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石家莊戰役:開奪取較大城市之先例 4、野戰軍司令向總司令下「逐客令」

強行攻克國民黨軍隊堅固設防的大城市,在解放軍歷史上還是第一次。總司令朱德對炮兵、步兵、工兵(爆破)協同作戰極為重視。

朱德在10月27日凌晨從野戰軍司令部到達安國縣西北的西伯章村炮兵旅駐地,先聽取領導幹部彙報,然後深入到各個炮團實地視察。他雖然已年過六旬,仍邁著穩健的步伐,在坑窪不平的田野里檢閱炮兵部隊。他走近大炮,看前看後,向指戰員提問:炮的性能、射程怎麼樣?有多重,如何挽馱?彈藥準備得怎麼樣?檢閱完畢,他代表黨中央、中央軍委向大家表示慰問,並發表講話,他說:

「咱們的炮兵有發展,東北部隊的炮多,炮兵有十幾個團,千把門炮了。山東有一個炮兵縱隊,太行等地也有炮。你們也有一個旅了,很好。你們有前途,準備好,還要繼續發展擴大,將來要準備打出去。」「炮兵很重要,為步兵開闢道路,可以減少傷亡,炮不打,口不開,打開缺口可以勝利向縱深推進,擴大戰果。」「在戰術上要注意,接近敵人要秘密,打炮時要猛,要突然,火力齊整集中,集中裡面還要再集中,還要注意運用不同地形實施射擊,不打則已,一打就打得猛,打得准,打得狠。步、炮協同好,勝仗不斷打。」(朱德在接見晉察冀軍區炮兵旅1團排以上幹部時的講話,記錄稿,1947年10月27日)

這一天上午,朱德又騎馬,又步行,連續到了6個村莊,視察了2個團、2個營和4個連隊,到下午兩點才返回旅部吃午飯。當天下午,朱德又給炮兵旅團以上幹部傳達講解中央《解放戰爭第二年的戰略方針》,講述全國的戰況。這一天,朱德在炮兵旅工作了12個半小時,直到晚8點多才離去。

接著幾天,朱德還分別召集部分連、排、班幹部和戰士座談如何打石家莊,還找過俘虜兵了解敵方的情況。在他的提議下,10月30日,野戰軍司令部由參謀長耿飈主持在安國召集炮兵、工兵幹部開會,集中研究如何打好陣地攻堅戰。朱德參加會議,同大家一起具體研究如何打低堡、暗堡,如何實施迫近作業和坑道爆破,如何運用炮兵火力炸平防禦溝,以及在巷戰中炮兵、工兵如何配合等問題。他仔細地聽大家發言,不時啟發大家多設想幾種情況,多研究幾種打法和戰術。

10月31日,野戰軍司令部召開旅以上幹部會,宣布攻打石家莊的命令和部署,朱德到會作了兩個多小時的報告。

為了確有把握攻克石家莊,朱德還同野戰軍領導共同擬訂了周密的作戰計畫。攻堅戰就要開始了,朱德仍留在野戰軍司令部。國民黨的飛機不斷地來轟炸,大家都為總司令的安全擔心。

遠在陝北的毛澤東得知朱德到了前線,很不放心,致電劉少奇說:「朱總到楊得志、楊成武處幫助整訓一時期很好,但楊、楊舉行石門或他處作戰時,請勸朱總回工委,不要親臨最前線。」(毛澤東致劉少奇電,1947年11月1日)

楊得志回憶說:「我們幾次勸他到冀中軍區所在地河間縣去,他都搖頭不肯。他說:『你們不都在這裡嗎?未必飛機就專來找我朱德。』我知道他是關心著戰役的發展情況,便說:『你到河間,我們會隨時向你報告的。』朱老總笑了。他幽默地說:『野戰軍司令向總司令下了逐客令,沒得辦法,我只好去找孫鬍子(指冀中軍區司令員孫毅同志)了。』」(楊得志:《橫戈馬上》,解放軍文藝出版社1984年12月版,第349頁)

11月1日,朱德離開安國,到達冀中軍區所在地河間縣。行前,他致電聶榮臻、肖克等人,告訴他們:「我到此已去看過炮兵,召集炮兵、工兵幹部開過會,討論攻石門技術問題。又召集旅以上幹部會議,共同決定了攻取石門計畫,以陣地戰的進攻戰術為主要方法,有組織、有步驟地去進攻,用坑道作業接近堡壘,用炸藥爆破,加以炮擊,各個摧毀,採取穩打穩進的辦法。」他要求晉察冀軍區為保障戰役的勝利,「物資必須準備充足,特別是炸藥、炮彈」,並準備好人員的補充。(朱德:《關於攻打石門計畫和注意事項給聶榮臻等人的電報》,《朱德選集》,第212頁)

隨後,晉察冀軍區堅決貫徹朱德的指示,為打好石家莊戰役進行了緊張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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