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深夜使者

日根野備中在當天晚上酒宴散後,嚴格地巡視了一遍城門之後才回去休息。

「要嚴加註意!這裡有兩個重要人質,絕不可掉以輕心!」

已是深秋季節,稻葉山上下滿山遍野紅葉,美如鮮艷奪目的一片錦繡。深秋的夜晚已經有點寒意了。

「其中一個人似乎腹瀉很厲害,可能不會逃跑的。不過伊賀是個身體健壯,本領高強,而且很有智慧的人。不管他說甚麼,都絕不許開城門!」

「我們知道了!」

「只要不從裡面打開城門,他就絕對跑不出去,你們要嚴加註意!」

日根野備中說一個人嚴重腹瀉,指的是竹中久作。久作前幾天出席酒宴時,被龍興強逼著喝了幾杯酒,嚴重地傷了腸胃,因此,幾天來都不想出屋。一直端坐冥想的伊賀守倒是感到無聊難耐。

(這個傢伙究竟在想甚麼呢?)

伊賀守過去的勢力超過日根野備中,一手承擔城堡內的所有事務。如果有誰同情伊賀守而幫助他秘密逃跑的話,問題就嚴重了。

只因為進諫忠言而獲罪,但總不至於斬首的。因此,日根野備中為了沒收其領地,正熱心地設法搜尋伊賀守的過失,以便將其置之死地。

備中走後,城門被嚴嚴實實地關閉起來,不久便進入陰深長夜的寂靜之中。

龍興已經喝累了,玩乏了,胡亂地睡在侍女懷中,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

凌晨兩點鐘左右,三個黑影在夜深人靜的黑暗中毫無顧忌地直接奔向正門。

「喂喂!深更半夜的,對不起!麻煩你打開小門讓我們進去!」

激烈的敲門聲驚醒了守門人。

「這麼晚了,幹甚麼的?」

守門人揉著朦朧睡眼從小窗里向外看。

「喂,不是已經說過的嗎?我們晚上回來!」

「說過了?你們是城堡內的人嗎?」

「是的!我是步卒頭領根岸甚內!」

「不錯,是根岸先生!你們這是到哪裡去?」

「受主人之命到磐手城取葯去了。因為人質竹中久作先生腹瀉嚴重,便血很厲害,城堡內的葯不見效果。」

「是的,我們也聽說了。」

「據久作先生說,磐手城內有治腹瀉的特效藥。他說他哥哥那裡有,讓我們帶著他的親筆信找他哥哥要葯。據說久作先生的腹瀉非此葯不可。怎麼樣?開門放行吧?!」

「哪裡話,根岸先生是沒問題的。快請進來吧!」

守門人打開小便門放三人進來,重新落鎖後便走進小屋休息去了。

守門人剛進屋,又有人咚咚地敲門。

「喂喂!深更半夜,對不起!麻煩你打開小門讓我們進去!」

「哎!你們是甚麼人?」

說著,他從窗子往外一看,又是三個人,同先前進來的三個人同樣裝束。

「喂!不是已經說過的嗎?我們晚上回來!」

「啊!同剛進來的人講的一樣。」

「對!我是步卒頭領根岸甚內!」

「這就怪了!可是我看不清你的臉!」

「不要開玩笑了,快開門吧!我們是奉主人之命到磐手城去取葯的。因為人質竹中久作先生腹瀉嚴重,便血很厲害,這個城堡內的葯治不好。」

「嗯,是不是久作先生說磐手城有特效藥?」

「啊!你已經知道了?就是這樣。我們是帶久作先生親筆信到磐手城去取葯的。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快開門,好早點讓久作吃藥。」

守門人在屋內一聽更加生氣了。他想,這一定是狐狸精在作怪。

「好吧!馬上就開門,稍等一會兒!」

說著,他順手操起一條六尺長棍,悄悄地從裡邊打開門鎖。冷不防跳出門外,同時大喊一聲:「吃我一棍!」

「喂!幹甚麼?你瘋了嗎?!」

「誰瘋了?真正派去取葯的人已經回來了。你還不知道吧?!」

他揮舞棍棒還要打時,三人中最前面的那個人一把抓住棍子,同時反過來給了守門人一棍子,守門人一聲不響地蹲在地上。

三人中另一個人一揚手,十七、八個人影先後從瓮城陰影處跳了出來,很快消失在城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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