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回 寧完我將計就計 三貝勒人財兩空

顯佑宮秘笈載:天聰五年十二月,莽古爾泰為報撤座之仇,欲致寧完我於死地,設美人計,暗中挑唆李伯龍彈劾寧完我。寧完我將計就計,反得佳人。莽古爾泰人財兩空,氣極,再次嘔血。

寧完我和冰清在店小二的引領下,到了二樓東邊的一大間屋子,推開門一看,只見裡面紅燭高照,對面牆上貼著個大喜字,床那邊掛的是紅緞幔帳,上面綉著一對鴛鴦,床上的被褥都是嶄新的。整個房間亮亮堂堂,喜氣洋洋。

寧完我笑道:「難為劉士英了。也罷,寧完我就在這再作回新郎。」

二人手拉手來到床邊,寧完我將冰清姑娘摟過來,發瘋般地親開了。此時他心迷意亂,左手摟著冰清,右手在冰清身上亂摸,冰清閉著雙眼任寧完我輕薄。寧完我輕薄了一陣子,放開手欲為冰清寬衣解帶。冰清道:「今天是你我合巹之夜,合巹酒是必須喝的。」

寧完我猛地清醒過來,暗想:好嘛,這就要下手了。他應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二人雖是萍水相逢,日後天長地久也未可知,一些禮節還是馬虎不得的。你把酒倒上,我出去方便一下。」

寧完我有意給冰青留下了個作手腳的機會,冰清暗自高興:這可真叫天助我也。冰清收了劉士英八十兩銀子,要他侍候好寧大人,並且一定要設法讓寧大人睡到明天中午。劉士英特意囑咐道:「這些個大臣們都有上早朝的習慣,要想讓寧完我睡到明天中午,非用些手段不可。」

冰清接過銀子滿臉詫異:「為何偏要讓寧大人睡到中午?」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是受人之託,收了人家的銀子,就得給人家辦事,人家怎麼說,咱就得怎麼辦,反正不是什麼壞事,就是讓你跟他睡覺唄。寧大人真是好福氣,有人出這麼大的價錢為他找女人,真他媽的不可思議。這是蒙汗藥,我試過了,沒毒,你放心用吧。」他將一個紙包遞到了冰清手中。

寧完我走到外廊,掏出解藥倒入口中,沒水,干葯面子,差點沒噴出來,靠著吐沫將葯面潤濕,咽了下去。這些天,他作了各方面的防範,幾種解藥不離身,外面另有兩個侍衛在暗中保護。

他返回洞房,冰清姑娘已將外衣脫下,僅剩下綉著一對並蒂蓮的貼身小兜兜。燭光下白皙的臉龐泛著紅暈,恰如一朵盛開的海棠,一雙脈脈含情的大眼睛,蕩漾著動人的秋波。寧完我驚嘆道:「難怪人們說燈下看美,老天爺怎麼將你生得這麼漂亮。」

冰清含羞帶笑,將酒杯端至寧完我跟前:「奴家剛到瀋陽城,便聞聽到了大人的英名,只恨無緣相見,今日終於如願以償。寧大人不但才學出眾,人又長得如此英俊風流,大出奴家意外,只恨奴家相識太晚,無緣侍奉大人終生。」言訖竟落下兩行熱淚。

寧完我安慰道:「冰清姑娘莫要悲傷,寧完我還真想獨佔了你這個花魁。冰清姑娘有所不知,寧某已年近不惑,卻膝下無子,吾與夫人早就想物色一才貌雙全的女子,為吾寧家留一脈香火。與冰清相見的一瞬間,寧某便知此人終於被我遇到了,不知冰清有意否?」

冰清聽罷萬分驚喜,當即改變了主意,將酒杯放到了桌子上,主動投入到寧完我的懷抱:「這酒咱待會兒再喝,奴家現在酒還沒醒,再喝的話就多了。喝多了,還如何能侍候好大人?」她主動為寧完我脫去衣裳,二人相擁上床,寧完我就覺得擁著一塊潤亮的美玉。

冰清姑娘貼著寧完我的耳朵,悄聲道:「大人,來吧。」

……

二人云雨作罷,彼此十分暢快,寧完我看著冰清凌亂的長髮,秋水般的眼睛,再次忘情地一陣狂吻。又是一番親熱後,冰清道:「奴家今生能遇到大人,用句俗套的話講叫三生有幸。但奴家有一事不解,今晚有人出錢讓奴家務必陪好大人,並一再叮囑,一定要糾纏大人到明天中午。」

寧完我見冰清說了實話,笑道:「有什麼不解的,無非是想害我。」

「讓奴家陪大人睡覺,怎麼會是害你?」

「睡到明天中午,寧某便不能準時參加朝議。誤了朝議,輕則降職罷官,重則入獄殺頭,不知是誰如此陰險?」

冰清嚇了一大跳:「大人,幸虧這酒沒喝,奴家是下了蒙汗藥的。」

寧完我哈哈大笑:「寧某早有提防,我已經吃了解藥,就是喝了,也奈何不了我。我來問你,是劉士英叫你乾的吧?」

「是。」

「我與劉士英交情不薄,他為何要加害於我?」

「聽劉大人說,有人出銀子讓他這麼乾的,背地裡是誰,他也搞不清。」

寧完我一聲冷笑,心中說道:「還能有誰?莽古爾泰,如此雕蟲小技,也想和寧某人鬥法?」

他對冰清道:「寧某自知有個毛病,平生喜歡漂亮女人,也許就是人們所說的好色。寧某平生閱過許多漂亮女子,姿色如冰清者卻從未見過,你跟我說實話,你倒底是什麼人?」

「奴家是馮老闆的乾女兒嘛。」

「你休要再瞞著我,哪有當乾爹的讓乾女兒在自己店裡隨便跟人家上床的。吾與你已有夫妻之親,你若真有意的話,便跟了我,寧某要用八抬大轎娶你,但你必須跟我說實話。」

「既然大人能真心相待,奴家便實言相告,奴家祖籍山東濟南,隨父親跨海到了遼陽。父親因經商被騙,患病而亡,那時奴家才十歲,為還父債,母親無奈將我賣進娼門。老鴇傳授給奴家博藝之技,讓我哄著客人耍錢,許多大賣買人都被奴家贏得血本無歸。奴家從不接客,但同樣是老鴇的搖錢樹。兩個多月前,有人出兩千兩銀子,將奴家贖了出來,到底是誰出的錢,奴家不知道。」

至此,事情的來龍去脈已大致搞清,寧完我道:「你就在馮老闆這好好獃著,不出三天,我就明媒正娶的來接你過門。」

第二天朝議,寧完我先於眾人進了宮,並將昨天晚上的事,跟汗王從頭到尾敘了一遍。皇太極哈哈大笑:「這可真叫周郎妙計高天下,陪了夫人又折兵。大金國的寧完我真的要演上一出三氣周瑜啊。」

「一會上朝,奴才就先到書房中躲一躲,將昨天的公文處理一下。奴才料定必有人彈劾我,看看到底是誰。」

李伯龍頭觸盤龍柱,當即昏死了過去,幸虧御醫來得及時,很快便止住了血,將養十多天,保住了性命,現在已基本恢複。但前額處的傷口還有三寸多長尚未長好,用白布纏著,已無大礙。在佟養性的力薦下,他已由書房中的一個書記,擢升為禮部參政,在薩哈廉手下任職。這天早上,他正要上朝,家人稟報,說是門口有個人送來了封信,請老爺親自拆閱。

李伯龍問道:「是什麼人?」

「來人將信交到我手中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伯龍將信封捏了捏,薄薄的,裡面不會有什麼,也就是一張紙,便將信拆開,上面寫道:「李大人,寧完我昨日聚眾財博,博後又眠花宿柳,現正在『一品香』二樓東邊屋內,與一青樓女子縱淫。」

他看罷氣得將信一摔:「這個寧完我,惡習不改,剛剛受到懲處,毛病就又犯了,而且這回還嫖上了。」他對寧完本雖然有著很深的成見,但對其正直敢言還是相當服氣和敬佩的。倘官員們都象范文程那樣唯唯喏喏,左右逢源,大金國就成了勢力小人的天下了。

成見歸成見,他擔心寧完我誤了朝議,立刻坐轎去了「一品香」,進樓後直奔二樓東屋。冰清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又與寧完我幾番魚水之歡,送走寧完我,天就快破曉了。睡夢中就聽門被敲得山響,她吃了一驚:「什麼人,這麼早就敲門?」她披上衣服走到門前,從門縫望去,發現只有一個人,便問道:「誰呀,一大早的?」

李伯龍沒好氣地道:「快開門,我是大金國禮部參政李伯龍。」

冰清一聽不敢怠慢,打開門道:「奴家給李大人請安。」

李伯龍見冰清酥胸半露,薄紗透體,一股香氣撲面而來,他惡狠狠地瞪了冰清一眼,站在門口問道:「寧大人何在?」

冰清按寧完我的吩咐:「寧大人還在睡覺。」

「你告訴他,快些起來,不要誤了早朝。」

冰清卻道:「寧大人說了,他今天不上朝了。」

「什麼?胡鬧,因眠花宿柳就敢不上朝?」他往裡面看時,只見兩隻大蜡燭已燃了一大半,燭淚堆積,牆上大紅喜字高高掛,屋中紅綢綠緞,儼然就是一個洞房。他滿腔義憤「騰」地爆發出來,沖著屋裡大聲喊道:「寧完我,你丟盡了漢官的臉,今天我定要參你。」說罷一跺腳,返身而去。

冰清姑娘暗自發笑,朝著李伯龍背影萬福道:「李大人慢走。」

李伯龍強壓著心頭怒火,皺著眉頭,走進大政殿,站在了禮部貝勒薩哈廉的身後。莽古爾泰和德格類看了,知其已經上套,遂相視會心而笑。

多爾袞出班奏道:「汗王,臣弟有事要奏。」

皇太極道:「十四弟講。」

「大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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