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自毀長城 五世紀 三〇年代(四三〇一四三九年)

南宋·元嘉七年  北涼·承玄三年  西秦·永弘三年  胡夏·勝光三年  北魏·神䴥三年  北燕·太平二十二年

1、春季,正月六日,南宋帝國(首都建康〔江蘇省南京市〕)皇帝(三任文帝)劉義隆(本年二十四歲)任命吐谷渾汗國(青海省)可汗(十任)慕容慕璝當征西將軍、沙州州長(刺史),封隴西公。

2、正月十三日,北魏帝國(首都平城〔山西省大同市〕)皇帝(三任太武帝)拓跋燾(本年二十三歲)回宮(去年〔四二九年〕十一月前往柞山〔內蒙古和林格爾縣東〕)。

正月十五日,大赦。

正月十六日,再去廣寧(河北省涿鹿縣),住宿溫泉。

二月十日,平陽王(威王)長孫翰逝世。

二月十一日,拓跋燾回宮。

3、南宋帝劉義隆自從登上帝位以來,就有收復黃河以南土地的雄心。三月二日,劉義隆下詔:挑選全副武裝士卒五萬人,交給右將軍到彥之,任命到彥之擔任北伐軍前鋒司令官,率安北將軍王仲德、兗州(州政府設湖陸〔山東省魚台縣東南〕)州長竺靈秀乘水上船艦,進入黃河。另派驍騎將軍段宏率精銳騎兵部隊八千人,直指虎牢(河南省滎陽縣西北汜水鎮);豫州(州政府設壽陽〔安徽省壽縣〕)州長劉德武率軍一萬人,隨後進發。另命後將軍、長沙王劉義欣率軍三萬人,擔任北伐大軍總司令(監征討諸軍事)。劉義欣,是劉道憐(一任帝劉裕的老弟)的兒子。

大軍出動前,先禮後兵,劉義隆派殿中將軍田奇出使北魏帝國,告訴北魏帝拓跋燾說:「黃河以南土地,本來是宋國(南宋帝國)疆域,後來被強行奪取(參考四二三年),現在我們只要求恢複舊日腹界,並不關心黃河以北。」拓跋燾暴跳如雷,說:「我生下來,頭髮還沒有干,就知道黃河以南土地是我們的疆域,你們怎麼亂開黃腔!一定要軍事解決,現在正是春天,我們會暫時撤軍,避上一避,等到冬天,土地乾燥,黃河結冰,我們會再奪回來。」

三月八日,劉義隆任命前南廣平郡(僑郡)郡長尹沖當司州(僑州)州長。命長沙王劉義欣(時任南兗州〔州政府廣陵〕州長)鎮守彭城(江蘇省徐州市),作為各路大軍的聲援。再命游擊將軍胡藩駐防廣陵(江蘇省揚州市)兼南兗州州政府及將軍府總部執行官(行府州事)。

4、三月十六日,北魏帝拓跋燾封會稽公赫連昌(胡夏帝國二任帝)當秦王(赫連昌被俘事,參考前年〔四二八年二月〕)。

5、北魏帝國塞北移民屯墾區(內蒙古烏蘭察布下一帶)新移民敕勒部落一千餘家,不堪北魏將領、官吏們的暴虐迫害,口出怨言,暗中約定,等野草茂盛,牧馬肥壯時,即行逃回他們瀚海沙漠北的故鄉。國務院總理(尚書令)劉絜、國務院左執行長(左僕射)安原奏清:「在黃河冰封還沒有融解之前,把他們強迫遷移到河西(黃河河套地區)。等到野草茂盛,牧馬肥壯之時,黃河冰封融解,他們便無法逃亡。」北魏帝拓跋燾說:「他們這些東西,游牧放蕩,生活散漫,已成了習慣,現在放到屯墾區,好像關到柵欄里的野鹿,逼得太急,就亂闖亂跑,稍稍和緩一點,自會平定。我自有辦法,不必強迫他們再往南遷。」劉絜等一再要求,拓跋燾遂命分出一部分——三萬佘帳,遷到河西。可是敕勒移民走到白鹽池(寧夏鹽池縣北)時,忽然驚恐震駭,說:「政府把我們圈到河西,是要滅我們的種(河套地帶,東北西三面,黃河環繞;南邊則是最堅強的邊疆防禦線)。」遂陰謀投奔涼州(甘肅省中部西部,此時是北涼王國)。劉絜率軍駐防五原河(流經內蒙古包頭市境)北岸,安原率軍駐防悅拔城(即代來城·內蒙古伊金霍洛旗西北),嚴密防備。

三月十七日,敕勒移民數千人騎馬向北逃走,劉絜追擊。敕勒移民深入瀚海沙漠群,無水無糧,先後慘死。

6、北魏帝國南方邊防軍各將領上疏說:「宋國(南宋帝國)已經戒嚴,馬上就要向我們侵犯,請增援三萬人,在他們還沒有出動之前,先發制人,足可以摧毀他們的銳氣,不敢深入我們國土。」因而請求把逃到邊境一帶謀生的黃河以北的難民,全部屠殺,免得他們充當南宋帝國的嚮導。北魏帝拓跋燾命高階層官員討論,大家全都同意。高級諮詢官(侍中)崔浩反對,說:「不行。南方地勢低洼潮濕,夏季之後,雨水增加,草木茂盛,地氣悶熱,容易生病,不利於軍事行動。而且,他們既然已經戒嚴,城防一定堅固。我們停頓在堅城之下,圍攻的日子一久,糧秣補給,難以供應。如果分出一部分軍隊四齣搶劫,則主力受到削弱,無法應付大敵。所以,現在出擊,看不到利益。他們如果真的北上,最好是用部分兵力跟他們周旋,拖到他們勞苦疲憊;那時,秋季天涼,戰馬肥壯;然後奪取敵人的糧食,慢慢的出來反攻,這是萬全之策。中央官員和西北邊防軍將領,追隨陛下出征,西方削平赫連(胡夏帝國,參考四二七年六月),北方擊破蠕蠕(柔然汗國,參考去年〔四二九年〕六月),搶奪到不少美女、珠寶和成群的牛馬,南方邊防軍看到眼裡,十分羨慕,也打算南下搶奪擄掠,財色雙收。都是為了自己利益,不惜為帝國增添麻煩,不可以聽從。」拓跋燾才停止。

南方邊防軍再上疏:「南方盜宼(南宋帝國)已經發動,我們的兵力太少,請遴選幽州(州政府設薊縣〔北京市〕)以南精銳部隊,南下增援;並請在漳水(流經鄴城〔河北省臨漳縣西南鄴鎮〕西北)建造船艦,準備抵抗。」三公及部長級官員都認為應該批准這個請求,並任命司馬楚之、魯軌、韓延之等分別擔任將領、元帥,使他們引誘南宋帝國人民歸附(司馬楚之等都是故晉帝國的流亡政客,參考四一七年六月、四一九年二月)。高級諮詢官(侍中)崔浩反對,說:「這不是長遠的謀略!司馬楚之等都是宋國(南宋帝國)最畏懼和最忌憚的人物,一旦聽到我們動員幽州(河北省北部)以南所有精銳部隊,大量建造船艦,再配合輕裝備騎兵,一定認為帝國打算恢複司馬家政權,屠殺劉姓家族,勢必全國震動驚駭,恐懼滅亡,準會出動所有精銳,同心合力,拚死作戰。到那時候,我們南方邊防軍各將領恐怕無法抵禦。高階層官員本打算用聲威擊退敵人,卻恰恰刺激敵人提前攻擊。貪圖虛名,而受實禍,正是指此。所以,司馬楚之等前去,他們一定北來;不去,他們一定停止;形勢如此。而且,司馬楚之等都是只看到眼皮底下一點小利的人物,集結的全是見識淺薄的無賴之徒,不能成就大事,徒使帝國兵連禍結。從前,魯軌說服姚興(後秦帝國二任帝)派軍奪取荊州(州政府設江陵〔湖北省江陵縣〕),軍隊剛進入晉國(晉帝國)疆土,大軍突然瓦解,士卒四散逃命(參考四一六年正月)被南蠻(晉帝國人民)捕捉,紛紛賣作奴隸,而災難甚至綿延到姚泓(後秦帝國三任帝),這是過去活生生的例證。」

拓跋燾不同意,崔浩就再分析天象變異,說明南宋帝國如果發動軍事攻擊,一定損兵折將,非常不利。崔浩說:「今年的『害氣』,正在揚州(南宋帝國京畿地區),這是其一。今年是『庚午』年,『庚』跟『午』互相克制,先發動戰爭的,先受傷害,這是其二。日食、白天昏暗,太陽停留在斗、牛星座,這是其三。火星隱藏在翼、軫星座,預告大亂和喪亡,這是其四。金星沒有出現,軍事上的攻擊,一定失敗,這是其五(以上完全不懂)。一個振興國家的君王,應先整頓人事,再開發資源,最後順應天心,所以做什麼事都可以成功。而今,劉義隆領導的是一個剛剛建立的國家,人事上並不融洽;各地河水乾涸,船行困難,地利上也不順暢;自然災變,不斷出現,可見天心更不喜悅。三項中沒有一項使人滿意,劉義隆一定要發動一次戰爭的話,我保證他一定失敗,毫無疑問。」

但拓跋燾不能太拒絕大家的要求,乃下詔冀州(州政府設信都〔河北省冀縣〕)、定州(州政府設中山〔河北省定州市〕)、相州(州政府設鄴城),建造戰艦三千艘;徵調幽州以南各地駐軍,沿黃河北岸集結戒備。

7、西秦王國(首都枹罕〔甘肅省臨夏市〕)國王(四任)乞伏暮末的叔父、前將軍乞伏白養,鎮衛將軍乞伏去列,因老哥乞伏什寅被剖腹處死(參考去年〔四二九年〕十月),口發怨言。乞伏暮末索性把二人也一併誅殺。

8、夏季,四月八日,北魏帝拓跋燾前往雲中(內蒙古托克托縣)。

9、北魏帝國塞北移民屯墾區(內蒙古烏蘭察布盟一帶)敕勒部落一萬餘帳,再度叛變,逃走。北魏帝拓跋燾派國務院執行官(尚書)封鐵追擊,把他們消滅。

10、六月二十四日,南宋帝國任命「氐王」(首府仇池〔甘肅省西和縣南〕)楊難當為冠軍將軍、秦州州長,封武都王。

11、北魏帝拓跋燾派平南大將軍、丹陽王拓跋大毗沿黃河蛀防;命司馬楚之當安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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