他了。

孟中華感到一陣興奮。

他隨阿梅到了二樓的歌廳。正是上午,整個二樓沒有客人,瀰漫著一種陰冷的氣氛,其間夾雜著嗆人的煙味和汗臭味。阿梅打開了一個房間,拉著老孟坐在一個很寬的大沙發上。

孟中華捏了一把阿梅的臉蛋,兩腿之間就有些熱了。阿梅媚笑著坐在他的大腿上,親了他一口,然後將他的外衣脫了下來。

孟中華渾身發熱,便去解阿梅的扣子。阿梅輕輕地推開了他,說:「親愛的孟老闆,你猜猜,今天我將給你什麼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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