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特殊的婚禮

善義村,第四天。早六點五十八分。

對於村民來說,近日來壓抑的情緒在今日得到了放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歡快喜氣的打鼓聲也在太陽剛剛升起時響起。一些過了半百的婦女們今天也起了個大早,將自己精心的打扮了一番,似乎是想藉助這喜慶的婚禮,來消除村莊里幾日的邪氣。

迎親的隊伍從村南向北方使去,最後在離不到派出所三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見車隊來了,許多人開始忙碌了起來。新郎官穿著筆直的西服,聽見車隊來了後也從院子里走了出來。下車等待新郎的新娘面色紅潤,雙腿在原地上上下下的做著小動作,似乎她已經等不及要儘早完成這樣繁瑣的儀式,然後早早與新娘步入洞房。

一堆繁瑣的禮儀過後,新郎麻利的抱起新娘,然後向新房的方向走去,而此時掛在門兩旁的鞭炮,也被人點燃,噼里啪啦的響聲將婚禮帶進了一次高潮。

結婚的這家人姓田,家裡窮的叮噹響,新郎被村裡人稱為『田傻』,因為他腦袋的問題,已經將近三十歲了也沒有誰家的女孩子看中他。田傻的父母天天在為這事想辦法,但不知為什麼,幾天前田傻忽然跑回家說要結婚,當時田傻的父母還以為他又在說胡話,可誰知道,田傻真就領回來一個女孩子。

這個女孩子叫寒若昔,二十四歲,長得年輕漂亮,聽說是因為考大學時落榜,才回的家。能被這樣的女孩喜歡是田傻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村民感到驚訝之餘都說田傻命好,別看人傻了吧唧,卻能找到那麼漂亮的媳婦。

寒若昔其實也不是一個標準的美人,但可以確定的是,她絕對能找一個比田傻好上十倍百倍的老公,也是因為這樣,村民聽見這樁婚事後,各種傳言也接二連三的跑了出來。其中最靠譜的就是有人認為寒若昔有病,生不了孩子,所以她父母才會讓她嫁給田傻。風言風語始終是風言風語,聽過討論過樂過也就算了,這不按照約定的日子婚禮在今天準時舉行上了,來的這些人其中就有說閑話的。這不,現在站在新房角落的兩個年輕人,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楊彬你給我分析分析,這寒若昔為什麼好的不要非要個殘廢的呢?」一個又高又瘦的年輕人對旁邊站著的男人說道。

「愛情這東西上哪裡說去,前兩天看報道一個小夥子還喜歡上一個老太太了呢。」男人心不在焉的回答者高瘦年輕人的問題。

「這可不同,昨天我去若昔家時,她父親當時鐵青的臉,說實在的,她家裡根本就不同意這婚事。」高瘦年輕人似乎並不服氣。

「我說你是不是對寒若昔沒死心啊?人家愛嫁給誰就嫁給誰,你在這操什麼心呢?」男人似乎有些心煩了,看著高瘦的年輕人說道。

「我這不就是心理不平衡么,你說她寧願選擇個傻子也不選擇我,這麼說我還不如一個傻子?」高瘦年輕人越說越覺得氣憤。

「傻子自有傻子的優點,行了,趕快過去幫忙吧。」兩個年輕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完後便混入了人群中,此時新郎新娘正在向雙方的父母磕頭敬酒,新郎從始至終都在呵呵的傻笑著,似乎他也明白今天對於他的重要性。

王忠諾諾的走進廚房,然後指著地窖對身旁的馮海亮和付昌海說道:「那具被燒焦的屍體就是在這裡被發現的,這整個房間我已經仔細的搜查過了,可以的地方我都用粉筆圈了起來。」

「當時發現屍體時,地窖外面有沒有什麼異樣?比如地窖上面的木板不平整,或者有被翻動過的痕迹。」

聽了馮海亮的話,王忠站在原地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後他想起那天是田文廣發現的屍體,當時發現屍體時,田文廣曾說兇手既然想要藏東西,肯定是往隱密的地方藏。

「當時應該沒有翻動過的痕迹,是老田發現的屍體,我認為這具屍體是兇手故意讓我們看見的。」

「你有什麼根據?」

「根據就是張寶的死亡,是人都應該明白,張寶死了,警察肯定會封鎖他家,並卻將現場仔細的勘察,兇手也一定知道這點,但他為什麼還要將屍體放在地窖呢?原因之一應該就是兇手,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讓咱們發現這屍體。」

「分析的有點道理,但也或許是因為兇手殺人時太匆忙,根本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過後想起來也晚了。」

馮海亮這樣說著左手拿起小刷子,右手拿著一個透明的口袋,將散落在遞交周圍的塵土輕輕的掃了進來。付昌海也沒閑著,此時他正站在客廳的桌子前,若有所思的看著擺放在桌子上的一摞鈔票。

看見付昌海這樣的舉動,王忠走到他身邊指了指桌子,然後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一臉嚴肅的說道:「我也一直在好奇,這錢怎麼會在這放著,雖然不多吧,但客廳人來人往的,張寶也不至於錢多的浪費到這種地步。」

「這個沒什麼可奇怪的,想必張寶這人應該是屬於對錢不算敏感的那類人,我好奇的是這個」。

王忠坐著根本無法看清付昌海所指的是什麼東西,索性站起身靠近桌子看了看,最後一臉差異的說道:「耳環?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看看,這裡只有一隻耳環,而且耳釘上面沒有堵,這能說明什麼?」

「什麼?」

「剛才我看過了,張寶妻子的化妝品都放在了卧室里,而且我在哪裡沒找到與之相配的耳環。」

「你是說這耳環是兇手留下的?」

「應該是死者。」

「我想起來了,當初發現屍體時,我的確看見屍體的耳朵上有耳洞。」

「這就證明我猜測的沒錯。」

付昌海對王忠笑了笑,然後轉身拿出電話打了起來,從電話的內容上聽,電話應該是打給方文雅的,因為王忠聽見付昌海讓電話另一端的人看一看死者的耳朵。電話打了將近兩分鐘,放下電話後付昌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王忠,然後用有些低沉的語氣說道:「的確是死者留下的,這就能夠證明被燒焦的是名女子,而且這裡就是她被殺的現場。」

「這裡?不能吧?這裡一直被封鎖著,而且窗戶也沒有動過的痕迹,即使有,這個女子為什麼要來張寶家?兇手又為什麼要殺害這個女子?」

「這些問題就要等驗屍報告了,不過我認為這個女子應該是在張寶前遇害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如果是之前遇害的話,張寶和她妻子怎麼能不知道,而且聽張寶妻子說,他那幾天正好生病,一直在家裡呆著呢。」

「是這樣?」

「恩,陳婷去做筆錄時,張寶妻子就是這麼說的。」

聽了王忠的話,付昌海消瘦的臉龐緊繃了起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後,又開始在桌子的四周仔細的看了起來,直到接近中午時,幾人才離開張寶家。

寒冰同董濤兩人先後走訪了李強、以及李強的鄰居和劉墉的家,幾人所回答的跟之前符合,並沒發現有價值的回答。走訪完幾個人後,時間已經接近了中午,從劉墉家回派出所時候正好路過田傻家,寒冰進去隨了份禮,並代替王忠與田文廣也隨了份禮。

王小鋒一直沒有出過辦公室,整個一上午都在分析著案件,寒冰與董濤進屋時候,正好王忠他們也從張寶家走了出來,幾人路上沒有過多的談話,只是走在後面的王忠小聲的在跟寒冰訴苦。

「寒冰,你沒看剛才馮海亮跟付昌海那樣,簡直就藐視我等的存在。」

「大家都是為了案件,忠叔,我知道你的心情,挺幾天,等案件一破他們就回去了。」

聽了寒冰的話,王忠沉著臉走進了辦公室,寒冰看著王忠的背影輕嘆了口氣,忠叔已經快到了退休的年齡,這一輩子都蹲在派出所里本身已經心灰意冷,現在又讓外來的人差使著,心裡不難受才怪。

幾個人會合到辦公室後,王小鋒點起一根煙詢問了上午的情況,馮海亮和董濤兩人先後說了早上偵查的情況,寒冰與王忠兩人則一直默默不語。聽完了兩人的敘述後,王小鋒皺著眉頭胳膊抱在胸前想了想,最後對馮海亮和付昌海兩人嚴肅的說道:「死者留下了耳環?可以確定是兇手的么?」

「幾乎可以肯定,我已經跟方文雅證實過,她那邊的屍體的確少了一支耳環。」

「那麼說來那具被燒焦的屍體,張寶家就是第一現場了?」

「是,張寶家客廳的桌腳處有明顯劃痕,還有擺在客廳的凳子缺了一小塊,想必這就是兇器,兇手是先是利用凳子重擊其頭部,但有一點我有些想不通。」

「什麼?說出來。」

「根據田文廣描述的口供,張寶死前一直在生病,張寶的妻子井玉芬說他一直沒離開過家,而張寶家的客廳卻有明顯的掙扎痕迹,如果這樣看的話,兇手究竟是什麼時候行兇的呢?」

「這個就要等方文雅的驗屍報告了,如果事情真像是井玉芬說的那樣,那麼必定有一個人在說謊。」

「我也這樣認為,假如被燒焦的屍體是在張寶前遇害,而張寶之前又一直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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