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一把鑰匙卻打開了兩扇門

優秀的家政工翟大嬸,隨著一聲鑰匙清脆的響聲,推開了一扇門,也誤闖進一個令人驚奇的世界。

提到口誤或筆誤,人們常會撲哧一笑,因為關於這方面的笑話實在是太多了。

比如,一幫大嬸出去旅遊。旅遊大巴坐久了,自然就尿急。車剛一到站,一群人就往廁所里鑽。其中一位大嬸,邊跑邊解褲帶,找了個蹲位正要蹲下,卻看見同伴中有比她更急的還在排隊。她倏地提起褲子,對那位更急的大嬸說:「你先拉,我等下吃……」原來這位大嬸,尿急的時候還想著吃飯,餓得比尿更急。

還有一位先生,犯的「誤」更大。

這天,這位先生在電腦前工作,人事處遞給他一張職工登記表,請他填好上交。這位先生大筆一揮,在配偶一欄填上「李興琴」三個大字,還特意打了個括弧,註明「妻子」。這就上交人事處了。人事處處長審核登記表的時候有點納悶,心想:「他老婆名字不是兩個字嗎,他們結婚我還送了紅包了,敢情離了又婚了?我怎麼不知道?」於是叫來這位先生,小心翼翼地指著這一欄問:「你老婆改名啦?」好傢夥,這位先生仔細一看,立刻紅了個大臉,忙說:「筆誤筆誤,寫錯了……」

這事就出大了,不是寫沒寫錯的問題,關鍵是這個「李興琴」是誰?這位先生老實地回答:「填表之前正跟這個名叫『李興琴』的女客戶聊天呢,就寫錯了。」

人事處處長這就信了。

如果是心理學家,可就揪住不放了。精神分析學的鼻祖弗洛伊德先生認為,每個人都是有潛意識的。後來的心理學家也研究得出,口誤和筆誤就是潛意識思想活動的暴露。就上面這位先生,挖深了說,就是潛意識裡要把那女客戶當作「妻子」,不然,表上已經有了「配偶」一欄,你只管填名字就行了,幹嗎還多此一舉打個括弧註明是「妻子」?

……

當然,這都是笑話。閑話不扯,且入正題。下面筆者要給大家講的故事,就是有關「誤」的故事。

話說一位家政公司的大嬸,上門去給一家新僱主做鐘點工。據說僱主很忙,白天不在家,因此特意把家裡的鑰匙交給家政公司。於是這天,大嬸手拿鑰匙,按照公司給的地址找了過去。拿鑰匙打開鎖,再輕輕一推,嘿,門開了。

沒想到這一推,大嬸竟推出了一個天大的「誤」來。

鐘點工大嬸姓翟,人們叫她翟大嬸。翟大嬸推開門,擼起袖子就幹活。仔細地清掃、抹洗,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家政公司對鐘點工們都有要求,要是僱主有三次「不滿意」,鐘點工就會被炒魷魚。翟大嬸下崗後一直做家政,因為幹活仔細,口碑很好。這是個新客戶,翟大嬸尤其要留個好印象。

僱主有個書房,翟大嬸一走進就聞到一股腥味兒。待她拖出電腦桌下一個大口袋時,口袋鬆了,從裡面跳出一個東西,翟大嬸順手撿起來,哎喲媽呀!這是一個人的手臂!斷口處還在往外滲血呢!

翟大嬸將那斷手使勁一甩,那斷手就像個小人兒一樣,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就在斷手旁邊的那面牆上,布滿了血跡,那血跡淌出了一道長長的印記,像是哈雷彗星掃過似的。現在,翟大嬸已經確定,這就是一個殺人現場。那斷手和牆上的血跡,共同組成了一幅既恐怖又血腥的畫面,向翟大嬸訴說著一個殘忍的故事。

翟大嬸連滾帶爬,跑出了僱主家。

翟大嬸跑回公司,立刻向上級報告。

公司上級經過慎重考慮,決定派膽大的員工再次前往僱主家,確定證據之後再報警。翟大嬸一個勁地發抖,說再也不去那家了。公司領導就派了兩個男主管,像鬼子進村一樣摸進了僱主的家。

這像是一對夫妻的家,卧室里掛著一幅巨大的結婚照,男女主人公甜蜜地挨在一起。書房裡有個電腦桌,桌下確實有包東西。兩個小主管顫抖著手扯出口袋,拈開:嗨,都是些什麼呀,幾個布娃娃而已!

兩個小主管這才舒了一口氣,趕緊回公司報告。小主管們邊報告邊把翟大嬸嘲笑了一番,說你什麼眼神呀,明明是布娃娃,卻說成斷胳膊斷腿兒的,發神經吧?

可是翟大嬸卻不依不饒地認定自己沒看走眼,一定是主人回家處理了現場。誰也說不過誰。領導說:「翟大嬸,您今天受了驚嚇,就回家休息一天吧。」翟大嬸一聽就急了:「你這明顯是把我當病人嘛。我沒病,休什麼息!」於是翟大嬸又堅持工作了半天。

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翟大嬸真的「病」了。有人看到她在廁所里對著鏡子莫名其妙地說話,任何人走過她身邊她都會嚇一大跳,整天神經兮兮的,已經無法和正常人交流了。

家政公司這才認真地對待翟大嬸的事情,開會決定,讓她回家休息一個月,但仍然保留她的崗位。

可翟大嬸卻以為自己被公司炒魷魚了,急得都哭了,怎麼也不答應回家休息。公司派人找來了翟大嬸正在讀大學的女兒,讓她把大嬸領回了家。

女兒一看媽媽變成了這樣,既痛心又難過,從公司領了一筆醫療費,就帶著媽媽去看病。女兒想:媽媽這是受了驚嚇得的病,應該是心病,那就去找心理醫生吧。

這心理醫生不是別人,就是江城市著名的心理專家夏洛克醫生。夏洛克聽完翟大嬸的敘述之後,任著專業的直覺,認為家政公司那兩個主管一定是漏掉了什麼,於是跟公安局刑偵隊長聯繫。刑偵隊派了一個隊員隨家政公司一起往那個僱主家再走一趟。

刑偵隊隊員可不含糊,進了家門,走進裡間,就隱約聞到了一股怪味。那是一種奇異的香味,很淡,卻很香,像絲絲縷縷的薄紗;像薰香,又沒有煙糊味兒;像香水,卻沒有華麗感。家政公司的人倒是沒覺著有問題,徑直走進書房,去找電腦桌下的口袋。那口袋還在,幾個舊的布娃娃倒在裡面,像是在相互取暖。偵查隊員卻循著香味,一直走進卧室。卧室里收拾得很清爽,女主人的化妝間倒有幾瓶香水,拿起來聞一聞,不是這味兒。

衣帽間的香味最重。在衣櫃的頂層,有個小抽屜。偵查人員小心翼翼地站上椅子,抽出抽屜,抽屜里的東西立刻現了出來。刑偵隊員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腦袋還是嗡的一聲炸開了花。——滿滿一抽屜裝的都是麻果,估計有數千顆。那奇異的香味,就是麻果的氣味……

經查實,這僱主夫妻,竟是一對吸毒、販毒的罪犯。

這下,翟大嬸就成了紅人了。家政公司獎勵翟大嬸20元獎金,翟大嬸還被江城市委授予「榮譽市民」稱號,最後還被評為家政業著名的「愛崗敬業模範」。好多同行都羨慕得要死,說翟大嬸做個家政居然釣了條大魚,這就好比撿垃圾的人揀到了巨款一樣。

按說,翟大嬸的心病該好了,可是,她還是不依不饒,認定說:我那天確實看到了殺人現場,我要說錯了我就不姓翟!

翟大嬸的女兒又領著媽媽去看病。女兒說:翟大嬸還是睡不好覺,吃不下飯,自言自語的毛病不僅沒好,反而更重了。

夏洛克問:「翟大嬸,這人也抓了,家也抄了,就是沒看見你說的血跡啊。照說星星點點的血跡就算清理也不會不留一點痕迹,但是我們派人把那家書房的牆壁幾乎颳了三層皮,也沒見半點血星子。你會不會搞錯了啊?」

翟大嬸說:「我哪會搞錯,不信,我可以親自帶你去看!」

那天請翟大嬸去做家政的是茶苑e座5單元401號,翟大嬸領著夏洛克,一起走到茶苑花園e座,一個單元一個單元再走過去,翟大嬸就走進了一個單元,說:「就是這裡。」

打住!這裡明明是4單元嘛,怎麼回事?

翟大嬸自己也感到納悶。爬上401室,鑰匙插進去,門真的開了。

這,又是新情況!

翟大嬸因為急於要證明自己,打開門之後徑直往裡間走去,果然,書房的門沒有關。翟大嬸說:「這屋裡的一切都是她那天來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改變。」一股腐爛的味道迅速撲進他們的鼻孔。翟大嬸沒有看錯,書房的牆壁上,布滿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地上,躺著一根乾枯的手臂,像一根醜陋的燒火棍。翟大嬸說:「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這裡什麼都沒有變。」

意思是說,這裡的主人並沒有回來過。

在確定掉在地上的東西是人的手臂之後,夏洛克報了警。

警察過來封鎖了現場,迅速查找這家主人。這主人是單身漢,是個動畫設計師。小區門崗的錄像顯示:這人最後一次離開,是一周前的夜裡。他開著自己的車,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他的人和他的車,一直沒有回來。

情況很快查明,設計師書房裡的手臂的主人,是一個女大學生,是設計師交了半年的女友。在書房電腦桌下面的口袋裡,還裝著另外一根手臂,那麼,女學生剩餘的軀體哪裡去了?

一周前的一個夜裡,郊區高速公路上曾經發生過一起車禍,一輛小轎車因為超速,在避讓另一輛車時越過了欄杆,衝進了欄杆下的大溝里,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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