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卷 海天三亞 第二十二章 人妻鏡靈顯神通

聽得雜毛小道這一聲厲喝,拉著朵朵不住後退的我不由得一聲苦笑。

那雷罰早已經被媚魔掌控住了,即便是雜毛小道能夠御使飛劍,也不可能突然出現在這千面鏡魘陣中啊。既然如此,他的這一聲喊叫,豈不就是垂死掙扎么?然而我立刻被一道金色的劍光給震撼住了,所有的思緒都在那一刻凝結。

是的,雷罰真的出現了!它就如同一道閃電,在我即將陷入絕望的那一刻劃破天空,飛快地閃動著,肉眼根本就跟不上它那種劇烈的節奏,上一秒鐘還在左邊,然而當我望過去的時候,它卻消失在了右前方不遠處。與這金色電光相應的,是叮叮叮的響聲,每次這響聲一起,立刻伴隨著玻璃破碎的一片嘩啦聲。破陣!我終於知道雜毛小道在做什麼了,既然這千面鏡魘陣是由鏡中的世界拼湊而成,那麼將這所有的鏡子都給刺破,我們不就能夠從裡面逃脫出來了么?

顯然,雜毛小道不但思路對頭,而且還找到了方法,他竟然能夠在陣中驅使雷罰將所有的鏡子方位給找出來,一一刺中。簡直匪夷所思啊。

雜毛小道戰至最後一刻的拼搏精神和成功的逆襲振奮了我,在頭頂不斷飛梭的金色劍光的照耀下,我回過身來朝媚魔衝去。依舊有許多鏡魘擋在我的前面,然而在這一刻,我對這些外表不斷變換,時而美艷時而猙獰的東西再也沒有了畏懼之感,惡魔巫手激發到了極致,但凡攔在我面前的鏡魘都被我毫不留情地一把抓住,分手一撕,不管有多麼堅硬,都能夠一下湮滅。

氣勢,氣勢!修行者之間的較量,除了絕對實力的對比之外,那種一往無前的必勝決心也是極為重要的——當然這和鏡陣被雜毛小道的雷罰所破,也有關係。

在經歷了一番奮力廝殺後,我終於衝到了媚魔面前。她的秀臉之上滿是煞氣,銀牙緊咬,憤聲說道:「你們這是要逼我啊。」她顯然已經陷入了無盡的怒火之中,一股磅礴而荒涼的氣息從這具曲致玲瓏的身體里爆發出來,恐怖的氣浪將我吹得往後方飛去,整個人即將墜落在那高高伸出雙手的無數鏡魘之中。

眼瞧著我即將被這些鏡中誕生的邪靈所吞沒,突然我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輕,腰間被一雙胳膊給圈起來,朝著空地飛去。在空中將我接住的是一個女人,我感受得到她柔軟的腰肢以及好聞的氣息。當雙腳落地,我抬頭一瞧,不由驚詫得高聲喊了起來:「人妻鏡靈?」

沒錯,這位渾身籠罩在藍光之中的倩影,正是被我封印在震鏡之中的人妻鏡靈。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脫離了震鏡,直接衝進這鏡中的世界將我救下。我這般喊叫,一為驚訝,二為驚喜,然而人妻鏡靈卻根本沒有理會我,雙手一招,將散發著黑氣的鬼劍和震鏡,平移到了我的面前來。

原來如此,在鏡中的世界,人妻鏡靈擁有了絕對的主場優勢,而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夠隱入其中,將雜毛小道的雷罰和我的鬼劍震鏡引入其中。

鬼劍入手,我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縈繞心頭,憑空生出了許多自信。瞧見人妻鏡靈仰衝上天,朝著那些鏡魘吞噬而去,我也將那鬼劍一震,劍身立刻暴漲一倍有餘,面對著前方如潮洶湧的鏡魘大軍殺去。

這鬼劍本體為一成精的老槐樹,此物最吸陰靈,鏡魘是同一屬類,於是但凡被這氣勢驚人的鬼劍粘住,立刻被吸入其中。

朵朵一開始還跟在我身邊,到了後來,總是跟不上我的節奏,索性腰身一晃,鑽入鬼劍之中,將被吸食入內的鏡魘分門別類,然後將其力量融和,化作己用。

我在這邊放肆砍殺,雜毛小道則並不理會這些鏡魘,而是專心致志地將布陣的鏡子給刺碎。相對於我,雜毛小道才是最根本的威脅,媚魔一眼便瞧了個分明,於是朝著雜毛小道那邊追殺。

雜毛小道並不與媚魔正面交鋒,只是不斷地後退迴避,雷罰卻不停止,不斷地戳破那些鏡片玻璃,嘩啦啦,嘩啦啦。

差不多延續了三四分鐘,雜毛小道終於找到了大陣構建中最為關鍵的一個點,他朝著我招呼道:「小毒物,過來幫我頂一下這娘們,她太熱情了,有點兒瘋狂了,好像我辦完事兒不給錢一樣!」我知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挺劍而出,將有些發狂的媚魔給接了下來。正在我與這女人拚鬥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雜毛小道的一聲厲喝:「破碎虛空!」

一道凌厲而巨大的劍光從後方升起,幾乎充斥了這整個天地,正想空手奪我鬼劍的媚魔不由得閉上眼睛,驚聲尖叫道:「啊,不要……」她是如此的驚悸,完全不像是邪靈教的一名殿堂級大首領,而如同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面對壞人叔叔。

我心中震撼,瞧得出雜毛小道這一劍,應該是使用了倫珠上師虹化的力量。當那劍光充斥整個空間的時候,我聽到了一聲很輕微的破碎聲響,彷彿桌子上的茶杯跌落在地上,突然之間,四周的景色全然一暗,我腳下的那層看不見的地板突然消失不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墜落,強烈的失重感讓我渾身驚悸,氣都透不過來。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過程似乎比一年還漫長,然而停止之後,又好像只有一瞬間。我睜開眼睛發現我們居然回到了大廳之中,四處都是墜落的玻璃碴子,在我和雜毛小道前方的不遠處,則圍著一堆不斷誦念咒文的靈修會成員,裡面包括白露潭和笈多大師,他們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等待著我們慘死的消息呢。

急劇的跌落使得我小腦的平衡感喪失,就像軟腳蝦一般不由自主地癱軟在地上;大發神威的雜毛小道也是,他直接將四肢攤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哈哈大笑。我整個人都還處於暈暈乎乎的境況中,下意識地捏了捏右手,發現鬼劍恢複了尋常狀態,正躺在我的手掌上。回歸現實真好,躺在這大廳的地板上,雖然有硌人的玻璃碴子,但是比先前那個詭異的地方,要好上一萬倍。

我們躺在地上不動彈,那些全能靈修會的成員瞧了幾眼,以為我們在陣中已經被媚魔給制服了,於是分了幾個人上前,準備將我們給捆起來。那些人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然而一道白影卻超過了他們,朝著我狂奔而來。此人正是白露潭,她瞧見癱倒在地的我,卻沒有瞧見可愛的朵朵,一邊跑來一邊罵道:「那小賤人呢,在哪裡?陸左,你今天要是不把她給我交出來,我就弄死你。」

這時頭頂上破碎了大半的鏡面上白光一閃,媚魔也砸落到了地板上,口中咳著血,瞧見白露潭和幾名重要心腹毫不戒備地朝著我和雜毛小道走來,最近的白露潭都已經到了我的跟前,急迫地大聲喊叫道:「小心,他們還有戰鬥力!」

豈止是還有戰鬥力?老子的大劍如饑似渴,正期待著飽飲鮮血呢!

媚魔連聲喊出,然而為時已晚,躺在一塊羊絨毯上面的雜毛小道一掐劍訣,雷罰快若閃電朝著衝到面前的那幾個人胸口射去。猝不及防之下,那些人都被這一劍穿透胸口沒有了聲息。我也跳起,鬼劍朝著白露潭的小腹插去。

啊——白露潭一聲大叫,難以置信地瞧著自己的小腹,一雙手緊緊抓住了我的胸口,不甘心地問:「為什麼?」

我皺著眉頭說:「呃,你嘴太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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