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俘虜

白色的巨網瞬間罩住了龍白月和紫眠,突如其來的襲擊令二人措手不及。他們掙扎著想扯掉身上的羅網,卻反被羅網越纏越緊。

「我抓住他們了!」那鬼丫頭興奮得直跳,拍著巴掌歡叫著。

一個大塊頭的男人遠遠跑來,正是下午在山道上搶劫的土匪頭子。土匪頭子李剛盯著困在網裡的兩人,激動的直搓手掌:「軍師,就是他們!」

「哈哈哈哈,今天才做出這『天羅地網』來,沒想到就派上用場了!」這貌不驚人的丫頭竟然是土匪們的軍師,也不怪紫眠他們會疏於防範。

羅網已經勒得龍白月手疼,兩人只得放棄抵抗,任由李剛喚來幾個手下將他們捉住。

那軍師收起網子,得意洋洋的揮手下令:「放個爆竹箭,叫還在搜山的兄弟們回來。」

「是。」李剛畢恭畢敬的領命跑開。

紫眠和龍白月雙手被綁住,土匪推著他們往山寨的中心走。——紫眠和龍白月另闢蹊徑,竟然翻上懸崖到達山寨最深處,這地獄他們投得可真夠絕的。

一支安裝著哨子和爆竹的箭被射出,叫囂著筆直刺入空中,嘭地一聲巨響,爆竹炸開,散出蒙蒙的黃煙。這般效果,能讓方圓十幾里的人都看到信號,真是非常好的信號箭。紫眠邊走邊抬頭看空中,心裡越來越詫異。

剛剛那軍師說逮他們的網子是她做的,她小小年紀,怎會有這樣的本事?

「呵——」這時候龍白月在一邊倒抽口氣,吸引了紫眠的注意,「紫眠,你看!」

「怎麼?」紫眠低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呆住了。

原來這懸崖另一面是個山坡,山坡上開墾著層層梯田。亭子上的水簾落下來後匯入亭子周圍的水渠,又從水渠里蜿蜒流出,灌溉梯田。水渠經過梯田的地方都設置著小水車,均勻的將水抽進水田裡,每一層的梯田都能被照顧到。

這樣的農業技術運用在一個小山寨里,顯得精巧又發達,令人咋舌。

「這山寨很不簡單。」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土匪窩子了,紫眠沉吟,默默打量著這些機械。

他們被押進一間木屋,土匪意外的替他們鬆了綁。在土匪退出屋子的時候,不知道他們又掰動了什麼機括,屋子的門窗上忽然落下木柵欄,平平常常的木屋立刻變成了牢房。

紫眠活動活動手腕,在屋子裡四下走動著,他觀察一下門窗上的木柵欄,就席地而坐開始占卜。收在袖子里的六顆石子被掏出來,扔在地上不住滾動,排列出卦相。

奇怪,無論占卜幾次,都是生門……

難道他們在這裡是有驚無險?紫眠心下稍安。

這時候匪頭李剛走來,隔著柵欄沖他們獰笑:「喂,你這道士,是京城裡的四品官罷?」

紫眠坐在地上冷冷的看著他,也不答話。

「喂,裝什麼傻,你包袱里的名刺上寫著呢。」

包袱?!龍白月瞪大眼,心裡頓時絞痛——她的銀票都在包袱里存著呢,看來已經被洗劫了。媽的,早知道就縫在貼身衣服里了——轉念又想到土匪撕扯她衣服的畫面,冷汗一冒,立即打消之前的念頭。

啊!紫眠每天要服用的丹藥還擱在包袱里呢!這可誤不得——龍白月衝到柵欄前對李剛怒喊:「銀票你拿去,包袱里有一盒丹藥,你一定要給我!」

「給你?那你拿什麼給大爺我?」李剛淫笑著將手伸進柵欄,就要去摸龍白月的下巴——這小妞長得真不錯!

紫眠猛地起身將龍白月往後一拽。李剛的毛手落空,讓他忍不住罵娘:「媽的,落水狗還護食。」

紫眠冷笑:「知道本大人官居四品,爾等鼠輩膽大妄為,是何居心?」

「哼,」李剛冷嗤,一臉的鄙視,「抓的就是你們這些狗官,聽著,本山寨這次捉了你來,打算好好敲官府一筆。你識相的就在這文書上按個手印,包你狗命無恙。」

李剛從腰間抽出文書揚了揚,展開亮給紫眠看。紫眠目光穿過暮色,瞥見滿紙的蠅營狗苟,不禁大怒。他手指一掐就要作法,卻被龍白月慌忙捉住:「紫玄真人再三叮囑,你怎麼還學不乖!」

紫眠咬著牙,好容易按捺住脾氣,索性退到屋子裡面靠牆打坐,不再理會李剛。之後任憑李剛在外面如何粗言挑釁,紫眠連眼睛都不睜開。

李剛罵得口乾舌燥,只好梗著脖子扭頭離開。不一會兒他又轉回來,操縱機括打開了木屋的柵欄。這次他進來抓的是龍白月:「軍師說了,先叫小娘子出去伺候。」

「放手!」紫眠和龍白月同時怒喝出聲。

龍白月慌忙回頭,看見紫眠的手果然又要開始掐決作法了——真是個不肯老實的傢伙。她白眼一翻,遊刃有餘的撩起膝蓋襲上李剛要害,瞬間讓他痛翻在地。龍白月看都不看他,只回身蹲下去掰紫眠的手:「你急什麼,我天生就是干這行的。」

話雖如此,她還是忍不住苦笑一下。

「你說的什麼混帳話!」紫眠罵她,眼裡的怒火簡直能燎焦龍白月的眉毛。

龍白月掰不開他的手指,只能嘆口氣,從腰間取出個油紙密封的小包,雙手遞到紫眠鼻子前,只一撕——乾燥的粉塵像煙霧一樣灑開。

看來方才沒被水浸濕,好極。

「這是什麼?」紫眠驚愕的瞪著眼前這一團詭異的綠色塵霧。

「紫玄真人專門給你配的迷藥。」龍白月抱歉的笑笑,「沒和你說,他私下囑託我貼身帶著,防你焦躁,關鍵時刻使用。藥性只針對你一人,既是迷藥還大補,對你身體有好處……」

羅嗦的解說紫眠來不及聽完,便兩眼一翻乖乖倒在地上入睡。真是靈丹妙藥!真是料事如神的紫玄真人!

龍白月嘆息一聲,回頭招呼蜷在地上流淚的李剛:「你那文書還在身上么?」

「什麼?」李剛皺著臉,像只尺蠖一樣抬頭問。

「文書,」龍白月用下巴比比昏睡的紫眠,「把能惹惱他的事情一併做掉吧。」

擅自替紫眠按好手印,龍白月就沉著臉跟了李剛往外走:「誰要我伺候?」

唉,在京城她能賣藝不賣身,在這裡她身不由己,該怎麼脫身?

李剛很是謹慎的跟龍白月保持距離:「我們軍師。」

「她?」龍白月吃驚,鬆了口氣,「不早說。」

「我沒說嗎?」李剛苦著臉。

「沒說清楚。」結果弄成現在這樣「一死一傷」的局面,害她用掉了紫玄真人給的藥包。

李剛將龍白月領到水亭前,那個丫頭軍師此刻又躺在亭子里納涼,她看見二人走來,連忙起身走到亭柱子旁邊,將一根繩索一拉。只見四方的亭子,有一條邊的外檐忽然翹起,水簾頓時泄往兩邊,像是掀開了帷幕。

「美人快進來!」她笑著沖龍白月招手。

龍白月心裡冷笑一下。真不知這鬼丫頭又要耍什麼詐,但事已至此,她也只得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水亭。

軍師揮退李剛,又拉著繩索放下水簾,牽著龍白月的手拉她坐下,自己則躺在一邊,色迷迷的盯著龍白月笑。

「笑什麼?蜘蛛精。」龍白月冷冰冰的開口。

「什麼?」那丫頭一怔。

「說你呢,會放網子逮人的。」

「哈哈哈哈……」那丫頭拍著巴掌大笑起來,「你這個名字起得好,比我起的『天羅地網』高明多了!好,我這寶貝就定這名字了——蜘蛛精,有意思。」

她話剛說完,眼睛骨碌一轉,祿山之爪便向龍白月胸口襲來。

龍白月一直當她女孩子,戒心未起,冷不防真給她抓了個正著。她惱羞成怒,猛地推開她,抓住襟口呵斥:「要不是看你一個丫頭片子,老娘饒不了你!」

「凶什麼,我只是想捉摸一下你吃什麼長那麼好的……咦,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那丫頭大驚大喜,摸摸自己沒束的胸——奇怪,並沒有長大啊。

「哼,你這嬌滴滴的樣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龍白月冷嗤,鄙夷的瞥了眼她紅潤小巧的桃子臉。

「騙人,李剛他們都沒看出來。」那丫頭不甘心的嘟囔著,精緻的小臉擺不出複雜的表情,只好依次擺:先不信、再懷疑、最後氣餒。

「哼,你沒聽過『鄒忌諷齊王犯賤』的典故嗎?」龍白月故意拐了彎罵她,「他們有求於你,何必戳穿你的把戲?」

「少拐了彎罵我,你當我傻呢,明明是『鄒忌諷齊王納諫』,」那丫頭怒視龍白月,「聽著,我一直要找個美女做丫鬟,以後你得自稱奴婢,想要丹藥就乖乖聽話!」

龍白月想到紫眠的丹藥還在這丫頭片子手裡,只能壓下怒焰,被迫就範:「是,奴婢敢問小姐怎麼稱呼?」

「是公子!」

「好,公子怎麼稱呼?」

「我叫公輸靈寶,你喊我公輸公子……怪拗口的,你就喊我寶公子!」

「是,寶公子。」風水輪流轉啊,京城她有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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