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十五章 俗氣的演講

星期四早晨,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走進了菲茨傑拉德的辦公室,揮舞著一份星期三《洛杉肌獨立報》的頭版。

「是誰寫的這個故事?」她指著大標題,怒氣沖沖地問。

「肯因,如果是你的話,」沃爾特·斯佩思站在門口說道,「那你可真是一個,愛管閑事的討厭鬼!」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道德準則嗎?」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氣鼓鼓地嚷著。

「你給我站起來,老實回答。」潘克怒氣沖沖地推開了沃爾特·斯佩思。

「噢,別這樣。」埃勒里·奎因說。

「關上門。」菲茨傑拉德說。

「有什麼內容惹惱了你們嗎?」埃勒里·奎因問道。

「這個故事——沃爾特認罪,隨後又反悔……」

「這難道不是真的嗎?」埃勒里·奎因笑著說。

「我要辭職!……」瓦萊莉大聲地說。

「我不會放過你的!……」潘克憤怒地說,「準備好你的武器,我可不想占你的便宜。」

「嗨,你們都冷舴下來,你們這些人!……」埃勒里·奎因大聲說,「你們都自以為很了不起,實際上,你們全都不願意動一動腦子。」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看了一眼沃爾特·斯佩思,沃爾特·斯佩思看了一眼雅爾丹小姐,潘克看著他們兩個人,試圖從他們的眼神中得到線索,以便決定自己的態度。

埃勒里·奎因從菲茨傑拉德的桌子上跳了下來,開始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不停地吐著煙霧。沃爾特·斯佩思和瓦萊莉·雅爾丹小姐都坐了下來,兩張椅子靠得很近。

透過藍色的太陽眼鏡,埃勒里·奎因注意到了他們的動作,回想起昨天晚上,在袼魯克警官的辦公室里,他們也做過同樣的動作。顯然,出現任何風險的時候,他們都會下意識地,緊緊依靠在一起。那兩張年輕的面孔,表現出了神秘、隱諱、頑強的性格。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人,昨天晚上密謀了什麼。」埃勒里·奎因最後說,「但是,我能確信一點——你們兩個傢伙,作出了一個十分愚蠢的決定,你們試圖自己破案。這不是你們該辦的事情,應該由專業人士來處理。」

「像你這種人嗎?」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冷笑道。

「我是說像格魯克警官和凡·埃弗里那種人。你們並不是專業人士,你們承認嗎?」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和沃爾特·斯佩思對望了一眼。

「看在上帝的分上,」埃勒里·奎因大聲說道,「你們兩個人就不能自己拿主意嗎?難道每次開口之前,都要開個小會?」

「我們試圖自己破案,那又怎麼樣?」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挑釁性地說。

「讓他自己嚷嚷去吧!……」沃爾特·斯佩思說,「別理他,瓦爾。」

埃勒里·奎因瞪了他們一眼。

「真是了不起,聰明的赤膽英雄!……」埃勒里·奎因諷刺地說,「我估計你們下一步,會拿著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扮演漫畫中的英雄!……」

「你真是有趣!……」沃爾特·斯佩思冷笑著說,「但是,我還有工作需要做。我們走吧,瓦萊莉。」

「你們給我坐下!……你要去哪兒?……」埃勒里·奎因惡狠狠地望著沃爾特·斯佩思,「你知道該幹什麼嗎?知道應該到哪兒去調查嗎?……你們回答我!……」

兩個年輕人被問得啞口無言,潘克的臉上,再次出現了悶悶不樂的疑惑表情,「你們什麼都不懂。好吧,讓我來告訴你們。我們必須集中精力,對付安納托爾·魯伊希那個傢伙。」

「安納托爾·魯伊希?」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皺起了眉頭。

「我們?……」沃爾特·斯佩思揚起了眉毛。

「你還記得我昨天說過的話吧,關於安納托爾·魯伊希和遺囑的話。」埃勒里·奎因嚴肅地問。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我們都認為:安納托爾·魯伊希撒了謊,五點十五分,他第一次到達桑蘇斯的時候,他進去見了所羅門·斯佩思——也就是說,他撒謊了。」埃勒里·奎因嚴肅地說,「斯佩思在五點半左右死去,這證明安納托爾·魯伊希和他的助手,在那時候已經幫助斯佩思,簽署了新的遺囑。」

「這是怎麼回事?」沃爾特·斯佩思吃驚地問。

「哦,沃爾特。」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帶著歉意說,「我忘了告訴你了!……」

「維尼·摩恩那個女人得到了所羅門的遺產。」埃勒里·奎因輕聲地說,「沃爾待,你想一想看,在你父親屍骨未寒的時候,安納托爾·魯伊希卻突然宣布,他要迎娶維尼·摩恩。這到底為什麼?」

「隨便哪個傻子,都能夠猜得出來。」潘克不屑地說,「他想得到一大筆遺產。」

「你說得很正確!……」埃勒里·奎因懶洋洋地說,「隨便哪個傻瓜,都能猜得出來,他為什麼想要娶維尼·摩恩小姐。但是,你所說的傻瓜,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她同意嫁給他?」

「這我沒有想過。」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搖著頭低聲說,「你說的有道理,為什麼維尼·摩恩要嫁給他?」

「人們放棄神聖的自由,選擇婚姻的牢籠,通常有三種原因……」埃勒里·奎因冷冷地說,「第一種原因是金錢。但是,那五千萬美元是她的,不是安納托爾·魯伊希的。第二種原因,是為了和某個人鬥氣——也許維尼·摩恩小姐有一個暗戀的白馬王子,但是,他不肯屈從於這位小姐的美貌。但是,我懷疑維尼·摩恩小姐,會捨得為了這個原因,花掉幾千萬美元,就為了讓那個白馬王子難過。第三種原因是戀情——也許在加利福尼亞州,還有其他說法。我想你們已經見過安納托爾·魯伊希先生了,你們認為:有哪個女人會跟他墜入情網嗎?」

沃爾特·斯佩思跳了起來,在屋子裡轉來轉去。

「我在這方面不在行。」潘克說,「我的相貌,普通女人……」

「閉嘴,你這個大猩猩。」菲茨傑拉德惱怒地說。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維尼·摩恩知道要想得到那五千萬美元的遺產,就必須要仰仗安納托爾·魯伊希。如果安納托爾·魯伊希能夠,控制得住遺產的分配方式,如果他的某種行為能夠決定:維尼·摩恩是否能夠得到五千萬美元,那麼,維尼·摩恩願意下嫁安納托爾·魯伊希的做法,也就不難理解了。」

「我想起來了,我們所談到的遺囑!……」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激動地大聲說道。

「沒錯!……結合我們昨天作出的其他推斷。我們可以猜測,所羅門·斯佩思在星期一的下午,也就是他被謀殺之前,曾經簽署了一份新的遺囑。」埃勒里·奎因推測著,「在新的遺囑中,他部分、或者完全,剝奪了維尼的遺產繼承權。而安納托爾·魯伊希拿走了那份新的遺囑。」

「卑鄙的惡棍,」沃爾特·斯佩思憤怒地說,「一隻臭鼬!……」

「安納托爾·魯伊希肯定去找過維尼·摩恩,告訴她手上有一份新的遺囑——那份遺囑會完全剝奪她的繼承權。」埃勒里·奎因自信滿滿地說,「但是,如果她答應嫁給安納托爾·魯伊希,他就可以毀掉最後一份遺矚。那樣的話,舊遺囑仍然有效,維尼仍然能夠得到五千萬美元。」

「他借用這份新遺囑,來要挾維尼·摩恩!……」沃爾特·斯佩思激動地大聲說,「他肯定沒有毀掉那份新遺囑,否則他就失去了要挾的籌碼。在他們真正成婚之前,他都會留著那份新的遺囑!……」

「另一方面,維尼·摩恩也不會嫁給他,直到舊遺囑生效為止!……」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屏著氣,激動地說。

「現在我們面臨著,一些有趣的問題。」埃勒里·奎因輕聲說道,「比如說,安納托爾·魯伊希究競是在什麼時間,離開了所羅門·斯佩思的房子?是在斯佩思被謀殺之前,還是之後?」

「你想說……」沃爾特·斯佩思激動地問。

「我什麼都沒有說!……」埃勒里·奎因聳了一下肩膀,「但是,安納托爾·魯伊希心裡很清楚,如果有人發現,他私自扣留了新的遺囑,他就有大麻煩了。警方會據此認為:魯伊希有謀殺動機。那份遺囑會要了他的命——就像是一個燙手的山藥蛋蛋。可是,他如果留著遺囑,就等於有了兩千五百萬美元。我猜測安納托爾·魯伊希決心冒險,同時想盡辦法保護自己。」

「他肯定不會把遺囑,留在自己的手邊。」沃爾特·斯佩思沉思著說。

「那麼,我們怎麼樣才能夠,找得到那份新的遺囑呢?」瓦萊莉·雅爾丹小姐驚慌失措地問道。

菲茨傑拉德輕快地說:「我們必須想辦法,讓安納托爾·魯伊希自己,拿出那份遺囑來。與此同時,我們要特別小心,不能讓他猜到,有人知道了新遺囑的事情。」

「如果他聽到了風聲,」埃勒里·奎因點了點頭說,「為了不和謀殺案有牽連,他會毀掉掉新的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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