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佛的助言

新左聽見叫聲,慌忙起床,喘呼呼地來到秀吉跟前。

「殿下,天未見亮,您有何吩咐?」

「住口!你小子又想跟我隱瞞甚麼事吧?」

「隱瞞?哎呀!您說甚麼呀,殿下?」

「大日坊送來歡喜佛時,沒說甚麼話嗎?!或許是你忘了吧?」

新左衛門搔搔腦後門,一拍腦袋:「哎喲!真對不起,是好像說了甚麼!」

「是吧,好好想想!」秀吉急不可待地催促道。

「噢,對了,他說殿下又忽略了瀧川一益的危險性。」

「瀧川?!」秀吉詫異地追問說。

「是的,殿下放棄伊勢來到這裡後,瀧川一益趁機重整旗鼓,招兵買馬,不出半月,他定會捲土重來,奔襲美濃。他還說這次是生死攸關的決戰。」

「嗯,大日坊是這樣說的啊!」秀吉自語道。

「沒錯,是這樣說的,我現在慢慢想起來了。」

「但是……」秀吉納悶道:「瀧川出於甚麼動機去進攻美濃某個目標呢?!」

「噢,對了,大日坊說,一進攻美濃,岐阜的信孝也會振作起來。如果是我,噢,不不,如果是大日坊自己,也會趁機對駐紮在今尾地區的吉村又吉郎發起進攻的,信孝殿下無疑也會這樣作的。」

秀吉聞之,不由得連連咂嘴跺腳,埋怨新左衛門:「你小子怎不早點說呢,差點誤了我的大事!」

新左詭異地一笑,分辯說:「殿下,首先要使您真正理會歡喜佛的深刻涵義。否則,運籌不當,這次戰爭恐怕難以分出勝負來。」

「扯蛋!我怎會甘心與那幫賊子平分秋色!」秀吉嘴上罵著,心裡卻在打著算盤:「光秀和瀧川一益,彼此交情甚篤。後來我有點輕大重小,低估了瀧川一益的能力,全把心思放在柴田勝家那禿驢上了。」想到此,秀吉高興地說:「新左,來,與我共進早茶!」

新左察言觀色道:「大日坊的話,對殿下有所啟發吧?」

秀吉答:「大日坊所言極是,我改變了主意。」

邊說邊起身,在庭院里來回踱步,自語道:「一益那小子先沖著美濃去,然後會進犯駐紮在今尾的吉村部,得逞後還會一路燒殺稻葉一鐵和氏家直通鎮守的清水城及大垣城。這不僅會引起信孝趁火打劫,美濃形勢可要急轉直下啦。」

「有那麼嚴重嗎?」新左擔心地問道。

秀吉點頭答道:「是啊,如此一來,我就只好從大垣城發兵進攻岐阜了,……呀!糟了!柴田之流會趁我空虛之機,殺奔長濱而來,這可如何是好?!」

瞅著秀吉六神無主窘態,新左衛門像是從大日僧那裡領受到了錦囊妙計,他略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湊前勸道:「殿下,您在匆忙作出決斷之前,不妨和京極夫人再次親熱一番,好好體會歡喜佛的深刻寓意為好。」

此時天已大亮,蒙蒙朝霧中,小馬啼啾之聲清脆悅耳。

秀吉連連稱是:「是嘛!是大日坊這麼吩咐的吧。好,咱就不喝早茶了!睡個懶覺,一醉方休!」邊說邊頭也不回地鑽進京極卧室去了。新左衛門目光深邃地注視著秀吉逝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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