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 項家父子

項家刑堂行刑處,一個幾乎令所有項家子弟都感到恐懼的地方,裡面的種種刑具帶著斑斑褐色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

「嘭!嘭!嘭!」從行刑處內傳出一連串令人膽寒的、鐵杖擊打在肉體上的聲音。

「小司,你今天沒吃飯還是咋的?大力點!真是的,渾身不得勁!」

一人赤著身體趴在一張寬大的長凳上,一人站著,站著的人揮汗如雨地揮舞著一根黑亮的鐵杖,帶著呼呼的破空聲重重地擊打在那個趴著的人的腰背上。

奇怪的是,打人的大汗淋漓疲憊不堪,苦著臉顯得十分委屈無奈,而被打的卻是神采奕奕,還大呼小叫著要對方大力點打,偶爾還哎喲哎喲地呻吟兩聲,滿臉陶醉的樣子,似乎不是被打,而是在桑拿按摩。

「大公子,我已經盡全力了啊!!」那個叫小司的氣喘吁吁地說道,心裡不滿地暗暗咕噥著,哎,我咋就那麼命苦呢?分到了這差事!

「哎!小司,不是我說你啊,早就叫你平時用功點,看看你,都二十歲的人了,才打通兩條經脈!誒,上來點,打上面一點!」項度連微眯著眼,一臉舒爽地教訓道。

小司臉色更苦了,修行十五載,打通兩條經脈,這個成績要在平常人眼裡,也算得上優秀了,但和大公子這個怪物比,就顯得有些見不得人了。

項度連以二十之齡,打通四條經脈,就在去年,連第五條奇經八脈也被打通了,真正晉身天下一流高手之列,被譽為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同時也是最有希望取代他父親項天,成為天下第一高手的人。

項度連修行霸天絕,如今修行到第五層,渾身銅皮鐵骨,只要不是寶刀利刃,常人砍在他身上都傷害他分毫不得,與少林的金剛不壞之身有異曲同工之妙。而那個小司不過是才打通第二條經脈,拿一根鐵棍來打。只要不往身體要害上去,休想能將項度連打傷,也就和按摩抓癢的程度差不多。

不但如此,項度連身上的內功自動運轉護體,還把小司震得雙手發麻,苦不堪言。

按照規矩,也就打三十杖可以了,但可憐的小司。被項度連扣住,一路打了下來,過百杖都有了。

「哼哼!看來你個兔崽子挺舒服地啊?還嫌小司力氣不大?!」行刑處的門被打開了,一把飽含怒氣的聲音傳了進來。

就是這把聲音,把天不怕地不怕的項度連嚇得一骨碌地從鐵長凳上爬了起來。飛快地套上了衣服,同時高聲叫道:「老爸!我已經受過刑罰了!不信,你問小司,足足有三十杖了!」

小司早已退到一旁。哪裡敢吭聲,心裡想著,早就不止三十杖了,只是,你那是受刑嗎?怎麼看,你也是來享受的!

來人正是武林中最有權勢的人,項家家主項天。他滿臉鋼針似的鬍子,五短身材卻別具一番威嚴。無論什麼人都不敢因為他的身材而心懷藐視。雖然年近花甲,但絲毫不顯老,只是有些花白地頭髮和滄桑的面容,才出賣了他的年齡,此時雙眼噴著怒火,精光怒射地盯著項度連。

在他身旁,還有一個風韻猶存的美艷中年婦女,挽著項天的手臂。正焦急地朝著項度連使眼色。看來,她便是項天的夫人了。

項天氣沖沖地走了進來。吹鬍子瞪眼精,哼道:「已經受過刑罰了?我怎麼看不出你有受了刑罰的樣子?老子叫你去迎接客人,你可好,把老子的臉都丟光了!」

「那裡有……,我,我做地是正經事!」項度連低聲嘀咕著道。

「正經事?嗯?你倒是說說看,你幹了些什麼好事?!啊?!」說著,項天便氣得揚起手來要打。

「我喜歡那個趙蓉蓉!追求自己的愛情,有什麼不對?!」

「胡說!你平時胡鬧,我也懶得管你,我叫你去迎接貴客,你倒好,拉住人家小姑娘的手不放,成何體統!」項天指著項度連大罵,唾沫星子都幾乎要噴到他臉上了,一把從小司手裡奪過鐵杖,喝道:「把衣服脫了!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一頓,你都不長記性了!」

項夫人連忙站了過來,求道:「老爺,你今天就饒過他一次吧!我保證他再也不敢的了!再說了,他都那麼大了,喜歡個女孩子,也很正常啊!」

項天吼道:「你閃開!平時都是你縱容他,他才會這麼放肆!喜歡歸喜歡,我又不是不同意,只是要有規矩,大可以提親,明媒正娶!那裡容得了他如此胡來!」

項夫人又拉著項度連,低聲道:「連兒,快,快給父親認個錯!啊?不然,他真要打死你的!」

「我沒錯!我是新時代接班人,我追求自由愛情,有什麼不對!你們那一套封建儀式,早就過時了!」項度連雖然對父親很是敬畏,但此時也絲毫不屈,硬著脖子吼道。

「趴下!我打死你個死不悔改地兔崽子!」項天一把將夫人推開,雙手握著鐵杖吼道。

父親長期以來的積威之下,項度連也不敢違命,心不甘情不願地一把扯下剛剛穿上的衣服,爬上了那張隱隱帶著血腥味的鐵長凳上,道:「打便打,皺一下眉頭都不是好漢!」

「嘭!」項天手上地鐵杖重重落下,擊打在項度連的腰背上。

「嘭嘭嘭!」又連續三下。

項天可不是小司可比的,手裡的力度控制得非常好,將項度連打得皮開肉綻,傷口非常難看,並且儘可能地擊打在他的敏感疼痛神經上,造成極大的痛苦,但同時又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巨大損傷。只是一些皮肉之傷而已。

項度連也是硬氣,果然一聲不吭,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那鐵杖打在別人身上一般。越是如此,項天便越看他不順眼,下手越重。

打和被打的人,都還沒說什麼,而項夫人卻難過了。看著兒子被打得那麼慘,忍不住一串串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心疼地勸道:「連兒啊!你就認個錯吧!啊?」

項度連冷汗淋淋,臉色蒼白,卻死也不肯開口。

眼看兒子倔強,不肯認輸,項夫人哭喊著撲到項度連地背上,哭道:「老爺!求求你別打了!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其實項天對這個兒子,也是十分疼愛,近四十歲才生了這麼唯一的一個兒子,算得上是老來得子,加上這個兒子學武天賦驚人。比之自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平時含在嘴裡還怕化了。只是無奈這兒子從小就十分頑劣,天不怕地不怕,怎麼責罰都沒用。幸好總算沒犯什麼大錯,也就沒怎麼理會,想著再玩兩年,自然會收心了。

今天他剛好有些要事要處理,便將這兒子叫來,讓他去迎接李風和趙蓉蓉,本想著很簡單的一件事,沒想到偏偏就弄砸了。所以才會那麼生氣。因為無論是趙家,還是秦家,都是他們項家要交結的對象,趙家今年來勢力擴展得很快,不可小視,而秦家一向都是中立的勢力,幾乎與各方勢力都有良好的關係,隱藏著巨大的能量。

打了一會。項天自己也心軟了。氣也消了,手上的力度也越來越輕。所以當項夫人一攔阻,他也就順坡下驢,停下了手,道:「你閃開!讓我把這個逆子打死!」

「不要!這兒子我也有份地!」

項天哼了一聲,手上地鐵杖往地下一頓,硬生生地將地下半尺厚的青石板震得四分五裂,道:「慈母多敗兒!今天暫且放過你,日後再犯,一併計算!」

項夫人喜道:「連兒,快起來,你爸不打你了!穿上衣服,別冷著了!」

項連依然趴著,沒有回應。

「連兒?連兒?起來啊!連兒,連兒你怎麼樣了?!」項夫人急了起來,只見項度連臉色青白,絲毫沒有反應,「老爺!你快過來看看,連兒怎麼樣了?!」

項天也嚇了一條,自己地力度控制得很好,沒理由會出什麼問題的啊!現在聽到夫人惶急的聲音,也急了起來,搶上前去,一把抓起手腕,才鬆了口氣,道:「沒事,只是昏迷了過去。」心裡卻有些奇怪,因為按照項度連的以往情況來看,這點痛苦簡直就是小兒科而已,卻從來沒發生過昏迷的情況啊!

「小司!小司!」項天想想還是不太放心,將小司叫了進來。

小司早在項天進來不久,就識趣地溜了出去,畢竟這個戲碼,他不適合觀看。現在聽到家主叫他,連忙又跑了進來,道:「老爺,有什麼事嗎?」

「去把閻神醫叫來!」

「是!」

在中國大地上,除了散落各地的中醫之外,還有著一些大家族門派私人眷養的中醫。因為對於練武之人來說,各種傷病常常都會有,或者是因為練武出了問題,或者是打鬥受了傷,而這些傷病,西醫都很難治好的,甚至毫無辦法,只有中醫才能起到效果。

這些中醫,聲名不顯,但都是醫術高明之輩,平時都被各大門派家族當作寶貝一般供起來,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只有在家族門派里有人病了傷了,才會出手救治。而這個閻神醫,便是這麼一個中醫,一身醫術絲毫不下於外面世界的名醫,甚至還有過之,真名叫閻一命,號稱便是人死了,也能從閻王那裡奪回一條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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