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上的血跡 第六節

清晨六點,中國公使館外的大門已被內務部封鎖,亞歷山大先生要求見胡惟德參贊。館員忙將此事彙報給還在床上的胡大人時,胡大人冷靜地說:「讓亞歷山大先生在我辦公室先等會,我稍後就到。」

胡惟德起床洗漱、整理好衣物趕到辦公室,看見亞歷山大先生一臉嚴肅地坐在那兒。

「早上好,亞歷山大先生!這麼早求見,不知道有何貴幹?」

「胡先生,昨晚發生一件大事,你不知道嗎?」

「什麼事?與我們有關嗎?」胡惟德不解地問道。

「昨晚有人試圖上門盜竊密探局官員茹科夫的情報,將茹科夫刺死在府上,你不知道嗎?貴國的外交官威廉·陸涉嫌與此案有關。」亞歷山大先生說。

「此事我還真不知道,但我可以說威廉·陸絕對不可能做這事,如果有此事,一定是遭人誣陷。」胡惟德說。

「是真是假,只有找到陸先生,經我們質詢才能弄清楚,希望胡先生能配合!」亞歷山大先生說。

胡惟德點了點頭,喚來小松問道:「你們家老爺呢?這位先生有點話想問他!」

「大人,我們家老爺昨已出門,沒有回來。」小松回答道。

「亞歷山大先生,真不好意思,陸先生不在館內,這事我們也沒辦法!」胡惟德說。

「不可能,如果你們這樣我們只能採取強制手段了。」亞歷山大先生說。

此話一出,胡惟德馬上沉下臉說:「公使寓所,是受萬國公法保護的地方,不是誰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就算我們有人犯了事,也得首先由我們來質詢,如果你們敢在館中採取強制手段,無異於侵犯了我大清國,所造成的後果,亞歷山大先生,你能承擔得起嗎?」

「那好,我們不會在館內採取行動,我們會封鎖使館的出入口,我就要看威廉·陸是不是長了翅膀!」亞歷山大先生針鋒相對地說。

「既然先生這麼說,那請便吧!」胡惟德答道。

亞歷山大先生一言不發,甩手走出了公使館。待他走遠了,小松趕緊在胡惟德面前跪下來,問道:「胡大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別讓小的無法回國交差啊!」

胡惟德扶起小松說:「不會有事的,陸大人現在很好,你比我更了解他,他會逢凶化吉的……」

上午八點,在巴布連科公爵府上,公爵請來了他的私人醫生將陸雲起的傷口處理、包紮。

「公爵先生,你為什麼相信我是無辜的,而不相信內務部對我的指控?」陸雲起問道。

「我不相信內務部,也不相信任何人,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壞人。」公爵說。

「那你認為茹科夫先生是誰殺死的?」陸雲起問道。

公爵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先生能幫助我嗎?」陸雲起問道。

公爵點了點頭說:「我將盡我的能力幫助你!」

「我想打聽下庫里肖夫醫生是誰?」陸雲起問道。

「庫里肖夫醫生?我似乎有點印象。哦!去年在茹科夫的婚禮上見過,聽說是茹科夫夫人的父親,是莫斯科著名的外科醫生。」公爵說。

「我想去趟莫斯科,你能幫我嗎?」陸雲起說。

公爵看了看窗外內務部的警察說:「很難,主要是你們亞洲人太過扎眼,但我可以想想辦法。」

「謝謝,公爵先生!」陸雲起說。

公爵站了起來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打聽打聽到莫斯科的火車車次。」

公爵說完便出去了,陸雲起從口袋裡拿出那張沾著血跡的小紙片看了看,眼神中滿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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