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謎團重重

方健終究還是放棄了報警。他隱約覺得農場有些古怪。拐腳老爹已經死得非常冤枉了,他不想更多的人受到傷害,估計自己離開之後,那裡一切都會恢複平靜的。

第二天一早,他便搭乘村裡開往鎮上的農用車,和一大堆蔬菜瓜果一起來到了鎮上的農貿市場,然後又在鎮上唯一的客運站搭乘了每天一趟開往安和縣城的客車。

在顛簸的路上,他看到了自己那輛被拋在路邊的銀灰色的富康,心中不禁又煩悶起來。

下午7點多的時候,顛簸不已的客車終於抵達了安和縣城。方健一下車,急忙找到一家修車行,以800元的成交價讓修車行的人派車去拖那輛富康車。

他仍是住在以前的那家旅店,他得等到明天車子回來之後才能離開。在此之前,他還得去做一件事,就是去尋找那個和葛雲芳母親關係密切的張靜芳。

第二天一早,方建背上大背包,直接去尋找安和縣城的縣立小學。當他找到那所小學,四處打聽後才知道,張靜芳和兒子在幾年前就已經移民去了緬甸。

方健一陣失望,自己究竟在幹什麼?

冷靜下來之後,他便接到了修車行的電話,富康車拉回來了。這讓他心裡有了一點安慰,至少,他可以有理由結束自己這趟危險的旅程回家了。

回程沒有經歷更大的危險,但是方健的身心卻已經疲憊不已。回到市裡,已經快凌晨了。

當他疲憊不堪地回到家中,覺得渾身都快要散架了一般。這一趟旅行讓他身心俱疲,尤其是內心,像是有一顆巨大的石頭壓得他無法呼吸。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他才醒過來,手機上顯示有好幾個未接電話,翻開一看,除了一個不知名的座機電話以外,均是沙若欣打來的。

他回撥了過去:「沙沙……」

「天哪,你在哪裡?怎麼不接電話?」那邊傳來了沙若欣焦急的聲音。

「我昨晚回來的,太累了,沒聽見。」方健抱歉道。

「那就好,我看到了高速路上的車禍,有點擔心所以……」

「謝謝你。」方健笑了一下,「對了,上一次請你幫的忙……」

「那個地址啊,我找到了,那個『拾夢者』的位置,在市立第三療養院。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喂,喂,方健……」

沙若欣遙遠的聲音從地上的手機中傳來,方健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剛才那句話,就像一枚炸彈,將他的三魂七魄炸得飛離了他的軀體。

——市立第三療養院。

寧夏待過的地方,也是她失蹤的地方。

方健整個人忽然懵住,腦袋裡整整空白了大約5分鐘,他才聽到手機里的狂叫聲。

「喂,不好意思,手機掉了。」方健歉意地回答到。

「啪」地一聲,沙若欣卻掛上了電話。

方健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分析那個「拾夢者」。他居然住在療養院里,也就是說,這個人一定是從寧夏那裡得知了自己的資料,於是便故作神秘地引自己上鉤。這個混蛋!

方健感到一團火燒得自己渾身開始燥熱,他很想將那個混蛋給揪出來,狠狠地揍一頓。

但他不能衝動,此刻更加需要冷靜。

「哼,今晚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方健咬牙切齒道。

12點整,他把QQ掛了上去,「拾夢者」迫不及待地發來了幾條信息:

「請告知一聲,你沒有發生意外吧?」

「如果你安全,請知會一聲。」

「希望你安然無恙。」

方健皺眉,看看這三條信息的發來時間,第一條是自己出去的那晚,第二條是在農場的那晚,而最後一條則是昨晚。也就是說,在自己離開本市的這三晚,這個「拾夢者」都在12點以後發來了信息,信息的內容也都差不多,都在詢問自己的安全。

隱隱地,似乎「拾夢者」對他所遭遇的險情有所了解。

方健忽然倒抽一口冷氣,難道他真的能夠提前知道自己所將遭遇的情況?

從白天沙若欣的電話分析,這個人的電腦終端一直都在療養院里,難道他還有別的途徑能獲知他所遭遇到的情況。

他忽然感到渾身發冷,難道真的存在有預知未來的人?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隻灰色的兔子又發來了一條信息:

「你在嗎?你在嗎?」

方健定定地看著這幾個字,他是在擔心自己嗎?

思忖了大約半分鐘之後,他回覆了一條過去:

「我還活著。」

一絲調侃的笑容浮現在他嘴角,他想看看對方的反應,結果對方似乎並沒有那麼在意:

「那就好。」

口氣冷靜得令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多慮了,近幾日來發生的一系列古怪事件,讓自己頭腦都有些混亂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拾夢者」的話語。

沒關係,明天我就會把你給揪出來了。方健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下一個又會是誰?」方健思索了一會兒,打出一行字,「你莫非有預知能力?」他在後面添加了一個頑皮的笑臉。

「不是。」「拾夢者」卻回答得非常嚴肅。

「那你為什麼會知道某些事情?」

「那是因為我的夢境。」「拾夢者」發來了一個嘲笑的表情,「看看我的名字就知了。」

方健有些氣結,「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拾夢者。」他禮貌地回答。

「你纏上我到底為了什麼?」方健再也忍不住,打出了這樣的問話。

「拾夢者」遲疑了一會兒,沒有回話。

方健卻緊張地看著那隻兔子,上幾次他就是每每問到這樣的話題時,他就立刻下線了。

但「拾夢者」這一次卻沒有消失,而是發了一張蝴蝶飛舞的圖片過來。

那隻蝴蝶色彩斑斕,舞姿優美,方健卻無法欣賞,又急急地打過去一句話:「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拾夢者」說了最後一句話,便下線了。

方健望著眼前那隻不斷飛舞的蝴蝶,心裡忽然有種奇怪的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方健便驅車來到了市警局。沙若欣正在辦公桌上大聲地打電話。

「以後不要給我打電話!」吼完這句話,她差點把電話扔了出去。

「你需要帶上什麼證明之類的文件嗎?」驅車前往療養院的時候,方健看看她鐵青的臉,問了一句。

沙若欣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我這次跟你一起去找那人,不是以警察的身份,這一點你要搞清楚。」

方健被她嗆得說不出話來。

「你今天怎麼了?吃了火藥了?」他小心翼翼道。

沙若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方健識趣地閉上了嘴巴,女人在情緒化的時候最好不要去惹惱她,似乎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除了寧夏。

一想起那張嬌弱的臉龐,他的心忽然又抽搐起來。她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似乎從未對他大聲或者紅過臉,即使是意見相左的時候,她也只是擺出一副怯生生的表情,一句話也不說。每每這個時候,方健就只有舉手投降,他被她那溫柔的樣子給降服住了。

沙若欣見他獃獃地沒有說話,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有點過於激烈了:「你……沒事吧?」

方健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什麼。」他看了看鬱悶不已的沙若欣,「給你一個建議。」

「什麼?」

「你要是想對某人好,還是收斂一下你的那副……威懾。」他將「脾氣」換了一個詞語。

「你想說什麼?」沙若欣皺眉道。

「你老公啊。你在他面前別太強勢,那會輸的。對男人來說,溫柔更是一柄鋒利的刀。」方健半開玩笑道。

沙若欣眨眨眼睛:「溫柔?要我對他溫柔?」

「沒錯啊,男人不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只小鳥?」

她看看他,忽然大笑了起來:「開玩笑,我一想到『溫柔』二字,渾身就起雞皮疙瘩哎。」

「唉,看你這樣子,你老公可受苦了。」方健搖搖頭。

「他苦?」沙若欣怒目一瞪,「他現在可享福了,家裡什麼都是我做,他每天都當甩手掌柜。要他洗個碗都找借口,一遇上煩心事就回來跟我嚷嚷,他苦?」

「看來你還不明白兩個人之間的協調性啊。」方健遺憾地搖搖頭,「你要是想要他乖乖地做事,你溫柔地哄哄他不就行了?男人都吃這一套。還有,他在外面遇到煩心事,當然第一個就是跟你訴苦啊,難不成你要他去找他老媽,或者和兩三個狐朋狗友出去喝上個通宵,再也不回來?」

沙若欣愣住了,若有所思,半晌之後又看看方健道:「你的女朋友有這麼溫柔嗎?」

方健的臉色稍稍一變,沉默下來。

沙若欣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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