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705回 梅園

「鄭麗婉不見了?」在洛陽城內,許敬宗和狄仁傑相對而望,臉上說不出的驚訝,只是許敬宗的臉上隱隱現出一絲擔心與害怕來。狄仁傑卻是看的分明。

「閣老可是在擔心什麼?」狄仁傑見狀趕緊問道:「這洛陽雖然是案發之地,但是有御林軍衛士在這裡守著,何人敢前來冒犯,我等出行也都有御林軍衛士,難道還有人來刺殺我等不成?」

「這裡雖然是洛陽,可是老夫卻不是擔心這些殺手啊!」許敬宗瞟了狄仁傑一眼,見他臉上儘是笑容,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心中暗思道:「恐怕這個大案的背後還有其他的東西了。我等這些人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這個棋子是不是在用完之後,就拋棄,這就是一個問題啊!京師是何等的重要,或許是有貪官污吏的存在,但是絕對是不可能有悍匪的存在,報國寺是什麼地方,那裡是香火鼎盛,陛下將鄭麗婉放在那裡,而且派了幾個御林軍衛士在那裡守著,難道就這麼容易,就被人所殺嗎?若是這麼簡單,陛下當年也不可能從那麼多李氏皇子中奪取江山了。哼哼!錦衣衛是何等的厲害,對其他的地方監控,或許是有屍餐祿位者,或是有和地方官吏相互勾結者,或許是有謊報消息者,但是在京師是絕對不可能有這些事情的存在的,陛下對京師的掌控,就是自己不在長安城,也是一樣,可是如今偏偏出現了這種事情,而且到如今這個時候,陛下還沒有任何的反應。陛下的大軍在那裡,此刻還沒有到達漢中,足以親自召見宣德殿大臣處理此事,但是陛下在做什麼,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命長安縣令和萬年縣令聯合查案而已,這麼重大的案件,卻只是讓兩個縣令來查案,儘管這兩個縣令的品級遠在其他縣令之上,可也只是一個縣令而與,如何能與朝廷的大員相提並論呢?」許敬宗一想到這裡,面色頓時一變,他首次感覺到在此案的背後,還有一個神秘的大手,而這個大手的主人不言而喻,那就是當今天子,當今天子為什麼這麼做呢?許敬宗卻是不知道了。

「閣老,這個劉惠父子還有吳能又為何被殺呢?」狄仁傑忽然指著邸報處得最後一小段消息,好奇的問道。

「哼!自然是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被殺。」許敬宗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來,冷笑道:「這還要說嗎?這些人自以為辦的精妙,卻不知道,此事早就有人看在眼裡了。劉惠父子和吳能在長安城內有很大的勢力,我說的這個勢力並不是在官場上,而是在官場之外,也因為如此,替那些人辦理的事情大多就見不得光。這個時候,正是最緊要的時候,一旦讓陛下抓住了洛陽之事做文章的話,這兩個人就足以牽連一大批人,所以才會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在大牢中。恐怕這兩個人打死也想不到會有今日。懷英啊!此事你就不要管了,聽說,這兩個人之所以被關入大牢,那是得罪了陛下的。這種人死有餘辜。」說著朝上面指了指,言語之中的意思很是明白,此事恐怕是天子所為,只是自己的嘴巴里不好說出來,才會說出此番借口來,天知道外面的御林軍衛士中有沒有錦衣衛在裡面,一旦將此事上報,恐怕許敬宗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是?」狄仁傑還待說話,卻被許敬宗指了指上面,心中一動,面色大變。許敬宗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還是明白,此事或許是盧照辭親自出手,試想在刑部的大牢中,何人能悄無聲息的將這三個人殺死呢?除掉當今天子還有其他人嗎?可是一想到此事雖然做的大快人心,可是卻是有失帝王之道。怎麼看也不是天子所做。

「閣老,這次恐怕你說錯了,此事與上面沒有關係了,恐怕是另有人所為。」狄仁傑搖了搖頭,說道:「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下官總有種感覺,此事與洛陽之事有很大的聯繫。」

「你是這麼認為的?」許敬宗驚訝的問道,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一個在長安,一個在洛陽,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必然的聯繫,對於鄭仁基來說,就算他要經營勢力,也只會在洛陽進行,或者說,是勾結長安的那些達官貴人們,劉惠和吳能算是什麼人物,也能與鄭仁基相提並論,鄭仁基是不會看在眼中的,這兩個人與洛陽案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老夫也派人查過了,劉惠倒是來過一次洛陽,因為他家的小子劉產在洛陽犯事了,至於那個叫吳能的人卻從來就沒有來過洛陽,與洛陽案一點關係都沒有。懷英啊!此事既然陛下已經下旨了,我們就不要糾纏了。你我雖然是欽差大臣,可是也只能負責洛陽一案而已,與長安是沒有任何的關係的。」

「閣老,莫要忘記了,弘農一案看上去是背後黑手所做的,但是據我們的推斷,兇手實際上就是在長安,就是那些關中世家。」狄仁傑搖了搖頭,說道:「閣老,您不是一直想查查弘農一案的背後結果嗎?這次可是一個機會啊!利用劉惠和吳能被殺一案,攪動關中的風雨,順藤摸瓜,我們表面上是查劉惠一案,但是實際上,我們卻是在查弘農一案,瞞天過海,這樣不是很好嗎?」

「這個?」許敬宗面色一動,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之色來。不得不說,狄仁傑這個想法是很好的。而且是可以實施的。如今洛陽一案,在這裡是很難打的開局面的,因為就算知道鄭仁基與此事有關,但是卻沒有相關的證據能證明這一點。若是能劍走偏鋒,從調查劉惠吳能一案,先調查弘農之事,或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後果。

「閣老。」狄仁傑催促道。

「好吧!既然懷英堅持,老夫就陪你瘋上一回。」許敬宗望著狄仁傑著急的模樣,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對了,閣老,最近魏王可好?」狄仁傑忽然問道。

「尚好。」許敬宗點了點頭,望了狄仁傑一眼,說道:「懷英啊!記住,你雖然是太子的人,但是你還是陛下的人,魏王雖然與太子不睦,但是也是陛下的兒子,說實在的,在魏王面前,我們仍然是臣子。不可亂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這是自然,閣老說笑了。」狄仁傑搖了搖頭,苦笑道:「說來也是奇怪,這個魏王的病已經治好了,按照道理也應該去少林寺了,為什麼還在洛陽呢?陛下的聖旨雖然已經發出,但是他不是要到少林寺中參研佛學的嗎?怎麼還留在洛陽呢?」

「不在洛陽還能在哪裡?去少林寺嗎?」許敬宗搖了搖頭,說道:「少林寺乃是佛門聖地,魏王雖然年幼,精通經史子集,但是對佛門高僧卻是沒有什麼好感的,不去少林寺也是可以理解的,至於為什麼不回長安,那就更好理解了,懷英,你讓他回長安幹什麼?陛下已經不再長安了。上次朝會的事情,他可是將太子和太子一系的人馬得罪慘了。他還敢回長安嗎?留在洛陽,當個閑散親王,最起碼太子殿下是不會找他麻煩的。」

「哼!能躲的過去嗎?」狄仁傑冷笑道:「眼下陛下還在位,一旦日後,太子登基,他還能躲到哪裡去?」

「到那個時候,太子更是不會找他的麻煩了。」許敬宗搖搖頭,說道:「不過,魏王倒是一個不錯的人,若是普通人的話,老夫倒是願意和他交往的。有些方面倒是很對老夫的胃口。」

「聽說魏王最近經常邀請閣老去他府邸?」狄仁傑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是皇子,前來邀請,老夫也不得不去。」許敬宗搖了搖頭,說道:「更何況,老夫當初也是和他有些交情的。只是後來老夫入了宣德殿,不好與他交往。如今東宮已定,太子殿下已經大婚,能處理一般的國事,太子之位已經無人可以動搖,老夫才會答應他的邀請。否則,嘿嘿!老夫還真沒有那個膽子呢!」

「好了,閣老,下官還是要去京師走一遭。這洛陽之事就交給你了,那一件事情一定要抓緊辦。」狄仁傑笑呵呵的說道:「聽說魏王交友廣泛,閣老不如透漏一個,這樣也可以鬧個滿城風雨。」

「好主意。」許敬宗趕緊說道:「老夫這就去找魏王殿下。」說著就急不可耐的朝外走去。看的狄仁傑連連搖頭。

「大人,現在我們去哪裡?」許敬宗坐在馬車上,馬車緩緩而行,行走在洛陽城內,隔著馬車可以聽見車外的商販的叫賣聲。只是他坐在車廂內,一動不動,眉頭緊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去,梅園。」許敬宗想了想,說道:「魏王殿下約我去釣魚。」

梅園位於洛水之邊,乃是一家皇家的私家園林,當年楊廣看見洛水之上,夕陽西下,船帆點點,煞是好看,所以在那裡興建了私家園林,作為平時遊樂所用。後來楊廣死後,為王世充所有,洛陽攻破之後,自然是落到盧照辭手中了。盧承泰有一次跟隨盧照辭來洛陽,見梅園風景優美,心中歡喜,就請求盧照辭將梅園賞賜給他。這個梅園如今也就成了盧承泰的私有之物了。在洛陽養病期間,盧承泰就居住在梅園中,有的時候,或釣魚於洛水之上,或者扁舟一葉,約上幾個好友泛舟洛水,或者遊覽於名山大川之中,倒也是逍遙自在。許敬宗乃是文人騷客一個,儘管名聲不大好,但是也不妨礙盧承泰與他的交往。更何況,在許敬宗不得志的時候,盧承泰對其多有照顧。後來雖然隨著許敬宗位置的提高而有所疏遠,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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