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卷 海天三亞 第二十三章 鬼劍斬斷媚魔臂

經過剛才的教訓,我知道我們終究還是力有不逮,倘若讓這裡面的高手抱團將我們纏住,耗盡我們的力量,媚魔便能夠很輕鬆地將我們給壓制住。只有憑著破陣之時的那一股銳氣衝殺我們才有生存下來的機會。想到了這裡,我一下子就沖入正在為千面鏡魘陣念誦咒文的人群之中,鬼劍朝著這些人的要害刺去。比鬼劍更加厲害的是我的雙手,上面所承載的力量不是尋常人物所能夠抵擋的,稍微厲害的傢伙或者還能夠抵擋三兩招,然而普通的成員,被我一掌拍在胸口,立刻就閉過氣去。

我的這一番追逐,如同惡狼闖進了羊群里,這些傢伙瞧見殺神一般的我,沒有了一戰的勇氣,紛紛逃散。

「陸老魔!陸老魔!」有人發狂地喊著,朝著大廳的出口狂逃。

這外號叫得我好是舒爽,終於明白那些人為何會叫大師兄陳老魔了。原來被壞人畏懼,是一件這麼享受的事情啊。

不過細細論述,我實在有些冤枉。雖然我剛才的氣勢的確有些兇殘,但是除了那些反抗得最為激烈的傢伙我才會直接封喉殺死之外,旁人我都只是將其敲暈過去,便是被我恨之入骨的白露潭,我也只是讓她昏死。

我從來不是嗜殺之人,也不信奉暴力至上,對於我們養蠱人來說,手上沾了太多的鮮血,「孤、貧、夭」這三種宿命只會來得更加強烈。

不過我這當機立斷的狠戾果決和瘋狂殺戮,還是使得在場大部分的邪教成員都生不起與我直接交鋒的心思。畢竟這裡大部分成員都是女人,她們所學的都是床笫之間的魅惑之術,格鬥交鋒也偏重靈巧敏捷,心志並沒有磨礪得如同岩石鋼鐵一般。她們順風順水自然無礙,但倘若是遭受到了我這般血腥恐怖的強手,立刻心理崩潰,紛紛逃散。恐懼是一種傳染病,當它達到沸騰的時候,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即使她們的首領媚魔在此,也無濟於事。

當大部分成員都開始發瘋了一般朝著外面湧出的時候,媚魔並沒有來得及去阻攔,因為這個時候,她所面對的是雜毛小道全力的攻擊。

經過這一番交手,其實我和雜毛小道心裏面都差不多能夠明白這媚魔的實力——倘若是比上種種手段和名望、修為等綜合實力,我們自然是遠遠不能匹敵這位成名已久的魔星,然而單純談論戰鬥力,其實我們雙方的實力是差不多的。或者說,在這迎戰的氣勢之上,我們還佔據得有一些優勢,那就是面對死亡,從來無所畏懼。我們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回回都從生死邊緣走過,見多了,便也不是那麼害怕了。我們左道強就強在這一股子光棍氣勢上面,光腳不怕穿鞋的,在實力遠遠不如人家的時候,用腦袋戰鬥,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因為經過了之前的破陣,雜毛小道全身的勁力其實也有些枯竭,那飛劍軟綿綿,並不得法,然而為了配合我,他依舊咬著牙頂了上來,與媚魔交手。

媚魔其實也不好過,瞧見我如猛虎入羊群,在自己心腹骨幹之中大肆砍殺,不由得心急如焚,自己又被雜毛小道賴皮纏住,只有高聲吩咐手下的高手以及搖搖欲墜的笈多大師,上前來攔我,如此一分神,倒也沒有能夠壓制住雜毛小道。

將最主要的一堆人砍跑,我筋骨鬆散,全身疲倦欲死,然而前面突然又多了幾名高手,其中還有笈多老和尚這種精通瑜伽心靈修行之術的大師,不禁有些絕望之感。不過戰鬥進行到了這裡,雙方比拼的,都不過是意志,誰能夠咬著牙堅持到最後不倒下,誰便能夠活下來。我長吸了一個口氣,感覺肺葉舒張,氣海之中枯竭的陰陽魚氣旋又生起了幾分氣力來,鬼劍在朵朵的支撐下自動格擋,總算沒有被這一波反扑打垮。

事實上我一旦咬牙堅持下來,過了那股渾身疲倦欲死的狀態,立刻又有新力生出,怒目圓睜,將一名四十多歲的肥胖婦人一腳踹飛出去,鬼劍一抖,朝著這印度老僧的胸口刺去。

我這邊疲憊不堪,笈多大師也是蛋疼了一晚上,劇烈的疼痛分去了他大部分的心神,再也沒有將我制服的氣力。瞧見我一劍刺來,他不但沒有往後退開,而是直接迎著劍鋒讓鬼劍穿過自己的胸膛,然後運用起自己最為得意的瑜伽修行之法,將所有肌肉的力量都集中在傷口上,將鬼劍給緊緊夾住,讓我不得抽回。接著,他那枯瘦的雙手掐住我的脖子,臉上露出最為憤怒的表情,口中大聲叫道:「奪去我男人的尊嚴,你很得意么?來吧,讓死亡來洗刷你身上的罪惡吧!阿彌陀佛。」

我這一路砍殺得順風順水,卻不曾想遭受過最痛苦傷勢的印度老僧,居然強忍到了現在,在瞬間爆發,採取了以命搏命的方式,將局勢一下子反轉。我此刻脖子被掐,另有兩個高手瞅准機會,手持利刃朝著我這兒猛撲而來。

在我即將被兩把短刀刺中背脊的時候,雜毛小道也面臨了最大的危機,他刺向媚魔胸口的飛劍竟然被那女人使了手段給轉移到我這裡來。手中飛劍失去控制,雜毛小道的精神陡然一松,卻見媚魔的兩根綵綢朝著他襲來。

匆匆一瞥,我瞧見雷罰朝著這邊射來,雙腿朝著面前這老和尚的腰間一纏,順勢跌倒在地,避開了雜毛小道的雷罰,也避開了那兩人的攻擊。

我與笈多大師在地上不斷翻滾,我總算是藉助了重心的不斷轉移,掙脫了老和尚拚死力的這一掐,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然而,精通瑜伽術的笈多大師最不怕的便是貼身纏鬥,在反應過來之後,渾身如同八爪魚將我給死死勒住,張開嘴巴朝著我的喉嚨咬來。

我和笈多在地上奮力搏鬥,那兩個尾隨而來的靈修會骨幹手持尖刀,衝到了近前,這兩人一男一女,長得都是奇形怪狀,一時間難以言敘,瞧見我被印度老僧死死壓制,那男的不由得一陣歡喜,舉著刀就朝著我的大腿根部捅來。

我奮力一滾,卻動彈不得,唯有將大腿處的肌肉緊緊繃起,少受些傷害。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白光乍現,朵朵適時從鬼劍里掙脫出來,一把抓住那短刃,張口便朝著手腕咬下去。一口鮮血下了肚,朵朵滿面青獰,而那個被咬中手的男子深受鬼寒,直接癱倒在地;另外一個女的一聲叫喚,頭也不回地朝著出口跑去。

老和尚笈多被朵朵突然的冒出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而角力已久,等待多時的我一個屈膝,正好頂到了他的傷口處,積蓄已久的疼痛瞬間爆發,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我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瞧見雜毛小道給媚魔捆得如同粽子,慌忙將鬼劍從笈多大師的胸口拔出,拼盡全力飛身朝媚魔衝去。那女人早有感應,扭頭過來,將左手伸出,一道綵綢準備飛出。

一道藍光從頭頂處破碎的鏡子里籠罩在媚魔身上,她的動作頓時一僵,鬼劍及時到達,唰的一劍,血光飆射,半邊臂膀應聲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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