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晉國兼并虞國和虢國之後,與秦國交好,晉國的外部環境十分安定,晉國步人強國之列。過了三年,申生完成了駐守下陽的任務,按照晉獻公的旨意,回到了絳城。聽到此消息,驪姬急召尤侍商議對策。

尤侍說:「夫人,出什麼事啦?」

驪姬說:「你這等聰明的人,還來問我?」

尤侍說:「又為申生他們而生氣吧?」

驪姬說:「哼,這些人都是……眼下申生還是世子。國君雖寵著妾,等國君死了,那他們就會對妾一齊發難。到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尤侍說:「夫人的意思?」

驪姬說:「我要你想辦法,讓我的兒子做世子,趕走那幾個人。」

尤侍說:「要想殺之並不難。難的是,不動手,就除掉了他們。你要這麼樣……」尤侍對著驪姬的耳朵一陣嘀咕,驪姬滿意地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驪姬說:「還是你猴精,算計得這麼精!」

尤侍說:「那還不是因為對夫人你的忠心,才這麼的……」驪姬又想說什麼,但尤侍動手扳過驪姬的粉臉,用嘴堵住了驪姬的嘴,狂吻起來。

這天夜晚,多日不到後宮的晉獻公忽然來了興緻,從朝堂下來就直接奔驪姬的寢官。是夜,就安歇在驪姬寢官。卧榻上,驪姬偷偷在抹淚,晉獻公推之再三,仍背朝晉獻公不應答。

驪姬說:「賤妾有罪,國君何不殺了妾,免得讓妾整日里提心弔膽,生不如死!」

獻公說:「愛姬何出此言啊!你整日在宮中,何罪之有哇?」

驪姬說:「國君整日忙於國政,賤妾不敢耽誤國君的大事,所以有的事直瞞著國君。」

晉獻公說:「噢,什麼事?」

驪姬說:「國君,自從世子申生從下陽回到絳城以來,多次到後官調戲為妾。妾覺得礙於國君的顏面,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國君。」

晉獻公說:「嗯,什麼?不可能吧!你要知道誣告世子的結果是什麼!」

驪姬說:「臣妾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申生確實這麼對待臣妾。國君如果不相信,明日我們三人一同上露台,驗證臣妾的話。如果臣妾說了謊話,誆騙國君,臣妾情願死在國君面前。」

晉獻公低頭沉思片刻,冷眼盯著驪姬,狠狠地說了句說:「這可是關乎國家儲君的大事。那明日一早,就上露台!」驪姬一邊抹淚,一邊頷首表示同意。

次日,按照驪姬的安排,晉獻公先登上露台,等待驪姬和申生的到來。遙望露台下,驪姬和申生一前一後正在朝露台上走來。申生是晉獻公的長子,雖然才四十五歲,可已經是滿頭白髮。

露台高聳入雲,申生和驪姬一前一後,攀登著露台的階梯。走到中途,忽然,一群蜜蜂朝驪姬的頭上飛來。嗡嗡一陣作響,嚇得驪姬來回扇動袖子說:「哎喲,申生,快呀!」申生見狀,慌忙上去扇動著長袖,驅趕那驪姬頭上的蜜蜂。

露台上,晉獻公俯視台階上發生的一切,咬牙切齒道說:「申生,你這個畜生,寡人要殺了你!」說著,晉獻公嚓的一聲抽出佩劍,提劍直奔申生。

作為秦國領班大夫,百里奚處理如山的案牘之外,即外出查看民情。一日,百里奚約上蹇叔來到岐山深處。此處山境怪異,河水清澈,林木參天,陰森可怖,只見峭壁上大書三字:黃龍山。百里奚說:「兄長一定累了,我們停下來歇息,如何?」

蹇叔說:「是啊,此處天空霧氣瀰漫,真有點仙境味道。」

百里奚說:「此處就是黃龍山。」

蹇叔說:「難怪,此處該是不凡之地。」百里奚和蹇叔下車歇息。兩人走過的山林,身後響起一片驚鳥的起飛聲音,很是駭人。

百里奚和蹇叔邊敘邊走,繞過山樑。環繞群山,此中一川溪水。水邊一人正端坐碧溪,那人鬚髮皆白,長長的白髮披在身後,乍看似野人一樣。仔細瞧,見那人有些仙風道骨,使荒野平添了幾分神秘之氣。蹇叔與百里奚輕步來到此人身後,那人仍是閉目靜思之態,腳下河中一群游魚在歡快嬉戲。

蹇叔說說:「此地奇異,果然有隱者。」

百里奚說:「此處如此荒涼,老人家為何要隱居於此!請問老人家,岐地如何走?」

老者說:「諸君可是自秦廷而來?如何不問治國之道,反問荒野的路啊!」

百里奚說:「老人果然是隱者!敢問高人尊姓大名,為何隱居於此?」

老者說:「觀魚水之歡不亦樂乎?鄙人無名姓。我非隱者,實乃亡命之人。」

百里奚說:「這等年齡,難道還是服罪之人?」

老者說:「非也,君不知秦國邊邑的風俗?六十而不亡,必棄荒野。我本岐地的小吏,因為憂國而早生出了白髮。被棄於荒野。哎呀,如今我在這裡住了六年啦,過了六十了,不也太老了嗎?該喂狼嘍!秦國殉葬的人可以享受墳墓裡面的榮華,而鄙人只可悠哉逍遙荒野……」

說完,老者拿起斗笠徑自飄然而去,消失在山林之中。

百里奚說:「不是聽隱者所言,子明如何也不相信秦國竟還有如此野蠻殘忍的風俗。我們要追上這個老人,讓他回去過人的生活。」

蹇叔說:「到哪裡尋呢?哎,對了,明日,這位老人一定還來這裡觀魚。不如將玉珪放於此處,他見到此硅必然產生回家之意。」

百里奚說:「嗯,還是兄主意多!」

快到雍城,正值斜陽餘暉之時。百里奚和蹇叔徒步行進在一個高崗上,落日銜山,一輪大而圓的落日,映襯著兩人高大的身影,霞光使兩人披上金色。

在晉國露台上,老邁的晉獻公手持寶劍向申生刺去,申生畢竟上過戰場,躲閃的功夫很精到,一下閃到了晉獻公的身後。晉獻公氣得臉色蒼白,抖動的手握著那把寒光的寶劍扭頭再次對準中生說:「你這個畜生。寡人要殺了你這個不肖子孫。」

申生說:「君父!」撲通,這位做了二十年世子的申生一下跪倒在地。驪姬也隨之跪下,拉著晉獻公哭泣不止說:「國君不可呀!」晉獻公不解地看著驪姬,乘此間歇,申生被過來的兩個官人拉著朝後宮逃去。

回到晉國宮殿,晉獻公氣得渾身發抖,被兩個宮女攙扶著,坐在宮內的卧榻上。

晉獻公說:「你為什麼阻攔,不讓我殺了這個畜生?!」

驪姬說:「國君,申生是你的長子,又是國家的儲君。如果因為賤妾而殺了儲君,那賤妾就是死了也要受到人們的唾罵,還要讓國君你的英名受到玷污。」

晉獻公神色稍緩下來,默默地盤算著,從牙縫擠出了幾個字說:「讓申生離開出城,留守曲沃。沒有寡人指令,不得回絳城。」

驪姬說:「那申生的世子位置?」

晉獻公說:「世子的位置,寡人還要和大夫們商議再定。」聽到這句話,驪姬知道,晉獻公已經放棄了申生,但誰來接替世子還遠遠沒有定。

申生回到世子殿的那個夜晚。重耳和夷吾聞訊來到府內,兄弟二人相聚在一起。申生抖動著手抱住那滿頭白髮的頭在嗚咽說:「做了二十年的世子,如今被驪姬弄得親情反目,骨肉相殘,我真的受不了啦!」

重耳、夷吾說:「兄長,不要傷心,父親這是一時糊塗,上了那女人的當!」

申生說:「事後我才知道,驪姬先將蜂蜜塗在頭上引來滿頭的蜜蜂,再讓我為她驅趕。真是費盡心機!」

夷吾說:「唉,父親看到這情景,才相信她的。驪姬真是太狡猾了,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加害你。」

重耳說:「兄長為何不當場申辯!揭穿她的陰謀。」申生說:「如果當時揭穿了驪姬。那君父就更為惱怒,而勢必要懲罰驪姬。那申生豈不成了不仁不孝的人了嗎?」

重耳說:「那就眼睜睜地看著讓她陰謀得逞?」

申生長長嘆口氣說:「無非逐出絳城,她又奈何不了我。出去反倒安全了許多。明日一早,我就啟程了。兩位弟弟多保重啊。」

夷吾說:「看來絳城是不可久留了。」

重耳沉思一下,頷首表示同意說:「我們趕緊行動,晚了那女人可能要下手了。」

晉國發生的事情一下傳到了秦國的宮殿內,穆姬內心籠罩一片愁雲。此刻的穆姬寢官,巨鼐冒出縷縷青煙,門口站立兩個宮女在守候,寢官內,在幾個花枝招展的宮女環繞中,穆姬一人在卧榻旁發獃。卧榻上,一個幼小的嬰兒正在甜蜜地酣睡。「國君到!」外邊宮女一聲喚,使穆姬從沉思中醒來,趕緊梳理頭上的髮飾。

秦穆公說:「哈哈,怎麼如此安靜啊?」

穆姬上前施禮說道說:「妾拜見國君!」

秦穆公說:「哦,乖女兒呢!寡人要來看看咱的寶貝女兒!」

穆姬說:「還在睡著!」

秦穆公說:「噓,讓寡人看看。」

秦穆公俯身看著公主甜睡的樣子,微笑著端詳公主說:「瞧,小臉蛋睡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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