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蘇中戰役:七戰七捷,戰史罕見 5、七戰七捷

7月13日黃昏,蘇中戰役打響了!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一仗打了近1個半月,共進行了7次大戰,且每戰皆捷。

首戰宣泰:

7月13日,我1師部隊在陶勇指揮下,由如皋到達宣家堡一帶。黃昏時分,戰鬥打響,經一天一夜激戰,當第二天啟明星高高掛在天空時,粟裕指揮部的電話里傳來了消息:「宣家堡敵人被全殲。」

宣泰戰鬥中,賦予6師的主要任務是攻克泰興,並協同友鄰部隊阻擊可能由靖江、口岸來援之敵。

13日21時,進攻泰興的戰鬥打響。我軍的突然攻擊,使敵人措手不及,十分驚慌。戰至14日晨,我6師掃清了外圍,逼近城垣。城內的敵人依靠城牆進行頑抗,大炮、機槍從城頭上向我軍猛烈地轟擊、掃射。經過一天的緊張工作,各團都完成了攻城準備。6師首長王必成與江渭清立即下達了當日18時開始攻城的命令。

傍晚時分,泰興城顯得異常平靜。17時30分,我軍炮兵突然開火,一排排炮彈怒吼著傾瀉到敵人陣地上,整個大地都在顫抖。經過激烈戰鬥,至15日下午,泰興之敵1個團基本上被我軍殲滅。只剩下團部一二百殘敵退守慶雲寺負隅頑抗。

此時,敵已判明我主力在泰興、宣家堡一帶,即令其主力向泰興、如皋進攻。

華中野戰軍首先在獲悉這一情況後,鑒於宣家堡、泰興守敵基本被殲,果斷地決定:6師留下少數部隊繼續圍攻泰興殘敵,造成敵人的錯覺,使其誤認為我軍主力仍在泰興,主力則立即揮師東進,另選殲敵戰機。

至此,宣泰戰鬥勝利結束,殲敵3000餘人。

宣家堡、泰興戰鬥是我軍乘敵處於進攻前夕,疏於戒備的情況下進行的,打掉了敵人的中路,擴大了我軍的迴旋餘地,為轉移兵力、連續作戰創造了條件。

二戰如南(如皋東南):

敵李默庵發覺華野主力在泰興、宣家堡一線後,即令第65師的第160、第187旅及第69師的第99旅,於15日過江增援,北犯黃橋;白浦的敵第49師也同時北攻林梓,企圖兵分兩路,乘隙占我如皋城。泰州的敵第25師、第83師各以一部東犯,配合進攻。這樣,多路夾擊我華野主力於如(皋)黃(橋)公路、通(南通)如(皋)公路和長江之間的三角地區。

華中野戰軍首長判斷:進攻如皋的敵人正處於運動中,毫無工事依託;敵第49師是雜牌軍,算得上弱敵;敵兵分兩路,便於各個殲滅;加上見我主力距離如皋有100餘里,敵麻痹大意,正是可乘之機。於是決心連續作戰,命令第1師、第6師立即轉兵,日夜兼程,火速東進,殲滅敵人於如皋城東南地區。

事不宜遲,1師部隊吃過晚飯,立即出發。

天剛拂曉,我第1旅第2團插到了通如公路上的三里樓,把敵第49師的退路截斷了。恰好,公路上過來了敵人的山炮營,塵土滾滾,正大搖大擺地北去,準備轟擊如皋城。於是第2團來了個照單全收。同時,第1旅第1團也包圍了丁堪,解除了敵人的右翼屏障。

正在做著乘虛而入美夢的敵第69師師長王鐵漢,還在命令「多派小部隊,儘可能向如皋城挺進而佔領之」時,他和他的師部、第26旅,已被我7縱和1師緊緊地夾住了。

敵人像一根甘蔗,橫卧在如皋東南20餘里的鬼頭街一帶。我第3旅第9團、第1旅第3團,順著鬼頭街、高家庵一段一段地啃過去。

在鬼頭街,我軍繳獲了一部報話機。師首長立即命人卸掉了機器上的發報系統,派秘書收聽敵人的情況。波長剛對上,就聽見王鐵漢在給下屬下達作戰命令。這真是撿來的方便:他調東面的部隊,我軍就打東面;他調西面的部隊,我軍就打西面……

這樣的打法,焉有不勝之理。

黃昏,我1師以主力第7團直搗敵師部駐地田肚裡,迫使敵人收縮兵力。王鐵漢拚命呼叫左路的第79旅靠攏。與此同時,6師受命於15日晚向東轉移,主力在楊花橋、宋家橋地區迎擊敵整編第49師左路之敵79旅,以足夠的兵力阻擊沿如黃公路東援之敵整編第65師及第69師99旅。

18日,在第1師將敵整編第49師師部及第26旅包圍在鬼頭街、田肚裡地區的同時,我6師第18旅第54團和第16旅第46團在地方武裝的配合下,將敵第79旅包圍在楊花橋、宋家橋地區。19日、20日,我軍連續發起攻擊,給敵以殲滅性打擊。這時,東援之敵第65師及第69師99旅已逼近作戰地區,6師乃奉命停止攻擊,撤出戰鬥。

如南戰鬥,是蘇中戰役的第二仗,全殲了敵整編第49師師部、第26旅全部和第79旅大部,達到了預期的作戰目的。

三戰海安:

經過宣泰、如南兩仗,敵被殲兩個半旅,損失1.3萬多人,只換得了如皋一座空城,並錯誤地認為佔領了解放區就是「勝利」。國民黨軍隊參謀總長陳誠親抵南通,調兵遣將,組織6個旅,進行新的進攻,合擊海安。敵人6個旅的兵力幾乎完全靠攏並進,整個正面戰場寬不足30里,縱深僅20餘里,難以分割圍殲。

面對敵情,粟裕又進行了精心運籌:先用小股部隊在海安周圍實施運動防禦,大量殺傷及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第1、第6兩師則利用時間進行短期休整,待機殲敵。他親赴淮安,同華中分局和華中軍區的負責同志共同商討,具體部署報請中央軍委後,得到了批准。

守衛海安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了我第7縱隊的全體指戰員。7縱此時只有4000餘人,去抗擊5萬多敵人的輪番進攻,確實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魄力。7縱廣大指戰員深深地感到任務的艱巨、繁重,決心打好這一仗。

戰前,縱隊司令員管文蔚召集幹部會議,進行了思想動員,並對所屬各團做了認真部署。

7月30日上午,敵人在飛機、大炮的交替掩護下,全線向海安推進。我7縱全力抵抗4天,於8月2日黃昏以後全部退守城區。此時,粟裕認為,「驕敵」的火候業已成熟,令我7縱馬上撤出海安,以進一步造成敵人認為「我軍被迫放棄戰略要地」的錯覺。當晚11時,7縱在勝利完成預定作戰任務後秩序井然地撤出海安。這次戰鬥,7縱奮戰4晝夜,殺傷敵3000多人,自己僅傷亡200餘人。

粟裕的驕敵之計果然成功。而敵人為了向上邀功,國民黨第1綏區司令部竟以殲我兩三萬人向老蔣「報捷」,並狂妄宣稱「蘇北共軍大勢已去」,第一步作戰目標已經實現,各守備部隊即行分兵「清剿」,以鞏固佔領地區。

中央軍委、毛澤東密切關注著蘇中戰場,8月9日電示華中野戰軍指揮部:「殲敵良機在此。」於是,李堡戰鬥又拉開了戰幕。

四戰李堡:

我軍從海安撤退後,敵人揚揚得意,大肆分兵,佔領姜堰、西場、丁家所、李堡一帶,企圖鞏固蘇中南部的佔領區。這一來,國民黨軍就在西起揚州,東起海邊的300里地段上,擺上了個一字長蛇陣,便於我軍各個擊破了。而我軍,由於華中野戰軍譚震林政委率領第5旅到了蘇中,更增加了有生力量。

現在就看下一仗選在何時何地打了。

下一仗在哪裡打?粟裕選在了李堡鎮。

8月10日,1師接到了行動的命令,部隊從三倉河出發,避開大路走小道,一連過幾十道河溝,急行軍50餘里,當晚來到李堡外圍。

李堡鎮位於敵人那條一字長蛇陣的東端,東北無靠,敵人孤零零地放了1個團在那裡。而且,就在這天,敵人換防——新7旅副旅長田從雲率19團來接防交接未妥,廣東軍第65師打過李堡後走了,交給東北軍第49師;接著新7旅劃給第49師指揮,師部就趕快把自己的第105旅往海安抽,叫四川軍在外面打頭陣。調來調去,亂七八糟。

是役,我軍共俘敵5000餘人,斃傷敵3000多人,給敵人以沉重的打擊,使其士氣更加低落。李默庵大發雷霆,把戰鬥失利的責任全部歸罪於新7旅頭上,揚言要懲辦該旅旅長黃伯光。8月15日,他親自到如皋問罪,把個新7旅旅長罵得狗血噴頭。但最後也只是將一個團長作為替罪羊抓起來了事。

經過以上四仗,國民黨軍損兵折將,被殲3萬多人,因此不得不重新調整部署,一面從江南繼續抽調部隊,組織新的進攻;一面分兵扼守幾個重點城鎮及交通幹線,強化海安、泰州以南地區小範圍的「清剿」。而我軍裝備得到了改善,部隊有所擴充,愈戰愈強。

李堡戰鬥的勝利,粉碎了敵人在海安與我軍決戰和完成東西封鎖線並鞏固佔領區的企圖。

五戰丁堰:

李堡戰鬥後,中央軍委、毛澤東指示華野:「蘇中分散之敵利於我各個擊破,望再組織幾次作戰……凡能殲滅者一概殲滅之。」並殷切期望和勉勵我華中部隊:「能徹底粉碎蘇中蔣軍之進攻,對全局將有極大影響。」

接到軍委電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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