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捉姦拿單

「噗!」格蕾絲抬手就是一槍,子彈打在離滕自蛟右手不到兩公分處,滕自蛟雙手攀住事前準備好的繩索,「哧溜」滑了下去。

方晟飛身直往窗檯方向沖,誰知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

躺在床上身無寸縷的文暄像瘋了一般,跳起來在空中截住方晟。

「撲通!」方晟措手不及,竟被她抱了個正著,兩人齊齊落地,又恰恰擋住格蕾絲追擊的線路。

「放手!」方晟怒吼道,她卻手腳並用如長蛇般死死纏著他,觸手處全是滑膩的肌膚,軟綿綿像一團棉花,情急之下他顧不上男女之嫌,三下五除二將她甩到旁邊。格蕾絲則從床上跳過去趴到窗檯向下看,卻見滕自蛟已降到三樓平台,整理好衣服,冷冷朝上面看了一眼,不慌不忙進入對面的安全門。

「快追!」格蕾絲返身往外面跑。

方晟一把拉住她,沖街對面努努嘴,路邊正停著兩輛110巡邏車。

「大張旗鼓地追下去,肯定會引起警察注意,」他說,「如果『國際反販毒組織』知道滕自蛟脫離我們的控制,格森會怎麼說?怎麼做?美國聯邦調查局又有什麼反應?」

格蕾絲重重頓足,憤怒地盯著文暄。文暄已從剛才的瘋狂中安靜下來,拖了件衣服遮在身上,面無懼色地與他們對峙。

方晟隨手從桌上拿了張報紙,道:「我去衛生間。」

對付女人的最佳武器是另一個女人,他有意放手讓格蕾絲獨自解決。

格蕾絲面無表情:「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

「但你兩次協助他逃跑,還陪他上床。」

「我是自願的。」

「很好,」格蕾絲從地上一堆衣服中找到文暄的手機,「我打給你丈夫,讓他跟你通話,希望你堅持這麼說。」

「別!」文暄尖叫道,「別……」她聲音頓時虛弱下來,大滴大滴的眼淚直往下掉,「別讓他知道,求求你了……」

當女人向另一個女人求饒時表明她已被擊中命門,心理防線全部崩潰,因為女人對同性向來缺乏同情心,這樣做半點用處都沒有。

「給我一個理由。」格蕾絲說。

「他是好人,一個合格的丈夫,優秀的父親,不要,不要讓他傷心。」

格蕾絲搖搖頭:「好人更有理由知道真相,對不起,你沒有說服我。」說著在手機里查找號碼。

「我說,我告訴你所有的一切,只要替我保密,不要讓我的丈夫知道這一切。」

搞定!坐在馬桶蓋上的方晟興奮地搓搓手。

「開始。」

文暄徹底豁出去了,表情木然道:「我做滕自蛟的情人已有14年,我們經常在一起,感情很深,昨天他被帶到興化小區後,算準裝病後你們必定送他到我所在的門診看病,所以……」

「他可能藏到哪兒?」

「不知道,郭川很大,到處都可以藏身。」

「把你知道的秘密地點都寫出來。」

文暄毫無反抗地默默在紙上書寫。

「不要耍花招,」格蕾絲警告道,「剛才的談話我已錄了音,一旦發現你所說不實,後果非常嚴重。」

文暄也不辯駁,寫完後將紙交給她。

上面列著滕自蛟在郭川市區的四處房產,一處別墅,都是以假名字註冊登記。

格蕾絲掃了一眼:「他在郭川還有其他女人?」

「有,但我從不打聽。」

「你不會全不知情吧,至少應該說出一兩個名字。」

「不,我確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痴情但愚蠢的女人,從她身上不可能獲取更多的信息。

格蕾絲聳聳肩打算結束審訊:「穿上衣服,記住,我們還會找你。」

「不管什麼事請到醫院。」

「等等!」

方晟從衛生間出來,先扔了件衣服罩在她身上,問道:「到門診之前你在第一醫院急診室上班?」

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文暄卻顯得很猶豫,盯著他看了半天遲遲疑疑道:「你問這幹什麼?」

「回答我的問題!」方晟厲聲道。

「是,那又怎樣?」

方晟眼睛一動不動地瞪著她,瞳孔中似乎跳躍著火苗,一字一頓地問:「十多年前,你是方仁沖醫療事故的三個責任人之一?」

這個問題若是中午之前問,文暄可以毫無顧忌地承認,雖說是責任人之一,事發後她被貶到級別、規模、待遇均明顯低於總部的社區門診,政治上無法進步,經濟上蒙受損失,遭到的懲罰足以抹平內心對方仁沖的愧疚。

可這會兒被捉姦在床,又親口承認與滕自蛟的情人關係保持了十多年,「是」這個字在舌頭上打轉就是說不出口。

郭川人誰不知道滕自蛟是方仁沖之死的最大嫌疑人,而他的情人偏偏是醫療事故的直接責任人,怎麼會不引起別人猜疑?

方晟嘲諷地笑道:「怎麼?剛才還理直氣壯的,轉眼間就不肯說話了?十多年的秘密情人關係,就是說醫療事故發生時你已經是滕自蛟的情人,我沒說錯吧?」

「不,不,不是這樣……」文暄驚慌失措道。

「所謂醫療事故完全是你和滕自蛟一手炮製,因為你知道方仁沖在追查白天鵝涉黑涉毒情況,一旦定案滕自蛟將面臨滅頂之災,所以安排了一出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謀殺,而且事後還得到了足夠的補償……」

「我沒有拿他一分錢!」文暄臉漲得通紅,她不能容忍別人這樣指責自己。

「但你無法推脫共同作案的事實!」

文暄畢竟受過高等教育,對法律條文、司法界定等方面有所了解,很快意識到不能跟在方晟後面兜圈子,立即嚴防死守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醫療事故我是責任人,這一點我從不否認,但滕自蛟跟這件事半點關係都沒有,你不可以誘供!」

「是否有關係,等我調查之後再作結論,最後還要問你一個問題,」方晟道,「滕自蛟為何投靠蒲桑炯?又為何在青藤會得到重用?」

「他說過因為一個人,但我對這些事不感興趣,沒有追問。」

方晟毫無表情地點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接下來怎麼辦?」格蕾絲從後面追上他。

方晟邊走邊說:「注意到沒有,滕自蛟與她聯繫用的是手機而非公用電話,這就是機會。」

「你想通過手機查找他的下落?別忘了我們目前的處境,不可能接觸到監控設備。」

「劉璐有辦法。」

「劉璐?」

「她在移動公司工作。」

「她為什麼幫我們?」

方晟停下腳步:「她非幫不可,鄭陽跟我一樣痛恨滕自蛟!」

「未經權力部門允許私自調用監控設備是違法行為,」格蕾絲道,「這一點全世界的法律都一樣。」

「我們別無選擇,只有冒險試一試。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想相關部門會理解的。」

「或許滕自蛟會藏到紙條上寫的其中一處。」

「恰恰相反,這五個地方他絕對不可能去,因為萬醫生會設法警告他。」

「你認為他們倆還會通電話?」格蕾絲詫異道。

方晟道:「如果我光著身體被活捉,你即使逃掉了,想不想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最關鍵的是滕自蛟擔心她說出醫療事故的真相,萬一那件事抖摟出來,美國聯邦調查局拿自由女神像換也無法引渡他,滕自蛟怎能不打電話問清楚?」

兩人下樓穿過大廳,準備從旋轉門出去,突然同時向兩個方向分開,一個站在旅遊圖面前專心研究,一個翻閱起當天的報紙。

五六米之外,格森在安圖生、黃永泉等人的陪同下邊走邊談,從賓館旋轉門前面通過。

「我們已把三個人的照片散發到車站、碼頭、各交通卡口,一有情況立即通知,格森先生,只要他們還在郭川,絕對逃不了警方的天羅地網!」黃永泉說。

格森看看他們,揶揄道:「有前面的教訓,我不敢用『絕對』這個詞。」

安圖生臉有些發燒,半解釋半分析道:「郭川市三面臨湖,與外界只有一條國道相通,便於封鎖圍堵,所以別的不敢說,至少能保證他們逃不出郭川,抓捕方面我們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之中,目前最擔心的是鄭陽與他們會合,因為他掌握警方內部工作程序,又熟悉地形,弄不好會製造出更多的障礙。」

黃永泉恨恨道:「身為警務人員假公濟私、徇情枉法,應該受到最嚴厲的懲罰,老實說我倒寧願他們會合,正好一網打盡。」

「鄭陽是誰?」格森問。

黃永泉正欲開口,安圖生搶先回答道:「方晟的朋友,派出所長,一起兇殺案的嫌疑人,關於他的問題警方將另案查處,」他拍拍黃永泉,「老黃啊,剛才我看過現場,地面痕迹表明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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