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紅玫瑰走進來的時候總督察安德魯斯正看著屏幕,他抬起頭,看上去有些困惑。

「你看上去就像只偷了腥的貓,卡斯。我錯過了什麼嗎?」

「就是用泰勒和哈里斯的惡作劇反過來擺了他們一道。你不會想知道的,頭兒。」

「難以置信,」安德魯斯訕訕地說,「聽上去是個有意思的早晨。」

「才剛剛開始呢。真正有趣的還在後頭。我和孩子們會和皮帕一起吃午餐。在麥當勞。」

「寧願花錢我也要去看看這場景!」他臉上閃過一個疑惑的表情。

「不用上學嗎?」

「教培日。」

「你說什麼?」

「教師培訓日。老師們需要培訓,所以給孩子們放假。」

安德魯斯笑著回道:「你能想像每次我們需要培訓的時候就關閉這個國家的所有警察局嗎?」他打完了一句話,又抬起了頭。

「那是什麼讓你這麼大清早就大駕光臨?」

「吃漢堡包前,我還有15分鐘空閑的時間。米奇·費恩那樁該死的案子有什麼新消息嗎?」

「除了現在我們知道了一個獵人的綽號以外,什麼新消息都沒。不過考慮到我昨天晚上才剛剛通知你這件事,這也不足為奇。那你究竟有何貴幹?」

「只是想知道警司孫子的案子的有什麼新進展?」紅玫瑰看向了窗外。

安德魯斯沉默了一刻。隨即說道,「說下去。」

紅玫瑰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就這樣。」

「嗯,皮特·皮特布雷克已經被獲准保釋候查。就目前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來看,我們不能再多拘留他了。但反正你也清楚這件事。」安德魯斯直直地看進紅玫瑰的眼睛。

「那為什麼不直接了當地說出來?」

「有這麼明顯嗎,哈?」

「喝咖啡嗎?我只帶了咖啡伴侶。我的小冰箱又不靈了。」安德魯斯走到過濾壺邊。

「那安娜怎麼樣了?順便問問。」

紅玫瑰深深地嘆了口氣。

「關於報備發現的槍支的規定太嚴格了。」

安德魯斯遞給她一個熱氣騰騰的杯子。

「我建議過你倆不要管這件事。」

「您那可不叫建議,頭兒。是命令。」

「你認為我是有意在掩飾什麼。」

紅玫瑰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她的咖啡差點濺出來了。

「我可沒這麼說。」

「我也是這麼希望的,卡斯!到現在為止我們共同工作多久了?」

「但你了解安娜的意見。」

「當然。我不怪她。儘管現在我很討厭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問題,但我所能做的只有請求你們在這件事上相信我。」

「我確實相信你,頭兒。」

安德魯斯伸出手拍了拍紅玫瑰的前臂。

「我知道。我也很抱歉使你和安娜處於這種尷尬的境地。」

「如果可以的話,你就跟我說些什麼可以讓她放心的話。」

安德魯斯抬頭看向天花板。

「上頭的命令。」

「但關鍵就在這,頭兒。下達命令的人恰好跟嫌疑犯有關聯。」

「事實上那人的職位還要高。這不是警司的決定。」

「不是?那是誰?總警司?」

「抱歉。」安德魯斯憂心忡忡地啜了一口咖啡。

「但我可以告訴你取證處的人已經檢查過那些武器了。」

「那些武器在取證處那兒?」

「你不會真的以為它被鎖在這兒的某個抽屜里吧?」

紅玫瑰突然覺得院子里的景色很吸引人。

安德魯斯嘴角閃現出笑意。

「或者我把它們投入了泰晤士河?」

「但你說過——」

「我也說過我很抱歉,卡斯。我也不得不遵循一些我不喜歡的命令。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能跟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老天啊,頭兒。」

「不過我可以至少告訴你一些能讓安娜安心的真相。關於這一切的開始。你帶來的槍和殺害米奇·費恩的是同一把。」

「上帝啊,警司的孫子會面臨謀殺的指控?」

「謝天謝地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找到了那個叫獵人寄來的包裹。我已經檢查過了,當那顆豬心被送過來的時候皮特·皮特布雷克正在學校上課,並且當然地,那面鏡子出現的時候他正被關在這裡。」

「所以他是清白的嗎?」

「難說。不過仍有一線希望。並且,我們已經聯絡了皇家海軍,槍支不是指揮官的。這意味著,皮特·布雷克不是從他爸爸或者他家人那裡得到的這把槍。」

「這算是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正如我所想。顯然這對警司來說是個巨大的安慰。科林非常擔心他孫子是不是從他爸爸的書房裡偷得這些槍。這會極大地影響指揮官在軍隊里的威望。」

「但這對警司的孫子來說仍有違法嫌疑,那支槍是一庄謀殺案的兇器。」

「有趣的地方來了。」

「頭兒?」

「想想清楚。跟皮特·布雷克一起混的孩子們都是本地有名的敗家子,買比賣的要多。我們沒有緝拿他們的證據。」

「但是皮特·布雷克也賣的。」

「是嗎?」

「他在賣的時候被抓住過。而且他承認了。」

「我不確定,卡斯。嘴上說的和實際做的不一定是相同的。我印象中的皮特是個叛逆的、十幾歲的,並且愛玩的熊孩子。你審問過他的。他看起來像個難對付的刺頭嗎?」

「做買賣的人更了解。」

「沒錯,但至少他們買賣的是乾淨貨。沒有證據表明皮特·布雷克賣的東西有比阿司匹林還過激的。」

紅玫瑰點頭以示贊同。

「安娜也這麼說,當這事出來的時候。那孩子連可卡因和海洛因都分不清。但他仍然在交易中被抓住了。再有就是學校更衣室的事。」

「我的結論是,那個男孩故意做一些違法的事,作為反抗他家庭背景的宣戰。老實說,我更認為你從他學校更衣室里找到的東西擺在那就是作秀,僅此而已。取悅他學校里的朋友。」

「他們確實給校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還有,頭兒,這都非常合理,我同意。直到我們把槍支也算進考慮範圍內。」

「這曾經確實是一個美中不足的點,沒錯。」

「曾經?」

「皮特昨晚已經獲得保釋並直接回到警司家了。」

紅玫瑰抿了一口咖啡。

「繼續。」

「他顯然情緒很激動。那孩子淚流滿面地回來,後悔萬分。」

紅玫瑰不耐煩地看了一眼表。

「所以呢?」

「那個孩子今天晚些時候會做一個正式的聲明,但是我們已掌握了那些在毒梟監控下的商人情形。也許這和獵人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同一個人,但這是一個開始。皮特的情況就是,他從毒梟那裡偷了槍,為了向其他孩子炫耀。」

「偷了槍?那個白痴二百五。他可能會死的!」

「皮特後來意識到了這一點,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下,因此他後來把槍藏在了他學校的更衣櫃里。他不敢亂動它。」

「但是皮特顯然後來又出去惹亂子了,不然他不可能被抓住。」

「一點沒錯。他不得不再次露面,否則他們會意識到是他偷了槍。當然,第二天晚上他就被逮捕了,然後一直被關在這兒。」

「那他之前幹嘛什麼都不說呢?」

安德魯斯聳了聳肩。

「太害怕了?他律師建議他這麼做的?你猜的跟我差不多。不管怎麼說,那孩子下午會過來幫咱們做一個嫌疑犯的電子畫像。」

「跟伯恩斯兄弟不可能有關係吧?」紅玫瑰的眼中閃過了希望的神采。

「我不會拿這個來抓他們的。」

「有可能是個轉機?不過確實沒什麼關聯,不好意思。不過……」

「不過?」

安德魯斯的眼睛狡黠的閃了閃。

「小皮特說出了兩個名字。一個是我幾次聽到被一筆帶過的名字,但從沒特別注意過。奎妮?」

紅玫瑰點了點頭。

「一些索霍小混混的幕後主使。也許跟米奇·費恩的案子有關?」

「有可能。但是目前我能了解到的是,她剛剛從一個八十年代的性愛俱樂部退出。我跟我們倫敦西區的同事聊了聊。他們說她已經完全歸隱,很久沒有引起過他們的注意了。她通過賭場之類的地方收取租金賺錢,但沒什麼涉黑的舉動。」

「聽上去像是退隱江湖了。」

「沒錯。我一點也不擔心她。但是皮特供出的另外一個名字卻有點重磅。」安德魯斯放下了杯子,以便更形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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