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來一杯?」喬·法默問道。

「當然可以,為什麼不呢?」獵人用他的獵刀把他指甲里的髒東西挖出來。

「局裡怎麼樣了?」

法默一邊看著來客,一邊給自己和他都倒上一杯威士忌。

「跟往常一樣。」

「你看見紅玫瑰了嗎?」

「她不在。又跟著總督察出去了。」

「又出去了?」

「那兩人形影不離。如果她不是彎的跟爺們兒似的我敢打賭他一定會滿足她一次。但是我懷疑她這輩子是不是見過真正的小雞雞。」

獵人冷淡地看著法默。

「別瞎猜了。那裡有人看見你了嗎?」

「巴里·泰勒和他的跟班。還有吉姆·麥肯齊。」

「沒人說什麼嗎?」

「比如?」

「比如你為什麼去那裡。」

「只不過有些壓力而已。我又不是身在傳染病隔離區。我有權進去拜訪我的同事。」法默從罐子里啜了一口酒,他那滿是鬍渣的臉上展露出神經質的笑容。

「都是些木偶,他們在可以領取病假補貼的時候還要工作。我討厭在那邊現身,因為我害怕我會忍不住哈哈大笑。」

獵人依舊面無表情。

「不是每個人都按部就班,法默。也許他們還算有點節操。」

「他們有個屁。每個人都打著自己的算盤。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膽量。」

獵人輕蔑地笑了。

「有膽子在請病假的時候要求全額工資?得了吧。」

「你懂我的意思。上頭欠我的多了去了。但我不會老惦記著。」

「我想你也不會。」獵人把刀放在咖啡桌上,厭惡地掃視著這間骯髒的公寓。

「這就是你那點當條子的薪水能負擔的頂級配置了?」

法默輕哼了一下,重重地栽進一個塞得鼓鼓囊囊的沙發。

「就算我住在奢侈的公寓裡面,看起來也不會幹凈,是不是?」他吸了口氣。

「再等兩年就離開巴特西,然後去曼谷。要是奎妮安排一份好差事的話,就用不著等那麼久了。」

獵人嘴角抽動,浮現一絲笑容。

「用不了那麼久。」

法默皺起眉頭。身子前傾,他伸手去掏口袋裡的萬寶路,抖出一根香煙。他把煙的一頭放在廉價打火機的火苗上點著,眯著珠子般的眼睛打量著獵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朝著獵人的方向吐出一團煙霧。

「什麼意思?」

獵人把他的酒罐放在咖啡桌上,雙腿不再交叉,雙膝托著他的手肘。

「把錢給我就好了,寄生蟲。你的品行讓我覺得噁心。該死的寄生蟲。」

法默喝乾了他罐子里的酒。他站起來,探過身去。

「我也不太喜歡你,美男子。」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著獵人的臉蛋,狠狠地擰了一下。

「但是發號司令的是奎妮,所以我想我們是無法擺脫對方了。」

獵人目不轉睛地看著法默。

「你有什麼要我轉達給她的嗎?」

法默把還剩一半的煙揉進煙頭已經滿出來的煙灰缸,吐出了最後一口煙。

「首付兩萬五千美元,下周一付另外一半。」他踩在破舊的地毯上走向一個古老的維多利亞式爐排,跪下身小心地取下兩顆螺絲釘和一塊被木炭熏黑的嵌板,拉出一個迪斯尼商店購物袋。

當法默手腳並用爬出來的時候,獵人走到他跟前。獵人隨意地把一隻義大利拖鞋放在法默張開的手指上,用全身力氣慢慢地把它們踩到地毯里。

「奎妮也許會對條子心軟,法默,但是我不會。你讓你的夥計們老實點,你也才能有錢入賬。」他彎下腰撿起迪斯尼袋子,七個小矮人的臉正對著他。

「除此之外,不準看我,除非有什麼問題,不然不要跟我說話,最重要的一條……」他把獵刀的刀尖指著法默的臉上,用力壓直到鋒利的刀劍刺破皮膚,鮮血流了出來……「永遠不準再碰我。明白嗎,寄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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