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獵狗的反擊

葉婉被一陣尖銳的聲音驚醒,是警車的鳴叫聲。拉開窗帘一看,黑夜已經成為過去式,晨光翻開全新的一天。住宅的院子里有一輛警車,有警察在詢問屋內的情況,回答詢問的人是高平膺。因為不知道住宅被封閉,警方沒準備切割工具,只能等待援助隊員的到來。儘管如此,發生的一切,說明他們徹底獲救了。

一小時左右,傳來切割機切割門的聲音,十幾分鐘後,就聽到門被推開,十幾個穿制服的警察衝進屋裡。在警察的隊伍中,還有兩個婦女,她們是葉彩霞的教友,報警的正是她們。原來,10月28日是新教徒葉彩霞洗禮的日期,住宅封閉後葉彩霞沒能前去洗禮。教堂里的負責人打電話詢問,卻發現電話斷線,手機關機。在昨天,他們還是打不通,所以今早就讓兩個教友過來通知葉彩霞,教堂準備在今天早上為她洗禮。他們教堂做禮拜的日期是每個星期三與星期天的早上。兩個人來到這裡,發現了防盜網上的求救布,覺得很有問題,就打電話報了警。

警察在車庫裡找到了大家的手機與沈樂的筆記本電腦。住宅里的屍體必須馬上處理,在法醫做了初步的檢測後,兩輛警車就先帶著屍體離開了。其他人都被安排在餐廳里,因為客廳被沈華起與張伯弄得很臟很臭。所幸大家都沒有太大的身體損耗,不需要特別的救護行動。沈華起與張伯換洗後也坐在餐廳里,大家一邊進行適當的食物補充,一邊等待警車的返回。

餐廳有幾個警察監守著,沈華起、張伯、張媽三個人坐在靠窗那邊的椅子上,沈丹一個人坐在掛鐘對面的椅子上,何俑、葉婉、高平膺坐在玻璃門這邊的椅子上。沈華起、張伯和沈丹,三個人在被鬆綁後又被銬上了手銬。

「沈青是你殺的吧?」高平膺注視著沈華起說,「沈青來到沈家後,無意中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你殺了她,又把她的屍體放到那具空棺材裡,以沈華文的名義下葬,是不是?」

沈華起又惱又恨的目光看著高平膺,他帶了一隻獵狗來,想幫著自己對付豺狼。結果,自己卻被獵狗咬得體無完膚。一定是沈華起殺了沈青,葉婉想到他掐住她的脖子時的情景,對方說不要以為她是沈華文的女兒就不敢殺她,因為他早就殺過一個了。現在,他還想作無謂的掙扎,以沉默反抗,沈華起大概覺得,只要死不承認,警方也拿他沒辦法。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我會讓你得到法律的制裁。」高平膺說著將目光移到沈華文旁邊的人身上,這個人是張伯,「你應該是目睹沈華起殺沈青的人。」

「別指望我會幫你。」張伯惡笑道。

「你會幫我。」高平膺嚴厲又自信地說,「為了你兒子的冤死,你應該出來指證沈華起。」

「你說什麼?」張伯迷茫地看著高平膺。

「先從張媽說起,」高平膺又將視線轉到張伯另一邊的人身上,是張媽,「你向我提供線索時,並沒有將葉彩霞與葉國強在陽台吵架的內容全部告訴我,你隱藏了一部分的內容。而那一部分的內容,正是張伯殺葉國強的原因。」

張伯與張媽不約而同地盯著高平膺的臉,為他說的話感到無比吃驚。他們的臉色因恐慌而蒼白,但並不想就此被擊倒,學沈華起以沉默對抗。高平膺對他們的沉默毫不在意,在他的臉上寫著的是穩操勝券。這隻獵狗開始反擊了,在先前的殺戮中,他一直在旁邊守望,一是為了自身的安全,二是為了洞悉每個對手的破綻,三是等待其他獵狗的到來。現在,豺狼死傷慘重,而獵狗的同夥已經到來,面對強勁的獵狗群,豺狼的掙扎微不足道。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那一部分的內容。」高平膺看了一眼張媽,自信地說出他的推斷,「葉國強提醒葉彩霞不要忘了過去的事,如果她不給他錢,他就把沈樂的身世說出來。葉國強還在威脅中提到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徐虹梅。受威脅的葉彩霞,可能在氣惱中說了一句有關葉國強殺徐虹梅的話。你聽到了這個驚人的秘密,便匆忙去告訴張伯,因為你知道張伯的前妻就叫徐虹梅。前天晚上,我問你張伯前妻的姓氏時,你支吾著說不知道,可你的表情卻說明你知道。」

「不要說這些廢話了,我只想聽有關我兒子冤死的事。」張伯急躁地插進話來。

「從張媽偷聽來的秘密里,你已經猜測出沈樂的身世,他是你和徐虹梅的兒子。但你不聲張,因為沈樂要繼承沈家的財產,你只想殺了葉國強,替死去的徐虹梅報仇。」高平膺沒理會張伯,繼續自己的推斷「沈樂被殺後,你近似瘋狂地悲痛,還在死者床邊痛哭怨責,稱自己沒照顧好死者,沒辦法向死者的母親交代。當時乍聽之下,都以為是你沒辦法向沈太太交代。其實,你是沒辦法向徐虹梅交代。你以為是沈丹他們殺了沈樂,所以,一直站在沈華起這邊對付沈丹他們,可真正殺死沈樂的人,是坐在你旁邊的朋友,沈華起。」

張伯呆愣在那裡,蒼白的臉慢慢地漲紅,呼吸急促起來,眼睛裡漸漸呈現憤怒的火焰。他猛地站起身撲向旁邊的沈華起,銬著手銬的雙手使勁地去掐沈華起的脖子。沈華起一邊掙扎一邊解釋,他當時並不知道沈樂是他的兒子。

兩個扭打的人被警察拉開,沈華起被帶到葉婉這邊的一張空椅子上。他從張伯的憤怒中知道,對方即使與他同歸於盡也要替兒子報仇。他已經一敗塗地,單單殺死沈樂的罪名就可以定他的死罪。與其讓張伯來指證他,不如自己說出來,給警方一個坦白的好印象。

沈華起垂頭喪氣地說:「我殺沈青和殺沈樂是一樣的,當時都不知道對方的真正身份,我以為沈青只是沈丹的朋友。」

高平膺站起身,離開椅子,在餐廳里一邊踱步一邊代替沈華起說了沈青之死的前因。當沈華起聽到沈華文要將這座住宅還給吳森嚴時,他就明白這個沈華文不再是他所需要的沈華文。但他不想殺死自己的大哥,一來不好向葉彩霞交代,二來他還有點人性。想到之前的恐嚇信,沈華起就想利用恐嚇信為借口來軟禁沈華文,直到對方病故。去年的10月28日深夜,沈華起先用大量的迷藥迷倒沈華文,然後告訴葉彩霞,沈華文要以假死來躲避仇家,所以,他要馬上安排假死的事情。

葉彩霞相信了沈華起的話,聽從吩咐在第二天設置了靈堂。為了讓沈丹相信她父親病故,那一天,沈華起的確把昏迷的沈華文放在棺材裡。沈丹本來就對父親有意見,加上當時她深陷毒癮中,對父親的死沒有感覺,看了一眼就不理會了。沈華起要在當晚轉移沈華文到荒墟玫瑰園的地下空間,所以,當天下午他便去住宅找張伯商量事情。而就在那天的下午,沈青得到沈華文去世的消息,下班後就來到沈家。

「沈青來祭拜沈華文時,只有彩霞一個人在場,我們都不知道,也不認識沈青。」沈華起接下高平膺的話,「我與張伯商量安排好後,傍晚時分一起前往舊宅運人,快到舊宅前,打電話讓彩霞去買一些東西,目的是為了支開她好辦事。我從彩霞的口中知道沈丹不在家,所以和張伯進去後,以為房子裡面沒有其他人在。根本沒想到沈青會在沈丹的房裡等沈丹,兩個人說了一些有關軟禁的事情,就在說話間,發現沈丹的房間里有聲響,這時才意識到房子裡面還有別人存在。我衝到沈丹房裡,看到一個陌生的女青年,年齡和沈丹並不多,就認為她是沈丹的朋友。我怕她破壞我的計畫,只好殺了她,然後把她放到空棺材裡,並把棺材蓋封上釘死。到第二天,吳媚蘭來找人時,我才從彩霞的口中知道那個女青年就是沈青。」

「就算你知道她是沈青,為了自己的計畫,也會滅口的。」高平膺直白地揭穿沈華起後又盯向張伯,「告訴我,你是怎麼將葉國強引進我的房間下手的?」

張伯不再掙扎,很坦白地說出22日下午的事。他將何俑支到大門口後,就在二樓等葉國強下來。等姓葉的下來時,就假裝碰巧遇上,並故意問對方,臉色這樣差,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姓葉的承認是有麻煩事,但沒敢說恐嚇信的事,只是說賭債的麻煩。他就勸姓葉的先躲在這裡逃避追債的,等沈太太氣消後,也許會借到錢的。姓葉的忽然問他有關一年半前沈華文的恐嚇信的事,問他是不是知道一些線索。他便說知道一些,還編了一套謊,說恐嚇信是在高平膺住的房間里發現的,讓姓葉的去看看現場。

就這樣,葉國強走進高平膺住的房間,在房間里查看思索。因為還沒有吃午餐,葉國強想去廚房,張伯急忙表示替他去拿。吃的東西一拿來,葉國強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他乘對方在專心致志進餐時,將事先藏在腰部的鐵鎚拿出來,擊昏了葉國強。至於三封恐嚇信為什麼會出現在衣柜上,想必是葉國強一個人在房間里時,想用恐嚇信來試探張伯,故意悄悄扔到衣柜上,等他來後就裝出發現恐嚇信,好讓他說明白恐嚇信的事。

「餐廳吊燈上的照片是你放的吧?」

「什麼照片?我沒在餐廳放什麼照片。」

張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有關餐廳照片的事。他的回答,讓高平膺原本自信的神情一下子暗淡下來。葉婉同樣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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