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地鐵刀片男傷人事件

春天的地鐵,充滿了兇險。那個從你身邊匆匆而過的人,是敵人還是情人?

2012年春天,桑小景快樂地走在下班的路上。

如果說地鐵像一條龍遊走在城市的隧道里,桑小景就像一條小蛇,搖擺在地鐵的隧道里。在蓮花湖換乘站,換乘口有兩條通道,上層的人奔向直線地鐵,下層的人奔向環線地鐵。桑小景常常想,這裡就像螞蟻搬家一樣熱鬧。

桑小景穿著超短裙,露出兩條修長而有質感的腿,挺著驕傲而豐滿的胸脯,她想起上周末在酒吧里見到的那個帥哥,心中湧出快樂的芬芳:「周末又到了,我是不是要再去那裡?」

有人輕輕碰了一下她,她渾然不覺。

那個人很快從她身邊擦肩而過。1秒,2秒,3秒,桑小景突然爆發出一種類似夜空中老鷹的尖叫——啊,啊,啊……

她手捂著一隻大腿,蹲到了地上,鮮血從她白皙的指尖涌了出來。

「有人,有人刺傷了我!」

人群立刻圍住了桑小景。桑小景無力地透過人群,想看清剛才那個碰她身體的人,人流匆匆而過,是那個黑夾克的、灰西服的,還是紅色條紋運動服的?桑小景的大腿汩汩冒出鮮血,她暈了過去。

在地鐵醫務室進行了緊急包紮後,虛弱的桑小景被送到了人民醫院。大腿被劃得很深,白肉都翻了出來,縫了20針。

地鐵保衛科的人也跟著來到了醫院,向派出所的人彙報情況。

初步估計是:有人想偷桑小景的包,原本想劃包,不慎劃傷了她的大腿。

「小偷身上都帶著比手術刀還鋒利的刀片。」派出所的警官看著漂亮的桑小景輕描淡寫地說。

「你們怎麼不管啊,這不是要人命嘛!」桑小景瞪著憤怒的眼珠,一邊哎喲一邊埋怨,眼中含著受傷的淚水。

一周之後,雖然腿還是一瘸一拐,可是桑小景卻很快地快樂起來了。

地鐵遇刺,讓桑小景收穫了驚恐,也收穫了無比的幸福。就在桑小景在地鐵里發出老鷹一般尖叫的時候,一個帥哥正走過桑小景的身畔。他往聲音的源頭看去,天哪,這不正是幾天前他在酒吧里看到過的那個漂亮姑娘嗎?帥哥第一個沖了上去,溫柔地扶住了桑小景的腰肢。而桑小景就在那一刻也看到了帥哥,亂世相逢的驚喜,讓桑小景帶著幸福的疼痛暈了過去。

自那刻開始,帥哥就一直陪在桑小景身邊,和地鐵保衛科的人一起送她去醫院,直到把桑小景安頓好才離去。第二天一早,他又來了。一周過去,桑小景呼喚他的聲音就變了,變得嗲嗲的,懶懶的了:「雷,你來!」

他叫雷澤汶。

雷澤汶是江城市一家律師事務所年輕有為的律師。他的外表,他的收入,他的地位,都是桑小景喜歡的style。

桑小景幸福得再次眩暈。

在江城的地鐵里,接連發生了5起漂亮女孩被刺事件。直到桑小景之後,地鐵分局才開始重視起來。

「這可能是一個心理變態的人乾的,專劃漂亮女人的大腿,你們是行家,當仁不讓啊。」分局長接見華笙和夏洛克的時候這樣說道。

「我先給你們講兩個故事吧。一個是一部電影,名字叫《公路野狼》,故事大概是一些女性經常在公路上遇害,遇害的時候都穿著紅色高跟鞋;另外一個故事比較相似,一些晚歸的女性經常在家門口被搶劫猥褻,這些女性也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都身穿紅色連衣裙。後來抓到兇手,原來兩個都是變態色魔,一個是因為被穿紅色高跟鞋的女友拋棄,便開始報復所有穿紅色高跟鞋的女人;一個是因為小時候看到媽媽經常穿紅色連衣裙與情人幽會,因而報復所有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夏洛克講故事的時候,嘴角常常帶著笑意,這讓華笙總是讀不懂他的笑的真假,有的時候他是隨便一說權當八卦,有的時候卻是一語道破天機。

「哈哈,我知道了,這個嘛肯定也是個色魔,肯定是因為被大腿修長的女友拋棄了就來報復了。」華笙拍拍夏洛克的肩膀興奮地喊叫著。

「還有,也許是因為童年時候受過大腿修長的女人的負面刺激而尋求報復!」夏洛克笑著補充道。

又是一個晚上,6點,蓮花湖地鐵換乘口。

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華笙只穿上了一條羊絨短褲,把修長而性感的腿最大限度地展示了出來。一個小便衣情不自禁地讚歎:「華隊,你完全可以去當模特啊。」

華笙笑成了一朵花,害羞地說:「你見過這麼老的模特嗎,專門取笑你姐。」

小便衣一本正經地說:「不止我一人說你漂亮,連人家夏專家都說你美。」

華笙遠遠地看了一眼夏洛克和警官們潛伏的方向,雖然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但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時刻關注著這邊的變化。

現在正是下班高峰,地鐵里人潮湧動,每一個人都是行色匆匆,沒有人願意作片刻停留。華笙在兩條通道里來來回回地走,除了不時被擁擠的人流擦到之外,沒有人無聊到要刺傷她美麗的大腿。

6天過去了,殺手沒有出現。

第7天晚上,在白水地鐵站,又有一名年輕女子被刺傷。這一回兇手的力度很重,幾乎把那個女孩的大腿動脈給割斷。而這個受害者,是一個職業歌手。瘸了腿,她還能站在舞台上唱歌么?女孩在醫院裡痛不欲生。

華笙不得不把所有遇刺女孩的資料又匯到一起,重新審視。

傍晚6點到7點之間;

地鐵里人多的地方;

7次刺傷分布在從環線地鐵白水站到換乘站蓮花湖再到直線地鐵西橋村;

遇刺女子年齡均在22歲-28歲之間,均身材窈窕,大腿修長;

所有的受害者在事發當場均未發現可疑的人……

「我倒是覺得有一個人很可疑……」夏洛克的眼神有一些飄忽,他想起那天向桑小景調查的時候,她身邊站著的那個帥氣的男子。

「為什麼別的女孩遇刺之後沒有艷遇,而桑小景卻偏偏遇到了呢?」夏洛克充滿疑惑地說,「這就是疑點。」

夏洛克推斷,殺手一定和那些遇刺的女孩一樣是個匆匆忙忙的上班族,上班地在白水和西橋村之間,每天6點左右就活躍在這條地鐵線上。

而第7個女孩遇刺的地點在白水,正好是6點,說明殺手的辦公室就在白水,那時他剛剛下班。也就是在那些拎著公文包的上班族中間,有一個就是兇手。

「那天我感覺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沒在意,走了兩步感覺大腿一陣劇痛,我叫了一聲,就看見一個人很快向我沖了過來,是雷澤汶,我在酒吧里認識的朋友。我想去找那個兇手,可哪裡看得清啊,每個人的背影都很相似,我都不知道是誰撞了我。」桑小景接受調查時說。

「如果不是雷澤汶,我說不定當場就暈死過去了。」桑小景說完親熱地挽住了坐在身邊的雷澤汶的手臂。

雷澤汶低下他那張乾淨的臉,羞澀地笑了。

「如果不是雷澤汶,你也不會暈過去吧。」夏洛克看著桑小景和雷澤汶,臉上露出傻笑,心中卻在不懷好意地想。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破案的事,就讓華笙和夏洛克先忙活著吧,本來做卧底當誘餌就不是一天兩天可以釣來大魚的。

不如趁這個機會講講另外一個故事,故事發生在20年前,1992年。

有一對中年夫妻,突然遭遇了人生中最恥辱最尷尬的時刻。男的是大學教授,女的是醫生。因為男的愛上了自己的女學生,致使女學生懷孕而受處分,被安排到了大學的電工房當了一名電工。

這是當年那個大學裡著名的醜聞。20年前,人們的思想都是壓抑的,於是內心的好奇、渴望、私慾和幸災樂禍就變得空前地旺盛。這個醜聞給無聊而安靜的生活注入了一劑強心針,成了大學裡每一個家庭餐桌上的談資。

大學裡的每一個人,遇到落魄教授的時候都會不懷好意地問:「教授,你行啊,一下子就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呵呵。」教授倒是樂觀地接受了突然的地位轉變,「見笑見笑,我已經不是教授了,慚愧,慚愧!」

教授的笑容讓人很快寬容了他的不光彩的過去,可是,他也就在那麼一兩年,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

一個曾經英俊瀟洒、成就卓越的教授,慢慢走到了時光背後。

而教授的兒子,卻牢牢記住了父親的恥辱。

那時他12歲,讀初中一年級,正是需要樹立自尊的時候,但是父親的醜聞徹底摧毀了他對未來的夢想。一個偉大的父親的形象垮了,他在一夜之間,由教授的兒子淪落為電工的兔崽子。而他的母親,不僅沒有和父親離婚,反而選擇了沉默和寬容,也被人們當作笑柄。

在大學的附屬中學,教授的孩子總是會得到優先照顧,班上評先進、當班幹部,大多是教授的孩子才能獲得的榮耀。

這一切,統統都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