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盧瑟透過玻璃往外一看,吃驚地發現兩人竟是那樣引人注目的一對兒。在這種情形之下還能有這樣的想法是有點荒唐,但這個結論絲毫沒有言過其實。男的英俊高大,是個很出色的40多歲的中年人。女人20出頭,一頭金髮美麗而蓬鬆,有著一張很可愛的橢圓形的臉,兩隻深藍色的大眼睛此時正嫵媚動人地仰視著那男人優雅好看的面龐。他用手撫摸著她那光滑的面頰,而她則用嘴唇去吻他的手掌心。

那個男人拿出兩隻平底玻璃杯,取出隨身攜帶的那瓶酒,把兩隻杯子倒滿。他遞給那女人一杯。兩隻玻璃杯叮噹一碰,他們四目相對,看得兩眼發直。他一飲而盡,而她只勉強啜了一小口。他們放下杯子,相擁在屋子中間。他的兩手順著她的後背向下滑動,然後又向上回過頭來撫摸其光裸的雙肩。她的臂膀和雙肩晒成了漂亮的古銅色而且很健壯。他愛慕地抓住她的臂膀,然後傾下身子去吻她的脖子。

盧瑟移開自己的目光,怕看到這種極其隱秘的情景而覺得尷尬。很顯然,他仍處在隨時可能被抓住的危險狀態,可他卻還有這樣奇怪的念頭。但他還不至於老到無法欣賞那種正在他眼前慢慢展現開來的溫柔和激情。

當他抬起眼皮時,他不禁笑了。那一對兒正在屋子裡面悠然地翩翩起舞呢。那男的毫無疑問是個舞池高手,他的搭檔略微遜色一些,但他仍很溫柔地帶著她跳些簡單的舞步,最後他們跳完又回到了床邊。

那個男人停下來又倒滿了一杯酒,接著很快地喝乾了。酒瓶現在空了。他用雙臂又一次擁繞著她,她靠在他懷裡,解開他的外套,開始鬆開他的領帶。那男人的雙手摸索到她裙子後面的拉鏈並慢慢地往下拉。黑色的衣裙滑落下來,掉在地上。她慢慢地從裡面跨出來,渾身只剩下黑色的內褲和長統襪,但沒戴胸罩。

她那種身材是讓其他女人一看就會嫉妒的。她身上的每一處曲線都是那麼恰到好處。她的腰細得盧瑟兩手一合便能圍起來。那兩條腿瘦長結實而且輪廓分明,或許是在一位苛刻的私人教練每天數小時的訓練之下調教出來的吧。

那個男人很快脫得只剩下內褲,然後坐在床邊看著那個女人在慢慢脫去褻衣。在一片曬得黝黑的其他部位襯托之下,她渾圓結實的臀部越發顯得白嫩細膩。等她把最後一塊遮羞布脫掉之後,那男人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的牙齒雪白而且整齊堅實。雖然喝了點酒,但他的目光看上去仍很清醒而且執著。

她在他的注視下笑著,慢慢往前走。她剛走到近前,他那長長的雙臂便捉住了她,把她拽到身邊。她緊貼著他的胸膛上下來回地磨擦起來。

盧瑟又把視線挪開,巴望著這個情景很快結束,這些人馬上離開。他只需幾分鐘就能回到自己的車上,而今晚這一潛藏著災難性危機的獨特經歷將會深藏在他的記憶之中。

盧瑟那樣想著,突然看見那個男人死死掐住那女人的屁股,反覆地狠命撞擊著。隨著那些不停的撞擊聲,盧瑟不由設身處地的替她心疼,皺起了雙眉,那白色的肌膚此刻已經發紅了。但女人仍在微笑著,興許是因為喝醉了變得麻木或者是因為她喜歡這樣受虐。當那男人的手指掐進女人柔軟的肉體中時,盧瑟覺得自己的心又揪緊了。

那個男人又一次把注意力移到了她的脖子。他的雙眼圓睜,看著對面盧瑟呆的地方,但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盧瑟盯著那個男人,看著那雙眼睛,他不喜歡所見到的情景。那雙眼睛紅紅的,裡面有著發黑的淤血,看上去像是透過望遠鏡看到的有些不祥徵兆的星球似的。盧瑟突然意識到那個裸體女人的命運正處於某種可能不像她自己所投入的那麼溫柔、那麼可愛的情形之中。

那個女人終於不耐煩了,一把把她的情人推倒在床上。她兩腿分開跨坐在他身上,這使從後面看到的盧瑟覺得那姿勢似乎本該是為她的婦科專家和丈夫預備的。她往上提起身體,但隨後他便突然一用力翻身起來,粗暴地將她推向一邊並騎在了她身上。他緊緊抓住她的兩條腿,把它們高舉起來直到它們與床沿垂直。

盧瑟被那男人的下一個動作嚇得呆坐在椅子上面。他揪住她的脖子,猛地把她拽起來,把她的頭塞在他兩腿之間。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她氣喘吁吁,但他大笑著又把她推倒在床上。她發了一會兒呆,最後勉強露出一絲蒼白的微笑,用兩個胳膊肘苦撐著坐起來,而他則仍居高臨下地壓在上面。

但他並沒有往她兩腿之間插入,反而抓住她兩個乳房並且拚命地擠壓起來。這舉動顯然有點太粗暴了,因為最後盧瑟聽見了那女人一聲痛楚的嗥叫,接著,又看見那女人突然拍了那男人一巴掌。他鬆開了手,隨即惡狠狠地回敬了她一記耳光。盧瑟看見從她嘴角滲出的一片血跡濺染在那兩片塗著口紅的厚嘴唇上。

「你他媽的狗雜種!」她從床上翻滾下來,跌坐在地板上。她擦擦嘴角,舔舔血跡,醉醺醺的大腦頓時清醒了。盧瑟在整個晚上最先清清楚楚聽到的這幾個字像把大鎚似地衝擊著他的大腦。他站了起來,慢慢地向那片玻璃靠近。

那個男人咧開嘴獰笑著,盧瑟看了像是被凍僵似地呆在那裡。那情景更像是一隻瘋狂的野獸而不是人在咆哮著要行兇施暴。

「狗娘養的雜種!」她又罵了一遍,聲音略低了些,吐字有點含混不清。當她站起身來,他又抓住她的一隻胳膊並反擰著,她重重地跌到地板上。那男人坐在床上,得意洋洋地朝下看她。

盧瑟站在玻璃前面,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兩隻手不停地攥起又鬆開,同時繼續觀望著,心裡盼著其他人會及時回來。他看了看椅子上面的遙控器,然後目光又回到卧室裡面。

那女人自己已經從地板上半站起身,慢慢地喘過氣來了。剛剛在內心體驗過的那些浪漫的情感早已消失殆盡。盧瑟能從她的動作姿勢看出,她很警惕小心。但她那位伴侶卻顯然沒有注意到她舉動的變化,也沒有看到她那雙藍眼睛中閃過的怒火,否則他是不會站起來而且伸手去拉她的。她握住了他的手。

當她用一條腿的膝蓋對準他兩腿間的那個地方猛撞上去時,那男人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了,他疼得身子蜷縮起來,剛剛激起的情慾蕩然無存。他癱倒在地板上,嘴裡直喘粗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這時,她抓起自己的內褲開始穿上。

突然他抓住了她的腳踝,把她又摔倒在地板上,她的內褲半拉在腿上。

「你這小婊子,」他呼吸急促地罵道,努力使自己的呼吸恢複正常,手一直捉住她那隻腳踝把她往自己這邊拽。

她不停地踢他,兩腳用力嘭嘭地踹他的胸部,可他死不撒手。「你他媽的小野雞,」他又罵。

聽到這些惡狠狠的話,盧瑟向那面玻璃走過去,一隻手揮到了玻璃光滑的表面,似乎要打穿它,然後抓住那個男人,逼他鬆手似的。

那男人痛苦不堪地費力直起身子,他的表情讓盧瑟看了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那男人用雙手掐住了那女人的喉嚨。

她那剛才被酒精弄暈的大腦立刻恢複了理智,變得高度清醒起來。此刻,她的眼中充滿了恐懼,眼珠隨著脖頸上壓力的加劇急速地左右轉動,呼吸開始變得微弱起來。她的手指深深地嵌進了他雙臂的肉里。

盧瑟看見那個男人皮膚被抓破的地方滲出血來,但他並沒有鬆手。

她拚命扭動著身子,又踢又打,可他的體重幾乎兩倍於她,她的反抗絲毫無濟於事,他動也不動。

盧瑟又看了一眼那遙控器。他可以打開那扇門。他能阻止這一切。可他的雙腿無法邁開步子。他無奈地透過玻璃盯著外面,汗從額頭上嘩嘩直流,全身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噴火,他的胸部不停地上下起伏,重重地喘著粗氣。他把兩隻手都撐著那面玻璃。

當那個女人將目光盯住床頭櫃的瞬間,盧瑟幾乎屏住了呼吸。接著,她發瘋似地抓起那把拆信刀,狠命地朝那男人的胳膊就是一擊。

他疼得嘟囔著,鬆開手,抱住了那隻血淋淋的胳膊。他很快地朝下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幾乎難以置信自己被重創成那樣。他被這個女人刺傷了。

那個男人又抬頭轉回來看看,還沒等他說出口,盧瑟就幾乎能感覺到他那兇殘的吼叫。

接著,那個男人開始揍她,那情形比盧瑟以往所見的任何男人打女人的程度都厲害。那強硬的拳頭重擊在她那柔軟的身上,鮮血從她的鼻子和嘴裡流了出來。

盧瑟搞不懂,是因為她剛剛喝過酒,還是其他什麼緣故,這種通常早就把人打傷致殘的重創並沒有打垮她,只是把她激怒了。她拚命掙扎著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當她轉身面朝那面鏡子時,盧瑟看到了她因突然發現自己的美貌受到意外的摧殘時露出的驚愕。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用手觸摸著自己腫大的鼻子,一根手指垂下來碰到了被打鬆動的牙齒。她變成了一幅被玷污的畫像,上面的主要特徵已變得模糊了。

她轉過身去面對那個男人,盧瑟看見她背上的條條肌肉很緊張地凸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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